第366章 女君篇:假象(46)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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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最近攤上事兒了。 有次吐槽的時候,它一不小心吐槽出了聲。 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氣息泄露,也被江姒敏銳地捕捉到了。 系統(tǒng):“…” 要死,大意了。 若是系統(tǒng)有實體的話,它的腦門上應(yīng)該滴下了三滴漫畫狀的冷汗。 憋急,等等。 你讓我想想這個淡該怎么扯?! “你還附身在本君身上。” 辨不清喜怒的一道女聲。 一雙沉到看不清顏色的眸子,似乎穿破虛空,直直地落在它的身上,這讓系統(tǒng)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淦。 女子那樣類似獸瞳的眼眸,在那一瞬間似乎變成了清透冰冷的淺琥珀色。 系統(tǒng):[別急,君上聽我細(xì)細(xì)解釋來——] 它剛要張嘴扯。 但下一秒就聽到清清冷冷,如珠碰玉石的一聲。 “不必?!?/br> 系統(tǒng):“??” 宿主,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拽,但看在你摔壞腦袋記不得我的份上我就忍了,要是你得寸進(jìn)尺的話,我也是會……從了你的。 系統(tǒng)聽到面前這白衣女人開口。 “你究竟是何物?” “附在本君身上有何企圖?” “你從何而來?可有人指使?” 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朝可憐無助的系統(tǒng)砸過去。 系統(tǒng)剛想張嘴瞎扯,下一秒,它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受控制地回答了江姒的話。 “我是系統(tǒng),附身到宿主你的身上是為了拯救你,我是太子——嗶——所創(chuàng)造,也是——讓我來你身邊的——嗶——” 系統(tǒng)觸犯規(guī)定。 短短一句話里面好幾個屏蔽詞,聽得江姒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低喝一聲。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系統(tǒng)是真有點怕現(xiàn)在的江姒,它剛想說兩句好話哄江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嘴巴很誠實地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我他媽辛辛苦苦的這是為了誰,宿主你不識好歹懷疑我就算了,你還這樣羞辱我!” 江姒眼眸微微瞇起。 系統(tǒng)絕望:“……”他媽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 宿主她做了什么?! 江姒:“你對本君很是不滿?” 系統(tǒng)假笑:“那是萬萬沒……你知道就好?!?/br> 系統(tǒng):“……” 江姒:“呵?!?/br> 她大發(fā)慈悲給系統(tǒng)解釋了,“這是本君所創(chuàng)的真言咒?!?/br> “這樣不好,真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樣沒有的?!?/br> 江姒不理它,“上次你逃的太快,本君沒來得及對你用?!?/br> “……” 她不著痕跡地摩挲著大拇指上的一枚戒指,掩蓋在雪衣下的手白皙如玉石,透著一股漂亮的光澤。 “接下來,本君問什么你只管答就是了?!?/br> 系統(tǒng)為難:“君上,不是我不想回答,實在是有些問題答不得啊……”它用了個通俗易懂的說法。 “我身上被下了禁制?!?/br> 雪衣美人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過于纖長的眼睫毛微微垂下。 接下來開始一問一答模式。 “你對本君可有惡意?” “那肯定沒有?!?/br> “你對本君可否造成傷害?” “那顯然不能?!?/br> … “你對本君可有用處?” “那指定沒……有!有有有??!” 話答得太快沒過腦子,系統(tǒng)趕忙改口。 它保證,它在宿主眼里看到了還未褪去的一抹可惜。 ……? 可惜什么? 可惜沒有合理的理由弄死它了嗎? 系統(tǒng)悲憤道:“我能幫你飛升,幫你完成你最大的心愿,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的寶!” “…………” 很長一段時間的死寂。 江姒捏捏眉心。 她全程對它用了真言咒,所以說,這個叫系統(tǒng)的家伙確實沒有說假話。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它沒有說假話。 可它確實說了一堆廢話, 江姒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說說看吧,你覺得本君該如何做,才有可能飛升?!?/br> 平淡不帶一絲起伏的女聲緩緩響起。 “這片大陸的情況相信你已經(jīng)有所了解?!?/br> “千年之前,靈源枯竭,靈脈萎縮,飛升之路被斷?!?/br> 女人幾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唇角,沉若寒潭的眼眸里閃過濃重的嘲諷之色。 “在以往的歲月里,本君從不信此等荒謬之言。” “我曾認(rèn)為,這不過是失敗者無用的推諉之辭?!?/br> 這話是何等的自傲。 不過她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若她生于千年之前,怕是早已踏破虛空,飛升成仙。 “而我現(xiàn)在,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一層壁?!?/br> “它在阻止我更進(jìn)一步。” “我已步入大乘巔峰,只差一步便能踏入渡劫?!?/br> “可這天道……竟可笑地在威脅我。” 系統(tǒng)沉默了。 這這這,自從前任天道卸任之后,三千世界中的一部分世界確實陷入了混亂,規(guī)則有了意識,生了私欲。 這才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 算了,現(xiàn)在和宿主說這些也沒用。 它咳嗽一聲:“那什么,這還是有辦法的,我這不是來了嘛!” “…” 沒有人理它。 系統(tǒng)也不尷尬,“宿主,我不得不提一句。你一開始的想法是不對的?!?/br> 江姒:“?” “你想的不就是修無情道,借此斬情劫,助你成道么?” “你選中的那個倒霉的小可憐不就是溫雪聲么?” 江姒:“……” 她露出一個云淡風(fēng)輕的笑,連語調(diào)還是一樣不緊不慢的節(jié)奏, “知道這么多啊?!?/br> “你倒是真不怕死。” 系統(tǒng):讓它嘴賤。 “雖然宿主你的大方向不太對,但是歪打正著了最正確的一條路?!?/br> 江姒:“?!?/br> 系統(tǒng)也不打啞謎,直接道:“溫雪聲確實是能助你飛升的那個人?!?/br> “不過不是因為什么情不情劫的。” “而是因為……他的冥族王族血脈?!?/br> “冥族王族血脈,要么,你就讓他心甘情愿為你搭天梯,要么——” 系統(tǒng)話鋒一轉(zhuǎn),本就僵硬的機(jī)械音變得更加森冷。 “要么,取他最絕望之時的心頭血,用他的血rou之軀,助你飛升?!?/br> 這二者有何不同呢。 ……沒什么大不同的。 無論是哪種方式,那個冥族,都逃不過一死。 都是死。 那有何區(qū)別。 她半垂著眼睫毛,手指逐漸緊握椅子扶手。 她忽然笑了。 “你倒是膽子不小?!?/br> “居然敢唆使本君用活人祭?!?/br> 活人祭。 就是用他人的性命乃至神魂,成就自己的修行。 這在修真界是大忌。 說白了,只有那些邪魔外道才會選擇的逆天做法。 現(xiàn)在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東西,居然膽大包天到唆使她動用此法。 還真是……夠大膽。 不過江姒并不十分排斥。 她骨子里就是瘋狂的,掩蓋在那張溫和疏離的面具之下的,是傲慢且張狂的本性。 “心甘情愿就算了,本君耗不起這個耐心?!?/br> “到時候,只要他足夠恨我就夠了?!?/br> 系統(tǒng)忍不住提醒她,“你知道溫雪聲到底是誰么,就答應(yīng)得這么快?!?/br> 宮殿里沉寂了很久,才緩緩響起女人波瀾不驚的冷淡語調(diào)。 “無論是溫雪聲,還是蕭令儀。” “他們都沒有區(qū)別。” ... * * 飛來峰后是一片浩如煙海的桃花林,尋常桃花易謝,但這飛來峰上的桃花,百年不曾凋零。 起初旁人還以為是妖異之兆,但這么多年來也未曾發(fā)生過什么事情,旁人也只把這當(dāng)成飛來峰的一處奇景。 喝了一壇子酒,一醉八天的浮驊醒來后直奔飛來峰。 他掐指一算就知道溫雪聲這家伙在這兒練劍。 … “溫雪聲!” “你有沒有心,好歹我們也是同門子弟啊,你居然讓我一個人在那樹底下睡了八天?!”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天寒露重。 他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身上覆蓋了一層重重的寒霜之時,他心都涼了。 當(dāng)然,這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浮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同樣穿著昆侖弟子服飾的年輕修士,顫顫巍巍地伸手捏著一塊白布準(zhǔn)備往他臉上蓋。 “……” “……” 四目相對。 驚恐加倍。 浮驊萬萬沒想到,他這是成什么樣兒了,都讓別人以為他死了! 連白布都準(zhǔn)備上了! 那修士可能也是個剛?cè)腴T的愣頭青。 他見浮驊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躺在樹底下,還是以一種安詳?shù)綗o可挑剔的姿勢,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雙腿筆直,仰面朝天躺著。 睡棺材板最巴適的姿勢。 眉眼含笑,走的安詳。 要死不死的,浮驊旁邊還有鳥銜來的幾支花。 這愣頭青一時間起了憐憫之心,這才掏出自己繡了好久的一塊素色手帕往浮驊臉上蓋去,想讓這位師兄走的體面一點。 結(jié)果下一秒就和這師兄四目相對。 見此,這人先是瞳孔放大,然后喃喃了一聲“詐尸”,最后白眼一翻,厥過去了。 浮驊:“…………” 這是羞辱。 這是對他赤果果的羞辱! 所以浮驊一醒就去找溫雪聲算賬了。 他們同門幾年的情義。 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聽到遠(yuǎn)處傳來的聲音,青年收了劍,身姿筆挺地站在一棵桃樹前,他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下閃著寒芒的劍尖。 見到浮驊在他面前站定。 青年溫和地和他打了招呼,“浮師弟?!?/br> 態(tài)度柔和清潤的不正常。 浮驊:“……” 反正浮驊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浮師弟? 溫雪聲什么時候用這種語氣這么交過他? 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溫雪聲,你好好說話,別這個樣子!” 青年一愣:“……什么?” 浮驊腦子里冒出一個驚悚的想法。 他嘴比腦子快,脫口而出,道:“你不要想了,我知道我?guī)浀奶毂赖亓延钟绣X,相處久了對我心生愛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還是喜歡妹子,你趁早死心吧,別糾纏得太難看了給彼此一個體面?!?/br> 溫雪聲,也就是蕭令儀,他嘴角的笑,徹徹底底地凝固了。 “……”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