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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聚精會神寫字的胤祚驚了一跳,手一抖墨汁滴到紙上暈染開來,收尾的作業(yè)白廢了。 教導太子的師傅耿介昏倒在地,太子無動于衷,其他人不敢擅自上前攙扶。 胤禔忙叫人進來:“把人抬下去,小心點,請個太醫(yī)瞧瞧?!?/br> 門外侍衛(wèi)進屋將人抬走,太子連句話都沒有說。 “上了年紀,該坐就坐,守著禮受著罪還連累了主子?!必缝襁@話對顧八代說的,其余人他可管不著。 顧八代見四阿哥點了點頭,這才敢落座。 胤禔揮手道:“都坐,一開始可沒這么多事?!卑抵柑右粊硪?guī)矩都帶偏了。 其他師傅看顧八代坐了,跟著謝過大阿哥,戰(zhàn)戰(zhàn)兢兢坐下來。 太子恨得梗出一口老血,老大老六借著他這邊的人出事,反到充起好人來。 “都坐吧?!碧硬磺椴辉搁_了尊口,“以往皇阿瑪到無逸齋未指出,尚書房的規(guī)矩到是不少?!?/br> “皇阿瑪眼里只有太子,哪里顧得上旁人?!必范A酸了一句。 胤祚萬萬沒想到一件微不足道的中暑小事,還有更大的后續(xù)。 康熙得知此事,沒有責備太子,反到怪起教導太子的師傅。 “朕接見大臣時,年紀大的皆賜座?!笨滴跖?,“給太子上課爾等為何不坐?” 下跪的湯斌、徐元夢無以申辯,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湯斌回道:“奴才等學識疏淺,不敢當輔導重任,是奴才等自行侍立?!?/br> 三人哪敢私自坐下,太子不發(fā)話,擅作主張的代價擔不起。 康熙勃然大怒:“太子豈有賜座資格,爾等不提,太子怎好讓爾等落座!” 簡直將不講理三個字寫在腦門上,站在御書房外的胤祚無語至極。 這種樂子不適合看下去,胤祚溜溜的走人。 康熙在氣頭上勸也沒用,訓斥幾句又少不了rou,胤祚對太子的老師無感,之前隔岸觀火就有這三人。 胤祚不會落井下石,但也沒有幫人的無私。 “誰在外面?”跑動聲引起康熙側目。 梁九功進殿躬身稟道:“六阿哥剛來一會便離開了?!?/br> “可有說什么?”康熙揮退不中用的奴才。 耿介三人磕頭起身退出殿外,互相看了同僚一眼,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沒說。”梁九功有外來消息,“聽德貴說六阿哥要吃冰,御膳房不敢擅專,擔心六阿哥貪涼吃壞了肚子,許是因為此事求皇上恩準?” “未必?!笨滴醪凰闶至私庳缝瘢酪稽c,“無事不登三寶殿?!?/br> 梁九功征詢:“奴才拿著冰碗走一趟,許是能套出點話?!?/br> “算了,得不到他會再來,朕等著他?!笨滴跽秊辄S河泛濫焦頭爛額,借著太子師傅昏倒一事宣xiele一番。 胤祚找康熙為得是出宮轉轉,沒有銀子哪行,要錢自然得等康熙高興時,成功的機率才會大。 翌日尚書房,太子的師傅又回來上站課,別人樂意站是別人的事,眾阿哥只當太子不存在。 中午用過膳,胤祚收拾東西走人,路過太子桌前,無意中瞥了一眼。 湯斌接過太子手中的紅筆,在太子的要求下,用紅筆圈出太子寫的最好的字。 胤祚腳步未停,心里直犯嘀咕,紅筆是隨便能用的?別是姓湯的著了太子的道。 紅筆在宮中只有太子和康熙才能用,縱然是太子主動要求,湯斌沒到老眼昏花記憶衰退的年紀,大不敬難道不知? “真是,cao得哪門子閑心。”胤祚樂了,閑得蛋疼管別人死活,不再瞎琢磨,往文淵閣走去。 德貴耳朵靈聽到只言片語,悄悄的溜號報給梁公公。 “說什么紅筆、圈套,奴才沒敢細問?!钡沦F跑一趟趕緊回去。 梁九功尋思了半天沒明白六阿哥指代何意,報給皇上知曉。 康熙聞言思忖良久,動用紅筆的必然是太子,圈套指什么?太子打算設計何人? “胤祚是出了尚書房說的這話?”康熙細問從中抽絲剝繭。 “是,六阿哥自言自語,德貴跟在身后聽不大清。”梁九功回道。 康熙將事情記在心里,等著看后續(xù)。 隔日朝堂之上有人參湯斌,其中就有一條僭越之罪,康熙目光自彈劾的官員臉上移向明珠。 最終湯斌免職,若無前一日的事,康熙定會勃然大怒,革職查辦是小。 康熙一度懷疑太子做扣,背后即算計了湯斌,又捎帶上與湯斌不和的明珠,正所謂一石二鳥,紅筆圈字不過是個引子。 太子的背后站著索額圖,康熙對教唆太子做惡的奴才深惡痛絕。 明珠本身不干凈,據悉前任江蘇巡撫余國柱曾勒索過湯斌,余國柱是明珠的黨羽。 康熙對折子上用‘愛民有心,救民無術’攻訐湯斌,“一個個都當朕是瞎子聾子!” “皇上息怒,奴才惶恐?!背箭R刷刷跪了一地,有些人更是不明就里。 康熙以黃河水患舉薦人的事痛斥明珠、索額圖不做為,勒令二人回府反省。 康熙把太子叫到御書房:“批注一事你認為湯斌可有不妥?” “兒臣當時并未多想,用紅筆圈字更好分辨?!碧拥脑捳f得滴水不漏,避開了湯斌是否有罪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