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

    言罷，她揚了揚掛在腰間的玉佩，笑著說：“你看，你送給我的玉佩每日都帶著呢。”

    然后微微掀開裙擺，露出腳踝的銀鈴腳鏈，“還有這個，我以后都不會摘下的。”

    蔥白的手指輕輕撥動銀鈴，悅耳的聲音雖小，但足以讓兩人聽清。

    葉初已然習(xí)慣了腳踝上帶著它。

    葉之瀾握上去，微微磨挲著，長長的睫絨垂下，隨著眨眼稍稍顫動，內(nèi)心的愉悅蔓延開來，“你知道我為什么送腳鏈給你嗎？”

    葉初心微動，“大概能猜到?！?/br>
    “那你還會喜歡別人嗎？”葉之瀾像是對這個很在意，換了個法子來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怎會不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不禁笑起，斟酌著措辭。

    “或許我可以只喜歡你?！?/br>
    這次輪到他怔住，幾秒后，彎了彎眸子，熟悉的笑容回來，莫名道出一句，“幸好你也可以喜歡我?！?/br>
    血媒?jīng)]動靜，她是真的沒說謊。

    嗓音到后面略微偏小，卻對靠近他的葉初來說不成問題，依舊能聽見，“如果你繼續(xù)喜歡別人，我……”

    葉初微微向前傾，耳朵側(cè)對著他，認真地聽。

    葉之瀾柔著眉眼，唇角揚起個好看的弧度，看她眼神與之前大有不同，“我不可能殺了你，但你喜歡一個，我便殺一個?！?/br>
    說這些話時，視線未曾離開過她。末了，還很無辜地加一句，“抱歉，我控制不住?！?/br>
    葉初干笑兩聲，“沒那么嚴重吧?！蔽乙矝]那么濫.情。

    看他沒有開玩笑的跡象，她果斷將下一句噎回去。

    素來睡相極為不好的她此刻頭發(fā)略微凌亂，幾縷頭發(fā)散落垂置胸前。

    葉之瀾松開她，起身走到檀香木梳妝桌拿起一把木梳子，對這間房間甚至比葉初還熟悉。

    仿佛在她休息時，對她用過的物件一一觀察過、撫摸過。

    葉初也不扭捏，直接走過去然后坐下來，背對著他，心底慢慢習(xí)慣了他的觸碰，語調(diào)輕快，“來吧?！?/br>
    墨發(fā)很長，由上而下梳，位置一次又一次地停在系著腰帶的腰間，而葉之瀾面容虔誠，很是認真，沒生出別的心思。

    只覺手中的青絲與自己的不一樣。

    至于哪里不一樣，又說不出來，只知道他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只要是她的東西，都不一樣。

    葉初坐著，葉之瀾站在背后，微彎著腰替她梳理頭發(fā)，最后將簪子一支一支地插上去。

    動作不熟練，一看就不常做，抑或是從未做過。但力度放得很輕，不會弄疼，還生了些細微癢意。

    梳完后，指尖微頓，似是舍不得那觸感，漸漸松開，抬置葉初的肩膀，溫度透過薄衫傳進去。

    他俯低身子，靠在她耳畔道：“我們離開這兒吧?！?/br>
    葉之瀾不喜歡這里，也不喜歡其他人分走葉初的注意力，即使那個人是葉掌門也不行，他們實在太過于聒噪。

    尤其是那個不知名為何的岳林派掌門之女，還有溫涵衍。

    那晚沒殺她，他有些后悔了。

    可惜葉初不喜歡他濫殺無辜之人。

    他略感遺憾，卻還是尊重她的想法。除了不能喜歡別人這件事，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滿足她。

    說實話，葉初也想離開夢谷，齊淮天的師父不是什么好人，待下去說不定就被抓走，困在水室。

    念及夢谷有一塊靈符碎片，她就心癢癢。

    不過沒有立即拒絕葉之瀾的提議，而是問：“怎么了？”

    梳妝桌靠近鏤空木窗，陽光有些刺目，葉初轉(zhuǎn)過身，昂起首，正對著他。

    光線斜射在葉之瀾臉上，距離很近，她能看到他那細小的絨毛，又因他眉眼清雋，容貌干凈，叫人看了不想移開眼。

    清脆的鳥叫聲響起，添了幾分愜意，心情莫名比昨日好。

    葉初彎起唇，笑容映襯著小臉熠熠生輝，坐著的時候淡黃色衣裙稍稍顯長，垂至地上翻出輕微褶皺。

    葉之瀾也跟著彎了眼兒，也是先不回答，問：“你不想？”

    她搖頭，實話實說：“我想。但齊雪那件事還沒解決，岳林派掌門不會讓我們輕易離開的，再說，靈符碎片還沒拿到手呢?！?/br>
    說著說著，黛眉不自覺地蹙起來。

    一聲輕笑響起，十分的好聽，帶著一絲類似于重力的吸引，莫名誘人心癢，讓葉初想向那道聲音的主人靠近。

    葉之瀾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放在她眉頭上，一點一點地撫平，緩聲道：“那我去殺了他們，誰攔殺誰?！?/br>
    葉初聽了，反應(yīng)竟不似之前那樣心懼，而是失笑。

    她知道他想聽什么，于是軟著聲音回道：“不要，你的白衣裳很好看，我不想讓其他人的血弄臟?！?/br>
    眉頭上的指節(jié)微微一頓，旋即放下來，葉之瀾看了她良久，也不知思索著什么，忽而笑了笑，“好?！?/br>
    微風(fēng)拂來，夢谷給每間房間都掛上了風(fēng)鈴，由稻草編制而成，系著些不知從何處尋回來的貝殼。

    風(fēng)一來就響，叮鈴鈴，清脆動聽，好像彈出了悅耳的琴聲。

    那聲音仿佛能漾平人心的躁動，殺人和她，他選擇了她，是心甘情愿的。

    葉之瀾看了一眼擺在門口的劍，停頓沒多久便收回視線，“我們不參加武林大會了，我今晚帶你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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