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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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戈氏所疊假山,堪稱一絕,占地不過半畝,然咫尺之間,千巖萬壑,環(huán)山而視,步移景易。主峰突兀于東南,次峰拱揖于西北,池水繚繞,綠樹掩映。 園中四下都植有青松、翠柏、紫薇、玉蘭等,爭奇斗艷,嫣紅姹紫的一片。 今日,京中達官貴人都來了。 “恭喜恭喜??!” “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孟大人,你當真好福氣,生了個這么爭氣的兒子?!?/br> “……” 孟士宏今日好不得意,嘴都笑咧了,不住的跟人拱手示意,接受眾人祝福,仿佛忘了前幾日自己在孟宛清病重時如何翻臉無情。 他的嘴臉向來如此,孟宛清早就見怪不怪了。 再者,她還要忙著跟諸位大人打交道,談笑,也沒空理會孟士宏。 “大京朝歷來的規(guī)矩是,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身為史部侍郎的王拱當了孟宛清考官兩次,與她也算是甚有淵源了,他手里舉道喜的酒盅,還不忘跟她聊高中狀元后入朝為官的事,“卻不知修撰與編修你更傾向哪個?!?/br> 一同在邊上的還有刑部的李同文跟工部的周崇,他們一個是李書的爹爹,一個是周顧的爹爹,孟宛清都非常熟悉也親近。 “嗨,只要能入翰林,管做什么呢,翰林院素來是朝廷養(yǎng)材儲望的地方?!?/br> “但凡翰林院出身的官員,就有機會獲得快速升遷重用。” “……” 說曹cao,曹cao到,好久不見的李書跟周顧等人不知何時笑嘻嘻舉了杯酒朝孟宛清走來,一同過來的還有同在冬獵時相識的幾位世家子。 身為狀元郎的孟宛清這都跟人客套了一早上,好容易見到相熟的好友,登時眉開眼笑起來,“你們總算是來了?!?/br> “李書可不是白來,他呀,是來跟你道喜的?!敝茴櫿{侃的說了句,朝李書看去,李書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接下來,在他聽似不在意實則志得意滿的話中孟宛清得知李書跟陳昭等人也都考上了武狀元,分別被授御前一、二等侍衛(wèi)。 可別小看了侍衛(wèi),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正三品官員。 連周顧也混了個正四品的都司。 眼見著身邊好友一個個都跟自己般取得功名,孟宛清喜上眉梢,一時舉起酒杯與他們痛快連飲三杯。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br> 又一道聲音響起,在此起彼伏的恭賀聲中卻有些格格不入。 孟宛清轉頭望去臉上的笑果然淡了幾分。 “哎喲,武進,聽說你前些時候悄悄納了一個妾,怎么也不請我們去你府上吃酒???”李書知道武進跟孟宛清倆向來不對付,因而不等他說出壞氣氛的話先轉了個話題。 武進如何不知他的意思,嘴上雖敷衍,眼里卻有不甘不忿。 孟宛清見有李書絆著武進心也松了些,恰好此時鄭清跟吳公達也回來了,她便想跟鄭清一塊兒去內閣幾位大人那兒敬酒。 如今算是一只腳踏進官場了,該有的人情世故得自己去攀結。 “狀元郎這么急著走做甚?”武進突然喊住她,聲音有意提高,引來四下側目。 孟宛清冷眼瞥他,料他也不敢在今日的杏林宴上作什么妖。 他是不敢,可他惡心她的法子卻也是多到她始料不及,“蘇柏,還不快向狀元郎道聲謝,好歹你倆也曾是同窗好友不是。” 蘇柏…… 這個名字在孟宛清腦中閃現的時候她甚至有一瞬間的怔忡,仿佛與他相識已經是太久遠的回憶了。 那個與她一同被排擠的他,那個與她有太多相似相難之處的他,那個拿著卷餅裹著她采摘野菜的他,那個跟她笑談金榜題目的他…… “待那一日,我是不會讓你的?!?/br> “我也不會讓你?!?/br> “……” 當蘇柏從武進身后走出的時候,孟宛清差點沒認出他來。 那個清風朗月般的人何時變得這么寡言沉默,他身形仍是初識般的頎挺,只是,神色間郁郁寡歡,有撥不開的霧霾。 武進跟他說話的語態(tài)也是呼來喝去,如同主子使喚下人般令她看不慣。 可蘇柏對此卻像是習慣了,當著諸人的面,按著武進的要求,恭恭敬敬順順從從的拱手行禮,“恭喜孟兄金榜題名,狀元登科。” 他言語平靜,淡然,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孟宛清卻有種無處容身的難堪,仿佛讓他為難的那個是她,而分明是頤指氣使有意為之的武進??! “蘇柏,你……”她有好多話好多話想問他,譬如他為什么跟武進混在一處,他不是也參與了科舉么?可好多話實在不適合當下說。 蘇柏明白她有意顧全他體面,不愿當眾提及那些,便是如今她成了名動京城炙手可熱的狀元郎,在他面前,她也依舊是曾與他肝膽相照朝夕相處的“孟洵?!?/br> “你不是好奇么?我不妨告訴你。”武進做惡般的態(tài)度引來李書等人的皺眉,他卻無所謂,他可是武安侯的嫡子,武家將來的小侯爺,便是看他不慣又能耐他幾何? 他慢步踱到孟宛清身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蘇柏,臉上含著惡意的笑跟挑釁,“你可記得那個孫正?!?/br> 孫正。 這個名字似到孟宛清耳中時她幾乎遍體發(fā)寒。 “就是那個說你盜了他卷子的那個?!蔽溥M慢慢欣賞她臉上變幻的神情,“你猜,當時,他是怎么進考場的?” 自始至終,蘇柏都面無表情。 孟宛清心痛如斯,宛若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鮮血正細細的漫出來,她一眼都沒看武進,只是死死盯著站在她面前,那么近,又那么遠的他。 “自然是頂替了旁人的名額,只是,頂替了誰,卻也不必我告訴你了吧?”武進笑的近乎囂張,在她耳畔一字一句吐出殘忍淋漓的話。 這種感覺,何其相似。 孟宛清握著酒杯的手都在逐漸攥緊直至僵硬,眸色清明卻也脆弱如湖面,只要風一吹,便會皺起漣漪。 可直到這種時候,她也沒有質問。 沒質問他在答應武進讓旁人頂替他位置時,是否知道武進是要出手害她。 她只是,輕輕,淺淺的一句,“蘇柏,值得嗎?” 就像那次他輕而易舉便將那張寫著“大吉”的紙條讓給武進時,那時,她也是這般看不穿猜不透諱莫如深卻也心痛難言的望著他。 值得嗎。 蘇柏死水般枯潭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哪怕轉瞬即逝,也是因為她,這是他昔日最好的朋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