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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90年代幫我老爸趕情敵 第103節(jié)

    “乓!”

    樓上的房門打開,接著是倉促下樓的腳步聲,帶著不忿和委屈。

    “小北!”

    寧建國朝寧小北使了個眼色,后者急忙開門走了出去。

    “你去哪兒?”

    寧小北追著常樂蘊身后一路往下,兩人走到二樓的拐角處停下。

    常樂蘊喘著氣,嬰兒肥未退的臉頰紅撲撲的,眼角帶淚,“小北,你別管我?!?/br>
    “哎,我不管你。你吃飯了么?沒吃來我家吃吧?!?/br>
    寧小北說著,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常樂蘊后退半步,警惕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想給我媽當說客?沒用的?!?/br>
    “什么‘說客’啊,你媽又沒找過我。就問你吃不吃飯。來……我家今天吃白斬雞,還有鰱魚湯。你禮拜天下午不是要去補數(shù)學么?難道打算餓著肚子去念書?”

    常樂蘊猶豫了一下,被寧小北拖著回到了316室。

    趙景聞剛才還好奇的要死,問東問西。結(jié)果常樂蘊本人來了,他倒是客氣起來了,只不停地給她夾菜,做出一份穩(wěn)重長輩的模樣。

    吃完飯,寧小北去樓上給常樂蘊拿下午念書要用的書包。王伊紅看到他拉著他的手,不停地說還是小北好,從來都那么貼心,自家的女兒怎么說變就變了呢。當年那個看到爸爸打mama,還會撲上來護住mama的小樂樂怎么就變得那么狠心了呢。

    寧小北無言以對,下樓讓他老爸和趙叔叔上樓去勸勸,自己和范俠把常樂蘊送到車站。

    “我怕她做慣了獨生子女,突然有了弟弟接受不了。小兒子平時在家里,我都不敢多抱他幾回,我怕樂樂吃弟弟的醋?!?/br>
    王伊紅一把鼻涕一把淚。

    南匯趙叔叔在對常樂蘊的教育問題上插不上嘴,郁悶地站在走廊上。

    都說后媽不好做,其實后爹也難當。

    “她一個禮拜難得回來一次。我和老趙怕兒子不懂事,打擾到j(luò)iejie休息,都是禮拜五晚上就把他送到我mama家里,禮拜天晚上再接回來的。我這個mama當?shù)?,夠上道了吧?!?/br>
    “今天吃午飯,我也就是隨口問了她一句,年底藝考準備得怎么樣了……突然就‘翻毛腔’了呀。說她壓根就不喜歡小提琴,考過十級就不打算往下練了。說從前練琴、跳舞都是為了我練的,還說要考到外地去念大學?!?/br>
    王伊紅跺了跺腳,燙好不久的劉海拉胯地垂了下來。

    “去外地?我看她在做夢!只要我活著,就沒這個可能!”

    寧建國和趙景聞互相看了一眼。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哇老大,沒想到我們筒子樓里最勇敢的是常樂蘊!外地,她居然想要考外地的學校?!?/br>
    剛才在公交車站,常樂蘊明明白白說了,她打算和丁哲陽一起報考外地的大學,還想一起去成都念書。

    問她為什么要去那么遠,理由很奇葩——我媽對我太好了,太窒息喘不上氣,我要去外頭透透風。

    范俠一輩子都沒有體驗過被家長愛到窒息是什么感覺,表示無法理解。寧小北倒是理解,但是無法茍同。

    尤其是在經(jīng)歷過一次喪父之痛后。

    “你說丁哲陽他爹媽會同意他去外地念書么?哎,不對,他們壓根就不想讓他在國內(nèi)念書了。這下厲害了,兩邊家長肯定都反對。”

    對于大多數(shù)的上海家長來說,子女的擇校范圍和擇偶范圍一樣,除非有能力考上清華北大,不然僅限于江浙滬范圍內(nèi),再不然就是出國留學。

    考外地學校,在上海家長眼中就是腦子瓦特了,而且是反復被雷劈過的那種。人人都要來羅馬,他們自己生下來就在羅馬,還要往外頭跑?對于部分和寧老太同樣有外環(huán)過敏癥的極端家長們來說,他們連新建的松江大學城都覺得已經(jīng)遠到無法理解,更別說四川了。

    寧小北也是憂心忡忡。

    這樣的發(fā)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壞。

    一回到寧家,范俠像西郊公園里的大猩猩一樣揮舞起手腳,左邊搓搓,右邊搓搓,不停地撓著后背,“快,后面是不是被蚊子咬了。一定在車站被咬得??旖o我涂點六神花露水?!?/br>
    今天是周日,等吃了晚飯他們就要準備回學校了,寧小北和范俠都換上了夏天的校服。上身是白色的繡有附中校名的小翻領(lǐng)體恤衫,下邊是運動長褲。

    這兩套校服還是他們高一入學的時候訂的。家長們?yōu)榱耸″X,也不知道將來孩子們會長得多少高大,所以總歸往加肥加長的碼數(shù)定。

    女生還好,一般到了高中,身高差不多都穩(wěn)定下來了,而男生就說不準了。通常高一之前穿起來空空蕩蕩,好似武大郎穿米袋。但是升到高二高三之后,就漸漸地捉襟見肘起來。

    范俠最近這個階段,用趙景聞的話來說就是“長勢驚人”。從過年到六月,短短幾個月時間,足足拔高了將近十公分,目前已經(jīng)快要一米八五了。

    升高一那年訂的校服穿在如今的范俠身上,簡直就是一件緊身衣,褲子下頭更是露出半個巴掌長的腳踝。前幾天不得不提交了訂新校服的申請,就等著下學期開學前發(fā)放呢。

    這把寧小北給眼紅的,都要滴下血來了。

    他現(xiàn)在身上這條校褲的邊兒還是卷起來的,能往下放至少五公分的余量。上個月體檢,不過才剛擦到一米七五的邊邊兒。要不是“現(xiàn)實世界”里,自己的身高鐵板釘釘在一米七七,寧小北簡直都要絕望了。

    男人么,誰不想挑戰(zhàn)一米八的身高呢?

    雖然寧小北不是那種恨不得在自己的微信名字后面加個括弧,填入180的神經(jīng)病,但總歸還是抱有一種向往的。

    寧小北嫉妒地看著他那兩條大長腿,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去浴室拿花露水。

    “自己涂!”

    “別呀,我看不到?!?/br>
    寧小北無語,掀開他的衣服,后背上果然好大一個蚊子包,“嘩啦”一下澆上去。

    “嘶……”

    涼到透心。

    從浴室放完花露水出來,就看到范俠拉下窗戶綠色的百葉窗,右手塞進褲兜里,一臉神秘沖著他眨眼睛。

    “老大,給你看個好東西。來……”

    寧小北信以為真湊過去,沒想到范俠一手撩起衣服,迅雷不及掩耳地抓過他的右手貼在自己小肚子上。

    “怎么樣?摸出來了么?”

    少年光滑的肌膚下是一層薄薄的,但是非常分明的肌rou,遒勁而炙熱,寧小北嚇得往后縮,手卻被他牢牢地釘死在小腹上。

    “腹肌啊,六塊了。還差兩塊我就圓滿了?!?/br>
    范俠炫耀地說道。

    寧小北的臉紅成蝦子的顏色。

    幸好百葉窗放下,大白天屋子里也沒開燈,陽光透過窗頁的縫隙投射進來,也只能見到片片綠色,掩飾了皮膚的紅。

    “還有這里,胸肌,感覺到?jīng)]有?”

    范俠說著又拉過他的另一只手,隔著衣服貼在緊繃繃的胸口。

    臉紅得都要噴氣了。

    “我厲害吧?就咱們凱哥家里那個跑步機,還有杠鈴什么的,現(xiàn)在差不多都被我包了。我每天都要去他家至少練一個小時無氧,增肌?!?/br>
    寧小北自己簡直是一只手被放在熨斗上燙,一只手被放在蒸籠上蒸,就是在遭受炮烙之刑。

    他猛地收回手,幾乎是惱羞成怒地狠狠踩上范俠的腳背。

    “難怪吃了飯就找不到人,不到晚自習不出現(xiàn),原來是去顧老師家玩了。”

    “什么‘玩’,為了上大學鍛煉身體好伐。我要考的專業(yè)有體能測試的。老大,咱們今后一塊鍛煉吧。有了好身體,才能更好的學習?!?/br>
    “滾!我又不要當警察,沒有體能要求?!?/br>
    寧小北“刷地”拉開百葉窗,陽光正氣凌然地灑了進來。

    轉(zhuǎn)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根牛奶棒冰。

    撕了包裝,牙齒咔哧咔哧地咬著,冰塊滑入喉中,總算把那熱辣辣的沖動給壓抑了下去。

    過于年輕的身體,時不時出現(xiàn)讓老靈魂感到尷尬的場面。

    偏偏有些人,好像花孔雀投胎,胡亂散發(fā)魅力還不自知。

    吃的太急太快,凍得腦門疼,只好暫時停住。

    范俠跟著進來,拉開底下一層冰箱的冷凍層,蹲在地上尋摸了半天,發(fā)現(xiàn)里面只剩下雞鴨魚rou和寧建國自制的各種丸子,剛才那一根冰棍應(yīng)該是最后的存貨了。

    “老大,給我吧,下面半段給我吧。”

    范俠說著,蹲在他腳邊,露出小狗似得表情,盯著被寧小北啃了一半的冰棍。

    廚房里沒有電扇,夏季的熱風順著窗戶撲面而來。少年的眼睛濕漉漉,鼻子上微微帶著汗珠,小麥色的皮膚好似淌著蜂蜜,黏膩而甜蜜。

    寧小北不禁有些看呆了。

    一不注意,冰棍兒化開,甜水流到了手背上,順著掌心往胳膊上淌。

    “哎,太浪費了。”

    范俠看得心急,干脆起身,右手抱住寧小北擎著冷飲的手,用嘴巴叼住還剩下小半截兒的冰棍。

    舌尖不小心擦過指尖,寧小北就跟過了電似得,手一松,整個冰棍就被男孩奪去了。

    范俠奪了冰棍,好似是怕他再搶回去似得,倒退了三兩步出了廚房,坐到客廳另一邊的窗臺上。

    桌上來回搖頭的鴻運扇,暗綠色,帶著微黃的葉片送出陣陣清風,吹開少年的領(lǐng)口。

    因吃著冰,少年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

    可能是還覺得太熱,又可能是嫌棄不和尺寸的衣服包得太緊,他干脆把衣擺的下擺從藍色的校褲里抽了出來,拉出一段空隙,好讓電扇的風能吹進去。

    于是不久前才見到的那層薄薄的肌rou,和介于青年和少年的修長腰線就露了出來,簡直就是撞進了寧小北的眼睛里去。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似得轉(zhuǎn)過身,打開水龍頭,指尖黏膩的白色奶油冰棍水被流水沖刷帶走,轉(zhuǎn)了一個圈兒,流進漏斗里。

    范俠叼著冰棍兒棒子,雙手反撐在窗沿上,瞇起眼睛,看著廚房方向露出來的半個人影。

    小區(qū)里開滿石榴花,紅艷艷的,如火如荼,像是一團火,要把這夏日燃燒殆盡。

    ————

    范俠雖然沒有“勾引”到寧小北去練肌rou,卻成功地讓丁哲陽上了賊船。每天下了課,跟他和其他兩三個男生,一塊去凱哥的健身房舉鐵。

    鍛煉身體是鍛煉心靈的最好方式。

    現(xiàn)在的丁哲陽今時不同往日了,為了他和常樂蘊的“美好未來”,下定決心要和父母抗爭到底。

    擼鐵只是第一步,他還打了越洋電話去東京,明確告訴他們自己不想去日本讀書,要留在中國。

    那邊雙親自然是各種勸說,許下種種陳諾,列數(shù)種種好處。又說一家人當然還是要聚在一起,讓他多多考慮父母,不要孩子氣,不要一意孤行。

    丁哲陽被逼到?jīng)]有辦法,沖著話筒大喊一聲:當年不要我,把我扔在上海一個人,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熬日子。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各個那我當拖油瓶,眼中釘,你們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