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夏貴妃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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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斬道:“走了,調(diào)了后面六萬大軍走,現(xiàn)在咱們這兒到燕主的大營防守很薄。” 裴謙吞了一口口水,他這幾個月算是人頭別在褲腰帶上跳舞,每日里把臉上的胡子打理得柔順有型,唯恐在熟人面前露了形跡。 “十萬嘯云軍,八萬燕國中軍……嘯云軍要是不反,陛下得一人扛十八萬大軍,粗略一算,那可是十倍之?dāng)?。梁哥兒,咱們能行嗎??/br> “那咋不能行?”梁斬傲然道,“你家皇帝只要扛到天亮不死,就夠咱們把燕國這軍陣沖爛了。” 聽得他這句話,裴謙這才松了口氣,道:“梁哥兒,起先我還怕你們不樂意,就算沒有不語,投了燕國照樣高官厚祿?!?/br> 梁斬哼了一聲,道:“灑家可不是因?yàn)榇虿贿^你家皇帝老兒才招安的,乃是看在夏大人的面子。再說,北燕這些年是個什么德性,灑家住霞州的不比你們清楚?” 裴謙動容道:“辛苦兄弟們了?!?/br> “辛苦啥,倒是你們那些中州大營的將士,再在俺們寨子里逍遙幾個月,只怕就不樂意回去了?!绷簲仄鹕?,走出指揮營帳,將軍令一拋,一支煙火放上漆黑的天穹。 “兄弟們,熬了幾個月了,動手了!” 夜空之下,攻城的砲車一輛接著一輛地停下,如同巨大的骨骸停在戰(zhàn)場上,潑滿了血光。 桐州城城門大開,在帝江上登岸、進(jìn)入桐州城的魏軍一路從城中殺出,眼前燕軍那人山人海的大陣,已經(jīng)如同被一把鋼刀斬穿一樣,露出了整個帝國致命的心臟。 那是朱明所在的大營。 …… 大軍決戰(zhàn),最忌變數(shù)。 當(dāng)帳外遠(yuǎn)方傳來明顯帶著魏國口音的喊殺聲時,朱明終于曉得他中計(jì)了。 “……那三江會的梁斬受命調(diào)軍時,偽造軍令,騙主帥真正的魏主在燧州城,那些將領(lǐng)貪功,帶了八萬大軍去了燧州,這才被三江會端了前線……” 呈報(bào)軍情的將領(lǐng)還未說完,就被朱明一劍斬了腦袋,隨他帶血的劍指向了秦不語。 “賤婦,你帶著魏軍詐降于我?!” 寒劍揮下之時,公西宰忽然輪椅一轉(zhuǎn),單手接住朱明的劍。 “陛下?!毖獜墓髟椎幕⒖谔幜飨?,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下不利有三,其一,西陵公主不在,韃靼人不會聽話留在軍中防守;其二,中軍被引往燧州,大營只有五萬原朔州軍;其三,三江會馬上會與桐州城的魏軍兵合一處,如今外面的大軍只怕雙倍之于我們?!?/br> 公西宰吐出一口常年淤積在心口的郁氣,盯著朱明道:“眼下能救陛下的,唯有嘯云軍?!?/br> “你想說什么?”朱明雙目赤紅,又重復(fù)了一遍,“你想說什么,朕多年來待爾等不好?!” 公西宰正視著朱明,這么多年以來,他曉得眼前這個從朔州起兵,一步一步打下江山的君主有多狠。 而他第一次從他眼中看到了明顯的心虛。 “原來陛下知道,那臣……可能是臣最后一次問你朱明?!惫髟讌柭暤?,“秦家的叛國案,當(dāng)真是你燕國伙同樂修篁一手策劃,騙我嘯云軍反出大魏?!” 外面的喊殺聲逐步逼近,朱明終于明白了公西宰的意圖。 “原來、原來是這個,你想聽真相?!敝烀魑站o了劍刃,始終沒有低下他高傲的頭顱,“所以,倘若沒聽到真相,你就不會讓嘯云軍來救,對嗎?” “我曉得真相,小姐已經(jīng)把西陵公主獻(xiàn)計(jì)的事告訴我了。但我要替秦公聽你說,當(dāng)年?duì)柕认确叛砸^江取秦姝,后構(gòu)陷秦公謀反,取兵符騙開帝江關(guān)之事,你朱氏兄妹是否為主謀?” 字字句句皆是逼問,朱明終于感到了一股冷意。 那仿佛是陰謀之下,那些骸骨在地底仰望他的目光。 “笑話……” 朱明喉嚨微微顫抖,他少年時蒙封逑侮辱,自臥薪嘗膽起勢而來,篳路藍(lán)縷建下這份江山,何曾受過這等要挾? “告訴你又能如何?告訴了你……你不是照樣要?dú)⑽遥俊?/br> “我只要聽你說!”劍刃深深地割進(jìn)公西宰的手心,他青筋迸出,道,“就當(dāng)著小姐的面,當(dāng)著秦家僅存的血脈的面,你說!我嘯云軍這么多年,竟是認(rèn)賊為主!” 朱明赤紅的眼睛轉(zhuǎn)向秦不語,厲聲道:“刀斧手何在,先殺了秦姝!” 帳外的守將士卒立刻進(jìn)帳,公西宰大喝一聲:“我看誰敢!動小姐之后,我今日必也會死在此地,嘯云軍上下得我心腹傳令,亡爾燕國只在須臾!” 朱明陡然啞了。 眼前這一老一少,眼中皆存死志,他一個都?xì)⒉坏谩?/br> 殺了一個,另一個只要馬上自殺,嘯云軍就會立馬叛至大魏,他會死得很慘。 “公西伯伯。” 就在這對峙中,秦不語緩然出聲,寒刃反射出的光落在她臉上時,進(jìn)帳的燕軍士兵不由得紛紛移開了劍鋒。 “北燕欺瞞嘯云軍叛離,但當(dāng)年大魏本為亂世,亂世求存,非不忠不義。多年來,他北燕與嘯云軍,雖無君臣之信,卻有恩養(yǎng)之義?!?/br> “小姐……” “嘯云軍是家祖所立,卻不必將我族之仇負(fù)累在肩上,有仇的,是我秦家與他。”秦不語幽然的目光看向朱明,“同樣的,我‘今夜’說這句話,是看在你是睚眥的生父份上,替他全一份未曾謀面的孝義?!?/br> 提到睚眥,朱明這才想起,他那個同常后在魏國留下的兒子,是被眼前這個秦姝養(yǎng)大的。 他覺得頗為荒唐,秦家的遺孤那么恨他,恨到排布了這一場亡國之戰(zhàn),要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但反過來卻還顧念那一份子虛烏有的情。 都是負(fù)累著家仇,她憑什么? 她憑什么沒有像他們兄妹一樣,一個不擇手段,一個貪婪為樂? 憑什么還保留著一份傻子一樣的人性? 公西宰緩緩合上眼,對著帳外道:“發(fā)信火,通令嘯云軍袖手罷戰(zhàn),給他們留條生路。” 袖手罷戰(zhàn),既不同魏軍打,也不來救朱明。 這是最后的仁義。 “朕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那孩子……”朱明理了理略顯狼狽的衣襟,道,“還有點(diǎn)用處?!?/br> 秦不語安靜地看著朱明率領(lǐng)殘軍離開,公西宰望著她,道: “小姐,你不該放過他?!?/br> “我知道?!?/br> “今晚對魏主也兇險非常,其實(shí)朱明只要不撤,等在軍中,一旦魏主拖不住那大軍夾擊先敗了,那情勢就徹底翻轉(zhuǎn)過來了?!?/br> “不言說,她不知道去哪里的時候,跟著那個人走就不會走錯。我想,我也該相信他可以,況且……” 秦不語抬眸看著軍帳外的天色,那是破曉的曙光。 “我說的是‘今夜’。而今夜已經(jīng)過去,天該亮了。” …… 熟悉的朔京古道,又是熟悉的朔京古道。 馬蹄聲在雪地上踏出一排泥淖,朱明只覺得眼前的山道、雪松、界碑,一切都勾起了七年前他在這條古道上被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少之人如同山匪劫道般劫了個正著。 ——沒想到吧,爺先來找你了!兄弟們,把這人頭帶回去,看那老禿貓?jiān)趺凑f! 彼時的封琰,帶著一幫幾乎是被騙到燕國來的奇襲軍隊(duì),就敢深入朔京劫他的道。 脖頸上的陳舊刀痕隱隱作痛起來。 只差半寸,燕國就真的亡國了。 而他活下來了,奇跡般地活下來了……那時他就篤定這是上天再次給他的機(jī)會,讓他奪魏國江山的機(jī)會! 可憑什么?現(xiàn)在又是他狼狽回朔京! “陛下,再往前就到防區(qū)了?!鄙砗蟮挠H軍們不免松了口氣,“倘若那魏主真的在燧州,此時此刻也正被嘯云軍和咱們的中軍糾纏著,等過了今夜,他不一定能扛得住。” 其他人連連點(diǎn)頭:“就算正主在桐州,他們也不可能比我們快,這里是安全的?!?/br> 朱明當(dāng)然知道,可他就是隱約有一絲不安,等回過味來時,他陡然勒住了轡頭。 “不對!” 一些細(xì)節(jié)此時此刻在他腦海中慢慢回?cái)n。 “嘯云軍的人不是傻子,尋常的魏國將領(lǐng)說什么還家眷,豈能輕易取信?除非那燧州城里的正是封琰!” 一國之君,一言九鼎,只有這個份量才足以讓他們動搖。 在這個前提下,公西宰才有把握讓嘯云軍叛,才能用來威脅他。 “??!”朱明暴躁地大吼一聲,一鞭子抽在旁邊的雪松上,撲簌簌的雪花落下時,他對著空蕩蕩的古道大喝道,“時不與我!時不與我!” 就差那么一點(diǎn),其實(shí)他只要坐鎮(zhèn)軍中,他的大軍就拼死扛著那三江會和桐州城的魏軍,扛到燧州城的封琰戰(zhàn)死,扛到他的大軍回來同他匯合,他就贏了。 偏偏他退了! 周圍的燕軍將領(lǐng)們一個個也回過味來,一時間個個聲音顫抖,勉強(qiáng)道: “陛下,好歹那魏主不可能突破重圍,眼下咱們還是……” 旁邊的雪松上,雪花撲簌簌地落下,卻不是因?yàn)橹烀髂莿偛懦錆M郁憤的一鞭子,而是來自這朔州古道前方的馬蹄聲。 響亮、健碩,是南方的馬。 暗藍(lán)、金黃、橘紅色的天光依次染過頭頂上北地的天穹,迎著光的地方,古道的另一側(cè),老地方,老人馬……以及一張比之當(dāng)年成熟、銳利了不少的面容重新出現(xiàn)在了朱明眼前。 朱明的喉嚨尖銳地疼痛了起來,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到封琰臉上還沾著血,帶著無數(shù)沾血的鐵甲之士,看樣子是剛從燧州那邊的戰(zhàn)場,殺過一場才堪堪抄近道趕過來。 “你多少年沒帶過兵了?所謂大燕中軍,是真的廢。” 朱明如同咬碎了這兩個字一般:“封……琰……” “那句話怎么說的?” 封琰素來冷峻的面容上終于露出了他酣戰(zhàn)時最張狂的一面,他肩上扛著的刀劃過一輪如冷月般的弧線,刀尖所指之處,是朱明驚怒交加的臉。 “你已經(jīng)被我將死了?!?/br> 第126章 奪位 同一個日升日落間, 煬陵度過了宮亂的一夜。 這一夜間,整個內(nèi)閣當(dāng)值的大多數(shù)魏國官場的都被押在宮中,四面宮門都被禁軍死死地封鎖起來。 起初, 宮中還嚴(yán)防死守, 賀家率領(lǐng)的新禁軍以“有刺客殘黨”的名義把控了起來,等到了天亮,宮禁還是把手森嚴(yán), 連輪值的閣臣都不得入。 到了午時,一封軍報(bào)隨著快馬從煬陵城北門送入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