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托兒所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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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是繼承他的衣缽,能讓他好好的不作,多活幾年的話,也不是不成。 誰知道呢,幾件大事一辦,道士真的撒手人寰。 好歹父女一場,夏滿時不忍心道士死不瞑目,該繼承的東西她都繼承了,即使進組拍戲還帶著他留下來的這些寶貝玩意兒和法衣呢! 所以,時運為啥沒有變好?! 夏滿時憋了一肚子的氣,上當受騙的心情無法排解。 要不是她學藝不精,沒那個本事招魂,她真想把道士叫上來問問。 倒也不是沒本事招魂,招魂的符箓和手印,她都會,就是沒用過。 說到底,她壓根就不信這個。 可現(xiàn)在……夏滿時很是深沉地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還擺在桌子上的四件套——也就是夏老道留給她的法刀、法尺、玉如意和法印。 她一溜小跑跑到行李箱前,翻出黃表紙、朱砂。 到底是家傳技藝,夏滿時小時候沒少看夏老道搞這些“封建迷|信”,于是一道招魂符,輕輕松松畫了出來。 法印結起,符箓飛天。 夏滿時的口中念念叨叨,呼喚夏老道的名字。 “夏玖同!”你上來,咱倆好好聊聊! 她周邊的畫面明明是非靜止狀態(tài),但時間都仿若靜止了一般……無事發(fā)生。 夏滿時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招不來魂,才叫人間真實。 她看了眼自己沾滿了朱砂的手指,無奈苦笑。 可就是這時,密封的房間里,忽然陰風陣陣,一陣白霧憑空騰起。 夏滿時愣住了,她的眼眶不自主紅了起來,下意識喊:“爸……爸……” 講真的,夏老道走了一個多月,她到現(xiàn)在還不想接受這是真的。 可白霧漸漸散去,映入夏滿時眼簾的是一個穿著黑色朝服,臉上還戴著悲傷蛙面具的……小豆丁! 夏滿時的眼淚瞬間就縮了回去,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這么快就……投胎了?” 第2章 . 翹屁小鬼 又慫又想占便宜的心情在拉鋸…… 投送的陰風有點猛。 閻溜溜好不容易才落穩(wěn),兩只rou乎乎的小手拉了拉被陰風吹亂的衣袍,這才朝“投送帶”的另一頭,揮了揮小手。 “投送帶”一直通了好遠,黑呼呼的,閻溜溜啥也看不見。 但他還是扯著自己的悲傷蛙面罩,露出了上揚的嘴角,表示自己很開心。 實際,他的心情很是低落,在他們那旮瘩,沒有哪個崽愿意來上面的托兒所。 尤其是正逢托兒所園長,更新?lián)Q代之際。 可是沒有辦法,爸爸說了,不好好學習,是沒辦法天天向下的。 投送他來的陰風,繞著他轉了幾圈,煙消云散了。 爸爸走了! 閻溜溜扁了下嘴,想要尋求安慰。 他瞥了眼面前的大活人,又扁了下嘴,更想哭了。 新老師是女人??!兇不兇的? 聽白奇奇說,女人都是烈焰紅唇大腦虎,像孟細細一樣喜歡拿平底鍋拍大腦門。 閻溜溜扭了扭身子,局促不安地低了頭,緊盯著袍子底下的小腳尖。 夏滿時也看見了他的小腳尖。 哪部鬼片上說鬼是沒腳的……嘿,人家有!還是奶呼呼的那種。 但夏滿時一對上他的悲傷蛙面具,立刻愁容滿面:“你是什么……鬼?” 閻溜溜抬了頭,悲傷蛙面具下的黑眼睛眨巴眨巴,“我是……嗯……” 新老師好兇殘!怎么一來就提問呢? 閻溜溜支支吾吾,大大的黑眼睛忽地閃過睿智的光芒。 可他很快又緊皺著眉頭,又慫又想占便宜的心情在拉鋸,最終還是決定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他挺了挺小胸膛,“我,我是…爸爸鬼!” 說完,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夏滿時的臉色,搖頭晃腦給自己壯個膽,補充道:“你,剛才就是這么叫…的?!?/br> 我竟無言以對呢! 夏滿時深吸一口氣。 嚶,新老師是不是要拿平底鍋打孩子了? 閻溜溜決定先下手為強,嗖一下,閃到墻角,挺著小肚皮翹著小屁屁,面壁。 夏滿時其實只想知道他姓甚名誰,這不是陰差陽錯請來了,還得圓潤地送回去。 誰知他這么不客氣,還徑直跑到了里面呢! 所以不好送是嗎? “哎,小胖墩!”夏滿時試圖跟用翹屁對著她的小鬼溝通。 但溝通無效,翹屁小鬼沒聽見似的扭動了一下小身子,繼續(xù)面壁。 夏滿時被他氣樂了,嘟囔一句:“墻都快被你看出花來了!” 她想,這么干耗著恐怕不行!她的時運夠背的了,跟翹屁小鬼呆的久了,萬一更倒霉呢! 其實按照夏滿時從夏老道那里學習到的“理論知識”來說,不管是跟翹屁小鬼談判,還是跟孤魂野鬼談判,都是講究策略的,得先禮后兵。 夏滿時從裝著夏老道“遺志”的檀木小箱里,變戲法兒似的摸出了三根檀香,用打火機點燃。 紙錢倒是也有,可她還不想驚動酒店里的防火系統(tǒng)。 三根煙柱打著旋兒彌漫開來。 夏滿時害怕翹屁小鬼聞不見似的,故意用手扇了扇香氣。 “哎呀,大老遠的過來,累了吧!吃了這三根香,打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 哇,香迷糊了! 口水都要流出來啦! 閻溜溜吸溜了一下小嘴,剛想不客氣,就聽她說要讓自己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立刻用雙手捂住了小嘴兒。 白煙在翹屁小鬼的身旁繞了一圈兒,又轉回了夏滿時手中的三支檀香之上,停頓片刻,陡然消失。 夏滿時“咦”了一聲,繼續(xù)蠱惑:“我這可不止有香,還有紙錢哦!你只要跟我走,我去前面的路口,給你燒點金元寶。” 這話說的,活像給小孩糖吃的人販子,爸爸說了,不能為了口吃的就幫人干壞事兒,給錢也不行。 閻溜溜又扭了扭小身子,立場堅定。 夏滿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敬酒不吃,要不驅邪符來一套? 可,以剛才的招魂符為例,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畫的符算靈還是不靈。 再說…… 瞧那前凸肚后翹屁的煤氣罐罐身板,她也下不去手??! 夏滿時暫時拿墻角的翹屁小鬼沒有辦法,想想自己這也搞砸了,那也干不好的一天,喪氣的她只想拿被子蓋死自己。 閻溜溜也不知道發(fā)生了啥,就聽新老師發(fā)出了一記類似于哀嚎,又有點像某種動物撒嬌似的哼唧。 再拿大眼睛一瞟,他發(fā)現(xiàn)新老師哼哼唧唧著爬上了床。 屋子里陷入了很奇怪的安靜。 咦?不上課了? * 時間是凌晨一點。 也就是夏滿時越躺越迷糊,閻溜溜越站越清醒的時候。 畢竟人鬼殊途,作息也不一樣。 就是這時,一輛黑色的保姆車駛入影視城。 保姆車上坐著的是近期火遍短視頻的網(wǎng)紅蔣明月和她的經(jīng)濟人楊晚晴,還另有一個司機和一個助理。 蔣明月就是金主爸爸送來代替夏滿時的女三。 她打了個哈欠,又抬手看了眼腕表,不無擔憂地說:“楊姐,一點四十七咱們能辦好入住嗎?” “哎呀,放心啦,寶貝兒!我提前跟劇組聯(lián)系好了?!?/br> 負責接待蔣明月的是嚴明的小助理,才入職一個月時間的職場新人。 入職三十天,他已經(jīng)打了二十九次的退堂鼓。干他們這行實在是苦逼,不是開大夜,就是這樣大半夜還在搞接待。 凌晨一點二十分,那輛黑色的保姆車嘎一聲,停在了酒店門前。 等候了多時的小助理趕忙上前,車門才拉開,就聽見里頭有人說:“副導,我們明月算過了,要住7011房,還要在一點四十七分準時入住哦!這是吉時吉房!” 好家伙! 聽說過結婚算吉時的,沒見過入住酒店還得算吉時的。 小助理暗自一琢磨,7011不就是夏滿時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