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三任丈夫殺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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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云臺點點頭,“對,我從沒在別人手中吃過虧,只有她,她是最特別的?!?/br> 他側(cè)過頭,窗外那抹小小的身影趴在墻頭,仿佛在偷聽。 他想,其實馴服一只烈鳥,磨掉她的利爪,將她關(guān)在籠子里才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先寫個番外放這兒 第36章 · 長安公主心不在焉地上了馬車, 她是個脾氣不大好的人,她是楚昭帝的meimei,也是先帝唯一的女兒, 先帝因為老來得子極其疼愛她,不等她成年就給她封號, 又賜了公主府, 任由她肆意妄為。 而清寧與她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世家女沒人看得起這位公主, 某次宴會,長安公主被一群人羞辱不同筆墨,被誤會成同樣看不起她的清寧替她解圍。 后來又發(fā)生些事情, 兩人遂生出許多惺惺相惜來。 清寧讓流光上了茶,詢問道,“你怎的不多收拾些東西去?” 長安公主聲音淡淡的,“本是家丑,不想被外傳?!?/br> 崔雪瑩上了馬車,聽見這話忽然噗嗤笑了一聲,“你哥那德行誰看得上???你自己說說,要他倒貼你愿意要嗎?非要做出這種樣子給誰看?” 說完又皺眉問清寧,“你家什么事兒, 要賠個女兒去。” 清寧搖搖頭不想多說,“不是我家的事兒?!?/br> 長安公主被刺了一下, 冷冰冰的態(tài)度頓時軟化下來,她想了想才道,“是我想岔了。家里最近亂糟糟的,崔郎和張郎不對付, 總是在我面前爭來爭去,鳳錦她……算了, 不提也罷?!?/br> 崔雪瑩點點頭,道,“我姐近來脾氣不好,其實她一直脾氣都不好,也不知那些人怎么眼瞎的,非要說她溫婉和善,大度莊重?!?/br> 長安公主忍不住辯駁道,“鳳錦不是壞脾氣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和人生氣計較?!?/br> 崔雪瑩白了她一眼,“既然如此,就是承認這次是你的錯咯?”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都沒怎么提清寧那樁姻緣。 倒不是忘了,而是她們一人許配過三次,一人愛流連于章臺,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故而也當笑話聽聽罷了。 因已到臘月,天氣越發(fā)寒冷,空氣中飄散著冷冰冰的氣息,馬車行駛得慢吞吞的,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到了謝府。 今日謝府極其熱鬧,門口圍堵穿著各異的人,還有人在指指點點,讓人不由生出納罕。 謝家稱不上門庭若市,因為世家高門規(guī)矩森嚴,一旦有古怪的人都會被門房侍衛(wèi)趕走,還未出現(xiàn)過這樣的熱鬧景象。 清寧跳下馬車,拉著門房問,“發(fā)生了何事?” 門房愁著眉毛說,“好事兒,大姑娘帶了個姑娘回來,讓她在謝府旁邊搭個棚子住下?!?/br> 清寧道,“怎么不帶進謝府,這樣讓人看著像什么話?” 門房無奈道,“她不能進謝府,這是個寡婦?!?/br> 聽完對方斷斷續(xù)續(xù)的解釋清寧才搞清楚,這位張姑娘和大姑娘是好友,平時玩得頗為不錯。然而近半年許了一戶人家,還沒嫁過去夫婿就死了。張姑娘是個很烈性的人,丈夫死后死活不肯聽從娘家安排改嫁,發(fā)誓要給丈夫守寡。大姑娘看她可憐,便把她帶回來了。 只是她不好進謝家,也不肯過好日子,于是就只在謝府旁邊搭了個草棚子,打算自己做些活計度日。 清寧沒法子對大姑娘的行為發(fā)表什么見解,卻聽見路人在議論紛紛,大都夸獎大姑娘如何貞烈的,仿佛為亡夫守寡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一樣。 長安公主和崔雪瑩歷來是對這種行為不屑的,在馬車上聽見議論聲,也道,“做什么弄成這個樣子,難道還要守寡一輩子不成?” 崔雪瑩笑嘻嘻的,“都是一起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啊,怕不是過三個月又受不了回去過好日子了。” 清寧也納悶道,“沒見過面的未婚夫怎么感情也這般深,實在奇怪。” 崔雪瑩嘴巴毒,不客氣道,“無非為了錢財名譽,沽名釣譽罷了,有什么意思?!?/br> 清寧仔細思索她的話,卻又覺得謝玉瑛性格高傲,并不像在乎名譽的人,便拋之腦后了。 她們?nèi)藳]說幾句就繞路從后門進了謝府,回謝府發(fā)現(xiàn)府邸中熱鬧得很,下人皆在為了清寧的婚事忙忙碌碌,行禮后紛紛退下,清寧便徑直將長安公主帶入瀟湘園隔壁的臨水居中。 臨水居久未住人,三面臨水,在客房窗臺能看見小池塘中的景色,尤其夏天最省,有接天碧葉和映日荷花,可惜現(xiàn)在是冬日,只能看見幾片枯萎的葉子。 帶長安公主到了她居住的瀟湘園里,才發(fā)現(xiàn)庭院前那株臘梅開得正好,一片一片,堆疊得如同云霞一般。 這株梅樹和其他梅樹有所不同,約莫人高位置有個碩大的疤痕,當年施云臺哄騙清寧說樹墩中常會住著小兔子小松鼠,清寧信以為真,日日在旁守著。不見什么兔子狐貍蹤影,施云臺又讓人在上面刻了一道門,說門未開時里面的住客不會出來。結(jié)果等了許多年,小梅樹長成如今參天模樣,也不見什么小動物。 長安公主不知這往事,看著頂上的白梅道,“據(jù)說江南一帶喜歡病梅,估計就是這般模樣?!?/br> 清寧咧嘴,“那他們得問問施云臺,施公子喜歡這種不漂亮的東西,比如丑姑娘,丑樹,丑八怪?!?/br> 長安公主一聽就知道她和施云臺鬧別扭,指指她道,“別到時候吵嘴生氣又來找我。你們二人可真是,又要折騰又要吵架,吵一來一會兒要把黃金臺砸了,要一擲千金買個姑娘的笑,要賭一萬金,結(jié)果等人看好戲,你們又好了,全金陵都有沒你們能折騰的,要我說,禍害就該禍害到一處?!?/br> 清寧笑著看她說話,也不說,就只笑。 她想起以前學繡花的事情。她手笨,不會繡花畫畫這些精細活,初學打絡(luò)子,學了好久學不會,打了一籃子歪歪扭扭的絡(luò)子沒一個能交上去當作業(yè)的。 正巧施云臺路過,看見她慘樣兒,憐憫心頓起,第二日從袖中掏了一只精巧的絡(luò)子給她去交差。 果真得到她充滿佩服的眼神和贊嘆。 這件事沒完,下次的時候,施云臺隨信收到一個沒繡好的荷包,下下次,他收到一方素色手帕。 施云臺:……… 被拒絕之后,清寧嘆氣頗為失望問,“原來你不會繡花,果真你不是萬能的?!?/br> 施云臺,“你不覺得男人繡花很奇怪嗎?” 清寧,“所以你會繡花嗎?” 施云臺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我會。” 施云臺抱著些不為人道的心思,時時捧著這位嬌縱的謝家姑娘。無奈她嬌縱是真嬌縱,憨傻也是真憨傻,若換了其他女子被這么對待,早揉碎一顆芳心送上來,只有她這般得寸進尺。 施公子挑著燈在燭臺下花了三宿繡好一方松柏常青的繡帕,從此練就尋常男子沒有的好手藝,以至于他后來行軍時衣服破了只用頃刻就把破洞縫得看不出痕跡,讓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人落了空。 清寧和長安公主吃過晚飯已到月上枝頭,送別了公主,就有小廝報信說有人送了禮物。 清寧命他把禮物送上來,打開那只小木箱。 她平常里見過天南海北的珍奇之物不少,人高的珊瑚,掛滿瓔珞的發(fā)財樹,用金玉打的長明燈,但這次木箱里卻只放著一套繡本和幾只木人。 清寧拿起來看,只見繡本是她最愛的致寧齋的套本,難以集齊,如今整整齊齊放在箱中,旁邊的小木人則全按照書中角色所刻,有磊落的大俠,明艷的女俠,陰狠的刺客,個個眉目宛然,栩栩如生,無一不合她心意?!?/br> 她拿在手中把玩道,“是誰送來的?” 小廝低著頭,“不知,那人手里有姑娘的名貼,我便以為是認得的。” 清寧翻到最后一本書,就看見最下面壓了一張紙條,上面大致寫著自己多得了幾套話本,所以隨意送人等話云云。 她捏著這張紙條,看著熟悉的筆跡,不知為何有些出神。 她曾經(jīng)也會模仿太子的筆跡,乃是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親手寫在書簡上的。有時是作畫,有時是提詩,但最后都烙在她記憶里讓她片刻成章。 清寧忐忑問過,卻只被他摟在懷里,漫不經(jīng)心道,“傻妙妙,你這么傻,別人又這么壞,我總得給你些退路,我把它親手交到你手里可好?” 這件事以他親昵地蹭蹭脖子作為完結(jié),可是最終依舊扯出一段禍事。當然這是后話,現(xiàn)在暫且不提。 長安公主次日起給謝家長輩見禮,給小孩子們些見面禮,便暫且在這里住下。臨水居院落精美,修繕得當,極得這位公主青睞,只是謝家門規(guī)森嚴,不可在后院中肆意妄為,她平日里最愛的事情都做不得,憋悶一日后便邀請清寧外出游玩。 清寧心中裝著事情,又難以拒絕她,干脆跑到施玄院落中暫避。 她算著日子,距離上次見這小孩才兩三日,現(xiàn)在去正好。 施玄近些日子聰明了些,但他脾氣卻變得時好時壞,就像天邊的云,忽晴忽雨,令人難以捉摸。 清寧坐在庭院中的一棵棗樹上,靠著枝干看他用一把木劍戳來戳去。她看著他拙劣的劍法十分無聊,就順手從枝頭薅下一把葉片,一片一片扔在他衣服上、頭發(fā)上。 小少年沒受影響,依舊慢吞吞練著劍法。 清寧趴在枝頭喊他,“喂,陪我去騎馬?!?/br> 他不理,清寧干脆撿了一顆小石子扔出去,她練了十年箭法,小石子劃破空氣,十分精妙地打在他手腕上,恰好打落這把木劍。 木劍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施玄只看了一眼劍,干脆跨過去走了。 清寧呆了呆,喊他道,“你不練了?” 施玄的背影紋絲不動,好像他這個人一樣靜默。 清寧又喊,“我餓了,想吃東西?!?/br> 眼看著施玄要走進屋,清寧才意識到他大抵生氣了。小孩子總是這樣的,說風就是雨,又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她略有些心虛地摸了下自己筆尖,跳下枝頭問他,“你是不是在生氣?” 她難得的好言好語沒有得到小少年態(tài)度絲毫的軟和,反而令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施玄沒有對她這么不耐過,至少今次前是如此。 清寧喚住他,“你聽到?jīng)]有,我餓了,你去做些吃的來,等到吃完,再陪我去騎馬?!?/br> 她自覺語氣十分之壞,那人竟真的停住腳步,轉(zhuǎn)頭認真看著她。 小孩子眼睛又大又黑,黑黝黝看她,一眨不眨,幽深像一泉井水,一時間讓清寧說不出話。 她怔了好久,才“喂……”了一聲。 小少年不知何時已握住她手腕,他力氣很大,捏她手像捏著一支嫩枝一樣,恨不得折斷它,將這欲破土的生命掐滅在未見天日之前。 第37章 · 他眼神兇得像餓了幾日的小狗崽, 莫名使人心慌,“你是不是覺得我最像他,還最好欺負, 才找到我?” 又道,“若是玩弄那到此就罷了, 你非要如此, 待有一日, 有一日我也總會報復回來,讓你嘗嘗被蜷在掌中肆意玩弄的滋味?!?/br> 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沒有激發(fā)清寧任何危機感,反而因為他難得如此順暢的言語有些發(fā)愣。 她不知該做何回答, 那發(fā)狠話的小崽子卻自己崩不住,一雙瞪著她的眼睛通紅地留下眼淚來。 他鼻尖紅紅的,這樣一來,更像一只狗了。還像那種在外覓食被被其他有主的狗崽子欺負以后,頂著亂糟糟皮毛蹭到主人身邊等著主人出頭的狼狽落湯犬,眼神可憐,一旦被主人拒絕,下一秒就會躲回窩中獨自舔舐傷口。 清寧等了一會兒,才小心伸出手, 摸摸他垂落在耳邊一點頭發(fā),小聲說, “別哭了,我沒欺負你?!?/br> 施玄兇巴巴瞪她,這會兒的眼神是假裝的,清寧一眼就看穿了。 她問道, “你怎的了?” 施玄扭開頭,狼狽地撿起地上木劍, 小聲說,“他、他說,我長得你喜歡又得不到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