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上客氣幾句，胤祚不太愿意沾現(xiàn)在的太子，能避就避熬到康熙回京，一切不明之事會水落石出。

    衛(wèi)冬送太醫(yī)到毓慶宮回來，一臉猶豫的稟報：“八貝勒負責太子的安全?！庇行┰挷槐卣f得過于細致。

    “??？”太子在宮里會有不安全一說？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胤祚一臉難以置信，“軟禁？”到底做了什么觸及康熙的底線，一下子聯(lián)想到歷史上有名的窺視謀反事件上。

    如果猜測為真，進度未免太快了，胤祚替太子掬一把同情淚。

    “八貝勒親口說的?！毙l(wèi)冬剛剛差點沒繃住，還好及時將驚訝按下去。

    “不必理會，出了事自有老八負責?！钡故鞘×怂簧傩?，胤祚心安理得做事。

    半個月不到，康熙居然連聲招呼不打回來了！嚇得胤祚趕緊跑到宮外迎接，推測康熙應(yīng)該在太子走后沒多久便啟程。

    胤祚卸掉監(jiān)國之職，直接回府閉門不出，察覺到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要變天了？”可惜沒能實地旁觀太子作死的過程，胤祚只憑記憶中的歷史資料遐想一下。

    南山集的案子查到一半，早朝之上康熙直接交由刑部。

    胤祚微訝，老四的功勞只字未提，有點太詭異了，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正主身上。

    南山集在康熙眼里就是反書，文字獄大多摳字眼，書中多以南明為年號，記錄了一則南明桂王被吳三桂所殺的事實，直接寫出南明政權(quán)分布，觸動了康熙的神經(jīng)。

    胤祚記得文字獄古來有之，清代最盛整個貫穿二百五十年之久，頂峰時期由順治開始，中經(jīng)康熙、雍正、乾隆四朝，歷時一百四十余年，對漢人壓制極嚴。

    這種事插不上話，胤祚再不認同也沒轍。

    十三的腿真的廢了，胤祚有去看過，帶了些名貴的藥材，路上壓根沒給找大夫醫(yī)治，像個犯人一樣就被帶回來，徹底耽誤了恢復，整個人氣色頹然了無生趣。

    沒問具體事件發(fā)生的過程，胤祚猜十三是被太子所牽連，或者說干脆是替某個人頂罪。

    “烏煙瘴氣！”胤祚說不出的心累，回去的路上感慨萬千。

    多余的精力得不到消磨，康熙疑心病大漲，胤祚有點后悔噶爾丹死得太快，若按歷史進程前行，三征噶爾丹之后康熙才對浮出水面的奪嫡之爭進行打壓，眼看要過五十整壽，再等個十來年才能入土，時間太久了不確定能不能撐下去。

    “添把火吧?！必缝袢缡窍搿?/br>
    一直到康熙壽宴前一日，胤祚沒再關(guān)注南山集案，而是將目光聚集在首次露面的太子身上，視線相接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漫延。

    壽宴獻禮時，胤祚中規(guī)中矩挑不出錯，直接泯滅在大學士諸臣獻上的‘萬壽無疆’屏風之下。

    原本枯燥乏味的宴席，因太子送上的壽禮驚聲一片。

    太子親自捧著錦盒跪在皇阿瑪面前，“兒臣賀皇阿瑪萬壽無疆。”

    梁九功上前雙手接過盒子轉(zhuǎn)身打開，置于皇上面前。

    盒子里面裝著一塊天然五彩石，上面赫然有隱約可見的金紋，紋路走向形成了壽字，然而這么一塊難得一見的奇石卻碎裂成塊，整個壽形紋路分崩離析，原本笑容滿面的康熙瞬間冷臉。

    不單單梁九功察覺異樣，臨近就坐的皇子們同樣一眼看出皇阿瑪處在火山爆發(fā)的邊緣，紛紛看向跪在地上等著夸贊的太子，陸陸續(xù)續(xù)嗅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謀氣息。

    胤祚反倒是眾人當中最為淡定的一個，別人的戲看個樂呵便罷，火燒不到他頭上自然格外坦然。

    “這……”梁九功第一時間瞅了眼太子的壽禮，驚嚇過度失手打翻，石頭連同盒子嘩啦摔在地上。

    太子眼中的得意在看到碎石砸在面前的剎那，驚慌失措下意識伸手去接，確認盒子里的東西是他所準備的，“怎么會這樣！”大聲的質(zhì)問一臉慌恐無助，視線急快的掠過四周一個個面露驚奇的眾兄弟臉上，暗暗猜測何人搞得鬼？

    絲！眾皇子眼睛不瞎，從太子驚變的面容不難猜出有人做了局當眾坑了太子。

    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在座眾皇子看戲的居多，也就胤禛面沉如水，思慮片刻站出去替太子辯解。

    “皇阿瑪息怒，太子絕非故意為之。這塊金紋壽字石是太子一年前派人去尋得，兒臣見過完整的，太子絕做不出大逆不道之事?！必范G說的都是實話絲毫不摻假。

    有那么一股子歷史上斃鷹事件內(nèi)味了，活物與死物沒什么區(qū)別，重點在于東西碎了，在康熙眼里等同于詛咒般的存在，太子原本想要挽回的父子之情，怕是要像那塊寓意壽比南山的石頭一樣碎成渣。

    無論這局是誰做的，太子討不了好，胤祚留意到百官面上數(shù)度變幻的神情，差不多在盤算退路。

    太子面臨被廢掉的風險，朝臣沒有一個跳出來替太子說話，不難理解，之前南巡期間已經(jīng)有過一次，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心里鑼鼓喧天都在等皇上表態(tài)，才好拿捏分寸看要不要救上一救。

    處在烈火烹油中的太子怒不可遏，雙眼通紅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到底何人膽敢致他于死地！

    所有兄弟的面容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鎖定在老八身上，只因被看管時身邊只有老八，清楚的知道他準備的壽禮是何物。

    其他兄弟本事再大手伸得再長夠不到毓慶宮，太子未全然失去理智，當面指出：“是胤禩，只有他能接觸到兒臣，請皇阿瑪作主徹查此事，還兒臣一個清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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