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領命，定不負圣望?！彼黝~圖、佟國綱跪下接旨。

    出行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戶部這邊又得出一回血。

    加快籌備的進度，五月初一行人從京城出發(fā)前往色冷格，與沙俄使臣會面。

    恢復了領侍衛(wèi)大臣身份的索額圖為首，都統(tǒng)佟國綱為副，尚書阿喇尼、左都御史馬齊、護軍統(tǒng)領馬喇以及漢臣張鵬、陳世安等人前往。

    配八旗兵兩百人，護軍四百人，火器營兵兩百人。

    已進六月，胤祚再次夢見尼布楚條約的整篇漢譯條文，一時驚醒滿頭大汗。

    “開始了？”這么快！胤祚驚魂未定呼吸急促，“會不會來不及？”

    “顧生！”胤祚叫人，“拿身里衣?！?/br>
    顧生推門的手一頓，應了一聲去隔壁屋找出一套里衣。

    胤祚脫了身上的擦了兩下汗換上新的，“朝中有大事發(fā)生？”

    顧生整理六阿哥頭發(fā)的手一頓，遲疑片刻道：“大事有好幾件，索額圖官復原職?！?/br>
    “原因？”胤祚記不清對沙俄談判的具體人員名單，只記得有一個張誠。

    顧生道：“索大人一行人到雅克薩與沙俄進行和談，已經(jīng)離開月余?！?/br>
    “雅克薩？不是色……”胤祚意識到不該吐露太多，立刻打住話頭。

    顧生只作不見，“沙俄提出的會面地點?！?/br>
    “下去吧?！敝灰皇悄岵汲€有希望，胤祚打發(fā)了顧生。

    “奴才告退?！鳖櫳讼潞箅S手帶上房門，未做停留急步前往乾清宮。

    梁九功打著哈欠，今晚他職夜，遠遠就見一人匆匆而來，走近一瞧，“你怎么來了？”難不成六阿哥出事 了？

    “通報一聲，我有要事見皇上。”顧生也不多作解釋。

    梁九功心驚一瞬，“稍候?！边M去稟報。

    “皇上，皇上。”梁九功站在塌前低喚。

    康熙睡得不實，聽到梁九功聲音睜開眼睛問：“何事？”

    “顧生說有急事要稟，就在殿外?！绷壕殴氐馈?/br>
    胤祚？康熙從床上坐起身，“叫他進來?！?/br>
    梁九功先去倒了杯茶奉上，再叫顧生進去。

    “皇上?！鳖櫳蛳乱晃逡皇畧髠洌傲⒏缱鰫簤舫隽艘簧砝浜箵Q了衣服，然后問朝中可有大事發(fā)生……”

    康熙敏銳捕捉到關鍵點：“色什么？色冷格？”

    顧生不言，六阿哥沒有再往下說，具體是不是皇上自有論斷。

    “明早讓胤祚過來見朕?！笨滴鹾闷孀隽耸裁礃拥膲?，不會和談判有關吧？

    “嗻?！鳖櫳鹕硗讼?，返回阿哥所。

    心里裝著事，康熙醒了再也睡不著，滿腦子全是談和，“索額圖如今走到何處？”

    梁九功答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你說的對?！笨滴跛恢饋淼接鶗靠凑圩?。

    另一邊胤祚同樣毫無睡意，顧生走了又回定是去告訴康熙他今晚的反常，他要如何應對明天的問話？

    一直熬到晨起的時辰，胤祚打著哈欠耷拉著眼皮。

    “六阿哥，皇上讓您早朝后去御書房?！鳖櫳鷤鬟_皇上口諭。

    “知道了。”胤祚拎著書袋出門。

    心不在焉的練字，早朝時辰一過擱筆，用不著顧生提醒，胤祚自顧自往外走去乾清宮。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問安，胤祚跪下后再起來。

    康熙一聽胤祚自稱兒臣，心里咯噔一下，屏退殿內(nèi)奴才招手道：“過來?！?/br>
    胤祚走到康熙面前，主動說起昨晚的夢，“不太好。”

    康熙直皺眉頭：“色冷格是對的?！笨隙素缝駢艟车恼鎸嵭?。

    “兒臣想要一處封地?！必缝翊竽懼卑椎乃饕?/br>
    梁九功驚駭?shù)目聪蛄⒏?，莫不是沒睡醒夢糊涂了？連個貝勒都不是，就問要連親王都不能給予的封地，瘋了！

    “哪里？”康熙覺得突兀卻絲毫不生氣。

    胤祚：“雅克薩，整個北邊?！蹦呐率虑椴怀?，也要讓康熙明白北邊的重要性。

    “理由？”康熙注視著胤祚的眼睛，北地荒蕪少有人煙，冬季時間漫長十分的寒冷，不適合耕種如同雞肋一般的存在，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封地之名止于明朝滅亡，大清再無親王封封土地一說，胤祚突如其來提及，打了康熙一個措手不及。

    古往今來封地的意義重在供給成年皇子之后的日常所需，太子只有一位，其他皇子不可能棄之不顧，封地即是財產(chǎn)也是流放之地，避免兄弟手足之間內(nèi)斗。

    明朝朱元璋更是以天子守國門為重，設封的兒子大多封在了邊關要地，抵御外族來犯。

    康熙不由多思，難不成胤祚要地是為了防著沙俄？

    胤祚一直沒開口，不知道從何說起，本沒打算騙康熙，一個謊言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太費腦細胞。

    殿內(nèi)一時安靜的可怕，似有大事發(fā)生，梁九功縮著脖子裝鵪鶉，好想捂住耳朵當什么也聽不見，知道的太多容易出事。

    “不好說，還是不能說？”一直等不到胤祚回答，康熙眉宇間溝壑漸深。

    “尼布楚有豐富的礦藏，不能給沙俄?！必缝裰荒苷f這么多，考驗康熙信任度的時候到了。

    康熙追根究底：“比如說？”

    “煤、鐵等，我不知道具體在哪?！必缝穹菍I(yè)勘探人士，話說得太滿會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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