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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口指向佟國維,等著對方搖唇鼓舌駁斥,胤祚笑得邪惡,“馬齊已經退出朝堂,以我之見龐大如佟家,不該一家獨大才是,朝局重在平衡。”他可不怕事情捅到康熙面前。 佟國維瞬間卡殼,他以為不過是小小的齷齪,怎料牽扯上了朝局,小瞧了寧郡王,確實如其所言,鬧到皇上面前討不了好的只怕是佟家,大意了! 心緒起伏不定,擺在面前的是死局,佟國維深深感受到進退兩難的苦楚。 “要怎樣你才肯適可而止?”最好平息此事,這口怨氣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佟國維自我安慰,好在他不缺兒子,挑個能用的頂了隆科多的位置,保住佟家是真。 “少來煩我,各種意義上?!必缝駚G下這句話抬腳走人。 布木、衛(wèi)冬等人跟上,今天實在是太震撼了,對那些喜好小腳女人的同類感到悲哀。 坐進馬車中,胤祚心情仍舊不暢,命衛(wèi)冬:“你去散布,但凡有人喜歡小腳女人,按律都當狎\\妓處置,冥頑不靈者隆科多就是最典型的前車之鑒?!?/br> 衛(wèi)冬腦子轉得飛快:“那萬一這些小腳女人被趕出家門或是發(fā)賣到別處,又是一出出人間慘劇。”對寧郡王的名聲只有壞處。 “不妥的地方還用我教?”胤祚一記眼刀飛出。 “奴才明白?!毙l(wèi)冬嚇死了,立刻折回降科多家中將兩名露過腳的瘦馬帶走,反正留下兩人必死無疑,就當是發(fā)善心廢物利用,向外宣揚小腳不是美而是丑,相信有腦子的人一定會改過自新放棄怪異的癖好。 裹腳之痛看著就心驚rou跳,還好他是滿人日后若有了女兒也不必受這份罪,百姓多愚昧是該好好教化,解救女子于苦難。 就像寧郡王頭發(fā)長了一定會剃一樣,已經有不少人學著留寸頭,上行下效只要皇上默許,改變只是時間問題。 沒多久隆科多被寧郡王整治,雙腳盡廢的消息傳遍京城大街小巷,隨后又聽聞小腳女人的真實面目,震動每一個所見之人。 胤祚沒回府直接進宮,事情鬧得這么大該給出一個解釋,極有自知之明的向康熙報備。 御書房外遇見前來稟事的老四,胤祚連個眼神都沒給,徑自入內跪下行禮。 康熙剛聽說胤祚把隆科多廢了,手段極其殘忍性質十分惡劣。見到正主一茶杯砸過去,“誰給你的膽子,朝廷命官都敢無旨下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胤祚向一側挪了挪,避開砸下來的茶盞,理直氣壯道:“兒臣一向按照律例行事,從未行差踏錯。”死不承認借題發(fā)揮廢掉老四日后的倚仗。 砰,杯碎瓷飛,剛好就在跪下的胤禛腳邊,飛快的抬手擋了一下,差點被碎瓷傷到眼睛。 梁九功趕緊將地上的瓷片清理干凈,萬一誤傷又是奴才之過,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律例?”康熙冷意森森,“從頭到尾背一遍給朕聽聽,錯一個字五十大板?!彪m然佟國維未進宮告狀,事實勝于雄辯,總要給一個交待。 胤禛心中暗恨,隆科多被老六所害,日后佟家必會遠著他,助力就這么沒了,恨得他殺人的心暴起。 胤祚抬頭看向康熙,明白了,佟國維暫時還有用,委屈的只能是他,五十大板不會要人命,可這傷落在身上便恥辱,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不就是背律例,胤祚深吸一口氣,先將官員狎\\妓的禁令背出,然后是關于小腳的懲處條規(guī),追溯到皇太極時期,最后從頭開始背。 之所以有恃無恐,胤祚早在以前尚書房混日子時,便對大清律例好奇不已,抽空背了一下以免日后犯錯被人拿捏住把柄,無比慶幸當時的做法,如今這不就派上了用場,沒人能給他氣受。 康熙、胤禛沒想到胤祚真能背出來,一條條一句句吐字清晰條理分明,可見下過苦功。 滿腔邪火噴不出咽不下,康熙憋得心臟悶痛,胤祚的倔強總是那么的不合時宜。 “夠了!”康熙怒火中燒,“送兩個玩物而已,強詞奪理太讓朕失望了!”哪怕符合律例,突然背著他對隆科多下手本身大錯特錯。 胤祚淡然一笑,康熙是真的老了,心軟了,對老臣對外戚,看來等待靜觀其變的計劃行不通,不破不立婦人之仁的確死得夠快。 “隆科多自稱兒臣舅舅,兒臣的親舅舅至今沒讓在眼皮子底下晃蕩過一次,血緣真的很是奇妙?!必缝褡猿暗溃斑^激與否各自心里都有一桿秤,皇阿瑪既然認定我活該,兒臣愿貶為庶民自請離去,天高海闊總有容身之地?!?/br> “混賬!”康熙火冒三丈高,指關門外,“滾!” 胤祚垂首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兒臣告退?!逼鹕黼x開令人窒息的皇宮。 胤禛真想讓皇阿瑪廢掉老六,變成庶民滾出京城,然而事情往往不盡如人意,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啞巴虧隆科多以至于佟家不得不吞下去。 一直看不懂,老六無論做了什么不合常理的事,皇阿瑪從未對其下過重手,胤禛費解許久找不到能夠解釋清楚的答案。 罷了,事已至此無法挽回,胤禛拉回游移的思緒稟明庫銀失竊案查到的一些蛛絲馬跡。 上了馬車,胤祚打了兩個噴嚏,猜可能是康熙在罵他,無所謂,自古皇家之內無父子,豪門之中無兄弟,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