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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三任丈夫殺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56節(jié)

    元崇德在這里時禁軍做事更利落了些,飛快搜查著宮內(nèi)各處,清寧心中焦急,不知該如何給謝玉瑛傳遞消息。

    她抬頭看見元崇德站在不遠(yuǎn)處,落落如同一根修竹,側(cè)臉在燭火半明半暗,如同一塊溫潤美玉,竟讓人覺得難以直視。

    她想了想,開口道,“更深露重,殿居然還在處理政務(wù),想來是缺少知心人。”

    清寧說話的時候就朝著流光使眼色,流光聰慧得很,示意謝府帶來的一位極其擅舞的宮女過來。

    這位女子名叫柳枝,曾經(jīng)是舞女,還淪落過風(fēng)塵,當(dāng)初謝府采買奴婢的人看見她相貌嬌柔美麗,楚楚動人,無比惹人憐愛,便特意把她買來,后來柳枝又因?yàn)檫\(yùn)氣好被選入清寧陪嫁,成了清寧娘家人。

    柳枝聽了吩咐,就去替流光的位置接過茶壺,裊裊婷婷地走過去,如同一株曼麗的柳樹,給元崇德斟茶。

    茶壺傾倒時垂落的袖子露出一雙皓腕,比雪還白。

    元崇德順手端起茶杯,聞了聞忽然道,“這茶味道倒十分古怪。”

    清寧心中一驚,以為他慧眼識破她的把戲,沒想到一刻元崇德復(fù)又執(zhí)起茶杯,一仰頭喝得一干二凈。

    第69章 ·

    清寧側(cè)過臉瞥了一眼香爐, 對元崇德笑道,“陛下看起來有些面色有些不好,不如先去側(cè)殿休息一會兒?”

    元崇德手指轉(zhuǎn)著茶杯, 淡淡問了聲“哦?”

    他的面色讓人難以分清他喜怒,但他此時看起來真如清寧所說有些不好。

    面色潮紅, 如同一塊被染得透徹的美玉, 汗水一滴滴從額頭滑下, 浸濕了大片衣襟,明黃色衣袍上繡著的九龍越發(fā)栩栩如生,如同隨時會騰龍躍爪, 遁入云中,以向世人展示一番威嚴(yán)。

    清寧不等他拒絕,已示意柳枝去攙扶他。

    元崇德皺眉道,“走開?!?/br>
    然而這藥是當(dāng)初謝家一位老大夫研制而成,藥效比坊間所售那些藥效用好多了,因此柳枝這樣一位纖弱的女子也能攙扶住元崇德,不至于被他壓倒。

    小太監(jiān)見此想要去攔,流光擋住他小聲道,“陛下一向身強(qiáng)體健, 為何會突然不適?你怎么不動你那豬腦子腦子想想,連我們娘娘都不去攔, 你別好端端壞了陛下好事?!?/br>
    流光仗著其他人不在肆意糊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皺起眉頭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進(jìn)了側(cè)殿中。

    等人走了,整個大殿中霎時間安靜下來, 獨(dú)留清寧一個人坐在桌旁飲斟一壺茶水,下人們誰都不敢說話, 垂頭在一旁伺候。

    禁軍們查探完一個側(cè)殿,又要去下一個,但沒見到皇帝,便問清寧道,“陛下呢?”

    清寧笑吟吟說,“不巧了,陛下有些乏累,想要先歇下,你們?nèi)羰侵钡脑挷蝗缦茸??!?/br>
    禁軍也不是傻子,剛才皇帝還神采奕奕的樣子,現(xiàn)在忽然就累了,沒有貓膩誰信?頓時一片浮想聯(lián)翩。

    但真要讓他們走他們也不敢,椒房宮不如皇帝寢宮把守森嚴(yán),要出個岔子怎么辦?

    清寧似乎看出他們猶疑,便體貼道,“不如這樣,我讓奴婢去找個偏院……”

    禁軍道,“不敢,我們就守在門口?!?/br>
    于是去了殿門口,輪流守在遠(yuǎn)處。

    清寧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對流光道,“現(xiàn)在天氣還有些冷,你去讓人燒些熱湯來給將軍們送去,萬萬不要讓他們著涼了?!?/br>
    她雖然說話聲音平靜,但輕輕敲在木桌上的手指顯見她心情十分之好。

    流光遂去了,去之前欲言又止看了看清寧。

    清寧疑惑道,“什么事?”

    流光看了看緊閉的臥室門,又看了清寧一眼。流光從沒有違背過清寧的命令,但她也是最了解她的人,所以才會心有隱憂。

    她看清寧面上好似真的一點(diǎn)都不在意,才慢慢告退了。

    清寧敲著桌子讓人抬來幾本閑書放在桌上,心不在焉看著,實(shí)則心思不知道飄到哪里去。

    正當(dāng)她坐不住的時候,內(nèi)殿里突然穿出一聲慘無人道的女子尖叫,清寧心中一緊,坐直里身體。

    穿出聲音的地點(diǎn)是柳枝二人才進(jìn)去的側(cè)殿,清寧疑心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吩咐道,“哀家去看看,你們跟著?!?/br>
    她說完起身去了側(cè)殿,殿內(nèi)昏暗得很,竟然沒有點(diǎn)蠟燭,空氣里飄著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和古怪的血腥味。

    清寧知道柳枝不是外表那么柔弱無能,怕她沒有輕重賞到皇帝被賜死,輕聲道,“柳枝?陛下?”

    沒有聲音,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清寧瞇起眼睛掃視四周,忽然背后一陣風(fēng)襲來,她被人按倒在桌案上,上面擺放著的書籍、筆洗、擺件等全被叮叮當(dāng)當(dāng)拂落在地。

    她睜大眼睛,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清寧被這么看著,忍不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你、你怎么……”

    元崇德沒說話,清寧察覺到不妙,下意識就要叫人。

    但下一秒被捂住嘴,元崇德聲音傳出去,“不準(zhǔn)進(jìn)來?!?/br>
    下人們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就聽見砸落東西的聲音,還以為兩位主子起了矛盾,但有吩咐即便焦急也不敢硬闖。

    臉上手掌松開,清寧剛要開口,又被這只手掌捂住。

    元崇德道,“閉嘴,朕不想聽你說話?!?/br>
    夜里空蕩蕩的房中孤男寡女氣氛總是有些古怪,清寧聞不到他身上有沒有男女交合后的味道,但幽冷龍涎香的味道卻不可忽視,更何況他靠得太近,近到近乎呼吸交纏。

    她疑心下一刻他的嘴唇就會落下來,黑暗能夠放大人的感官,壓在身上的人宛如不可抵抗的高山,扣住她細(xì)腕的手指冰冷似鐵鉗。

    目光游移在臉上,脖子上,延伸到領(lǐng)口以下……

    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幻覺,但這一刻清寧忍不住崩潰道,“元崇德!”

    下一秒,身上的力氣泄去,壓迫感也消失不見,身穿龍袍的人退到遠(yuǎn)處,站在月光下淡淡看她,“你給我下藥,不就是想要這個?”

    清寧忍不住落了一滴淚,但幸好沒被看見她的狼狽。

    她垂頭盯著腳尖,“所以你沒有中藥,你騙我?”

    元崇德推開門出去,轉(zhuǎn)頭含笑看她,“你覺得我會不防你?哼,小把戲?!?/br>
    清寧呆呆在空屋子里坐了一會兒,聽見姑娘小聲在嗚咽,轉(zhuǎn)頭時看見是柳枝。

    她走過去替她解開身上的束縛,道,“怎么回事?”

    柳枝不敢看她,朝她磕頭磕得滿頭鮮血,“奴婢無能,奴婢無能?!?/br>
    清寧嘆了口氣,頹然走出房門。

    元崇德走的時候把一群禁軍全帶走了,但好在這樣一來一回又耽誤了許多時間,謝玉瑛那邊應(yīng)當(dāng)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清寧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第二日早上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她驚訝地叫了一聲,把流光叫來。

    流光吩咐著小宮女給她梳洗打扮,一邊無奈道,“奴婢見您太勞累,不好叫醒您?!?/br>
    清寧知道這不能怪流光,因?yàn)槭撬蛞雇浄愿浪恕?/br>
    于是一邊催促宮女一邊問道,“可看見今日宮里有什么大事?”

    流光機(jī)靈道,“沒什么,大人們在一處樹林里抓住刺客,那人已經(jīng)伏法了。”

    清寧松了一口氣,如此就不會連累到謝玉瑛了。

    她安安靜靜等到下午,禁軍在宮里輪值,申時是最守衛(wèi)最薄弱的時候。

    清寧吩咐流光伺候她在外袍里穿上一身利落的騎裝,腰上綁著她閑置已久的鞭子,譴退下人后自個兒朝著椒房殿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70章 ·

    新帝和楚昭帝習(xí)慣不同, 白日里喜歡在太極殿中理政,前一批朝臣被殺了七七八八,他要么把和他們有仇的人提拔上來, 要么直接任命侍從為官,雖然說新帝登基必然有大變動, 但如此安排仍舊讓人感到不適。

    這些閹奴沒有后, 行事無所顧忌, 囂張得很,根本不怕得罪權(quán)臣,以至于有人私下里把他們罵作新帝養(yǎng)的惡犬野狗, 只要聞到骨頭的味道就要撲上來撕下一塊rou來。

    但他們不要臉,世家人卻還要臉,端著高傲的架子不屑一顧,還有干脆罷官示威的,有要餓死自己在宮殿門口讓皇帝“幡然醒悟”的,這樣一來,其實(shí)太極殿中以貧家子和侍從居多。

    清寧坐在太極殿外的庭中喝茶,這里離宮殿不遠(yuǎn)不近,視野遼闊, 恰好能看見宮外動向。

    碧荷頂替了流光的位置,給她斟茶勸道,

    “娘娘,現(xiàn)在風(fēng)大,您身子又沒怎么好,如果有事要見陛下讓人通報一聲就行, 何必自己來?”

    清寧揮揮手,“這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必?fù)?dān)心,況且陛下這么繁忙,不像我是個閑人,耽誤他時間不好?!?/br>
    她知道碧荷是來監(jiān)視她的,她至今也看不穿她斤兩,但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利用碧荷的這個心理把她綁在身邊,避免她搗亂?

    碧荷見勸不住,只能不勸,吩咐宮女們把亭子外面掛著的竹簾垂下一半,這樣又能擋住微風(fēng),又能看見外邊景色。

    此時已經(jīng)到了春末,其實(shí)宮里并不冷,庭院外的小道上白色的荼靡花散發(fā)淡淡香氣,只是因?yàn)樗齽偵^一場大病有些畏寒而已。

    清寧命宮女們彈琴跳舞,她賞了一會兒,就看見一群輪值的禁軍走過來,穿著利落的黑色衣服,宮女們一時間羞紅了臉,彈奏聲音越發(fā)纏綿。

    清寧漫不經(jīng)心用手撐著下巴看著,一手指節(jié)在桌面上跟隨樂曲敲打。禁軍帶頭的人是輪值的元崇州,他走到亭前卻不走了,跪下來和她行禮,喊她娘娘,他身后的人紛紛也跟著喊娘娘。

    清寧心思沒有放在這件事上,只稍稍和人說了兩句勉勵的話。

    然而元崇州走了不過幾步,又行色匆匆折返回來。

    清寧皺眉,“什么事?”

    元崇州支支吾吾半晌,忽然將一個什么東西拋在桌案上,含糊說了句“給你”就跑了。

    清寧凝眉一看,居然是朵剛從枝頭摘下的白色荼靡,沾著汁液和露水,花瓣被握在手里都有些卷邊兒了。

    碧荷不知該如何辦,愣愣盯著那朵花。

    清寧聽見逐漸遠(yuǎn)去的少年郎吵鬧聲,默了默,道,“扔了吧,我又不愛這個花,真不懂送我干甚。”

    荼靡花剛被摘下枝頭又扔進(jìn)土里,元崇州并不知道。

    他紅著臉同人吵架,“我就是隨便送送而已。”

    有和他玩得好的禁軍摟住他肩膀,嘲笑道,“那你臉怎么忒紅?”

    元崇州沉默一瞬,小聲說,“我哥至今沒有妻妾,那是我…是我嫡母?!?/br>
    眾人皆愣了愣,剛才他們偷偷瞄了人還在感嘆這姑娘長得多么美麗,誤以為是個極其受寵的宮妃,結(jié)果事實(shí)比是宮妃還要讓人傷心。

    他們挨著上去拍元崇州肩膀以示安慰,元崇州低頭道,“沒事,你們說今日為何非要這么輪值呢?我總覺得事情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