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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池硯更加震驚了,付輪輪不好意思,說:“一言難盡?!?/br> “……” 也不知道是誰比較一言難盡。自從池硯進(jìn)入這個(gè)包廂后,一切發(fā)展都脫離正常軌道,眼下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尤其裴問余的存在感還這么高。 池硯清了清干澀的嗓子,說:“你們這是在……” 姜百青順著池硯的話冷不丁地插嘴,說:“看不出來嗎?小團(tuán)體聚餐。”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在場大概只有姜百青保持以前的熊樣,一丁點(diǎn)沒變,池硯忽然親切了不少。 怎么這么賤得慌。 林康看出池硯處境尷尬,他把小丫頭抱下餐椅,拍了拍她的頭,說:“囡,快去把你叔叔帶過來——池硯,一起坐下來吃吧,好久沒見了,你跑哪兒去了?吃個(gè)飯都找不到你人。” 池硯:“我剛回國,沒幾年……” 小丫頭一蹦一跳地躥到池硯腳下,拉著他衣袖,說:“叔叔吃飯……你還有糖嗎?” 池硯摸了摸口袋:“只有一根棒棒糖了,給你,留著明天再吃?!?/br> “好!我喜歡蘋果味道的?!毙⊙绢^高高興興地接了糖藏好,拽了拽池硯,“叔叔,走……” “我……” 池硯沒法留在這里吃飯,他要找個(gè)借口拒絕,可說什么都覺得心里酸酸的——原來一晃眼,到頭來,只有他成了最不合群的一個(gè)。 這該如何是好呢? 這時(shí),天降災(zāi)星田壯壯,輕手輕腳地關(guān)了3號包間的門,剛一扭頭,看見隔壁間的池硯,‘嗷’一嗓子,薅著池硯的脖子,把人拖了過去。 池硯本就虛,突然被壯壯掐著脖子死拉硬拽,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但是壯壯沒眼力見,這二百五怕嚼舌根被隔壁的老板們聽見,把這間屋的門也鎖了起來。 壯壯精神高度緊張,他沒注意屋里到的各位,保持著一個(gè)高難度姿勢,說:“我靠,上個(gè)廁所這么久,我以為你掉坑里了!怎么不回去啊,那個(gè)黃總找你好幾回了!” 池硯艱難曲折地吐出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你先放開我?!?/br> “哦?!?/br> 壯壯松開池硯,眼一撇才發(fā)現(xiàn)這屋里攏共六七人,都跟看猴似地在圍觀他。壯壯的社交恐懼癥說犯就犯,咻地鉆到池硯身后,問:“這誰們啊。” “我同學(xué)?!背爻幩闪怂刹弊?,說:“他找我干嘛?” 壯壯:“喝酒啊,不然還能干嘛,找你聊人生哲理嗎?——你什么同學(xué),以前怎么沒聽你提過?!?/br> 池硯懶得搭壯壯的腔,他不耐煩地問:“那姓黃的已經(jīng)兩瓶五十度白酒下肚,還活著呢?” “啊!越活越精神!”壯壯不停煽風(fēng)點(diǎn)火,“剛又開了一瓶,誰陪都不行,就要找你喝。我說,這家店賣的是不是摻水的假酒啊,不光不上頭,還千杯不倒?” 付輪輪顫顫巍巍地舉起手,說:“我們家的酒都是真的。” 壯壯看有陌生人接他的話,膽子一慫,‘呲溜’又鉆回池硯身后,“您、您哪位?” 付輪輪:“我是這兒的老板。” cao!田壯壯想哭,“說、說好的美女呢?” 付輪輪:“什么意思?” 池硯:“……” 猶如田間蛤蟆的壯壯不停在池硯耳邊吱哇亂叫,把池硯吵得一個(gè)腦袋兩個(gè)大,再加上不太消停的胃,舉著小旗在一旁搖旗吶喊,好不熱鬧。 池硯不想讓裴問余看見自己的狼狽,他只能硬撐著不露疲態(tài),但生理臉色卻掩不住。 壯壯看池硯臉色不自然,問:“池硯你怎么了?” “沒怎么?!背爻幷f:“喝完這輪能結(jié)束了嗎?” 壯壯面露難色,說:“我看不能,剛剛那幫人訂了這兒附近一家KTV會所包廂,看樣子準(zhǔn)備誓死不歸啊——池硯,你得當(dāng)心一點(diǎn)了,姓黃的老流氓肯定看上你了,你瞧瞧他看你的眼神……” 池硯眼皮一跳,幽幽地看向田壯壯,十分想把這貨拍進(jìn)他的娘胎里再重新生一遍。 可惜田壯壯斷網(wǎng),沒接收到信號,繼續(xù)不停嘚啵:“呸!一個(gè)年過半百的老頭,就他口袋里那三瓜倆棗也想泡你,癡心妄想!” 池硯不接話,安安靜靜等待著壯壯承上啟下后的轉(zhuǎn)折。 果然,沒讓人失望。 壯壯說:“可是咱們這個(gè)業(yè)務(wù)還在他手上,池硯,你看你都喝到這份上了,現(xiàn)在轉(zhuǎn)頭回家,不劃算啊……” 池硯陰沉沉地一笑,說:“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壯壯瘋狂搖頭,努力為自己辯解:“沒有沒有!就是……反正你一男的、直男,稍微讓他摸個(gè)手,也不會少塊rou啊。當(dāng)然,這老頭如果不擇手段,那你兄弟我肯定第一個(gè)出來揍他!” 池硯能讓他氣笑。不過,也多虧壯壯插科打諢,終于讓池硯在這個(gè)房間的壓力輕了不少。 隨著壯壯絮叨音落下,房間里忽然變得安靜,池硯剛剛吐完,現(xiàn)在又被一通連驚帶嚇,嗓子眼不停冒煙。他腦子里想著等會兒如何找借口溜之大吉,又覺得口渴,于是,順手拿起桌上滿水的玻璃杯,仰頭一飲而盡。 直到喝完,他才覺察出不對勁。 池硯驚悚地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水,問:“這誰的水?” 裴問余:“我的?!?/br> 這是自池硯出現(xiàn)后,裴問余說的第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