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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忍為她慶祝,買了一堆菜,回了久違的家,見到了久違的人。 他恭喜她,終于夢想成真,謝昕卻搖頭:“還不算夢想成真?!?/br> “那怎樣才算?” 謝昕卻故作神秘閉口不言。 邵忍動手做了一桌美食,沒讓謝昕搭手,只讓她坐在沙發(fā)上等著。 她時而看看電視,時而躥到廚房門口:“邵忍,你真的不要我?guī)兔???/br> “不用,謝昕等著吃就好。” 謝昕失落地“哦”了一聲,又回到沙發(fā)上。 電視節(jié)目很無聊,謝昕看得興致闌珊,她拿著遙控器隨意調(diào)動,調(diào)到電影頻道時停了下來。 記得一年之前她剛來邵忍這里,她誠惶誠恐,見風吹草動便如驚弓之鳥,那時候,兩人就坐在這個沙發(fā)上看電影,謝昕印象很深刻,當時播的是《青蛇》,天生媚骨的蛇精使盡渾身解數(shù)勾引仰之彌高的法海,他強裝鎮(zhèn)定恪守戒律清規(guī),縱有千術(shù),情愛這關(guān)終究沒有過得去。 謝昕視線慢慢變得深沉,她扭頭看向廚房,盯了里面那個忙碌的身影很久很久。 邵忍手藝很好,不花多長時間,做好了一桌菜。 他開了瓶酒,謝昕卻開口:“我也想喝?!?/br> 邵忍有些意外:“酒可不好喝哦。” “今天開心,我想試下,不行嗎?” 邵忍輕嗤:“行,當然行?!?/br> 他給謝昕倒上一杯,自己喝剩下的,兩人碰杯,謝昕不計后果地喝了一大口,苦辣酒汁入喉,澀得她臉孔皺起。 古人說酒解千愁,謝昕不知真假,她喝下去,只覺得酒真難喝。 再抬眼看邵忍,心里越發(fā)堵得慌,想對他說的話也沒法坦然說出口,這樣看來酒沒有多大用處,畢竟喝了幾口愁也沒解。 謝昕咬咬牙,再一口下肚,邵忍卻勸她少喝點:“悠著點,酒不是什么好東西?!?/br> “為什么?” 邵忍低垂眼眸:“它會迷人心智?!?/br> “那你怎么這么喜歡?” “我不喜歡,只是習慣,在這里必須得習慣?!彼α耍f得很坦蕩,昂頭喝了一大口,喉結(jié)滾動。 謝昕感覺酒勁上來,她有些醉了,卻還是繼續(xù)喝,直到玻璃杯見底,謝昕擦掉唇邊酒漬將被子遞過去:“再來一杯。” 邵忍瞥了她一眼,拿過玻璃杯,卻不再給她倒酒:“你多吃點菜?!?/br> 謝昕搖頭:“我就想喝酒?!?/br> 邵忍伸出筷子給她夾菜。 謝昕說:“邵忍,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 邵忍沒抬眼,神情波瀾不驚,繼續(xù)給她碗里夾菜:“嗯,很好?!?/br> “邵忍……”謝昕秀眉緊蹙,再次強調(diào),“我說……我過幾天就要走了?!?/br> 邵忍這才放下筷子,臉上是懶懶的笑:“我知道?!?/br> 謝昕咬緊下嘴唇,雙拳死死捏住衣角,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吃完飯,邵忍在廚房收拾碗筷,謝昕站在門口看著。 她有話對邵忍說,邵忍也知道她有話對自己說,可偏偏兩人都不提,就這樣別扭的僵持著。 終于,邵忍洗完碗想出門,卻因為謝昕在門口的阻攔不得不停步。 他極力保持平靜,笑著問她:“堵門口做什么?” 謝昕手下用力,指甲利得劃破皮rou,她踟躕很久,卻反問:“邵忍,我就要走了,你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有啊,在外面機靈一點。”他挑挑眉。 “只是這個嗎?” “前天給你的那張卡,里面有錢,很多,不用給我省,你三哥錢多得花不完?!彼f得輕描淡寫。 謝昕抿唇:“還有呢?” 邵忍想了幾秒:“在大學里面找個男朋友,但是眼光得放好點,別被欺負了,你哥哥和我都不在,欺負了沒人給你出頭?!?/br> 謝昕有些生氣,繼續(xù)問:“還有呢?” 邵忍嘴張張,眼神黯淡下來,語氣卻云淡風輕,“謝昕,走了以后,就不要回來了,這里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謝昕倒吸一口涼氣:“你讓我不要回來,是真心話嗎?” “是?!?/br> “你讓我找男朋友,也是真心話嗎?” “是。” “但你說的這些,我都做不到?!?/br> 昏暗的白熾燈光映照在謝昕臉上,她的眼神很堅定。 謝昕這輩子,一直都是怯懦地過活,只做過兩件她認為勇敢的事。 一是拋掉過往投奔哥哥。 二是不顧一切愛上邵忍。 早在大理火車站,謝昕第一次看到邵忍,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但這一刻,謝昕只想隨心所欲,不計后果,惹了就惹了。 謝昕踮起腳尖湊到他面前,溫熱帶酒意的熱氣在他唇邊亂竄,邵忍承認,他亂得很徹底。 “你讓我不要回來,我做不到,你讓我找男朋友,我也做不到,因為我喜歡你,邵忍?!?/br> 謝昕閉上眼,摟住他,笨拙地吻上他的唇。 那一刻,謝昕像電影里的青蛇,邵忍像電影里的法海。 但她不是青蛇,邵忍也不是法海。 她沒有使盡渾身解數(shù),邵忍卻輕而易舉就地淪陷。 酒精作祟還是夜色撩人,好像都不重要了。 燈影綽綽,水波晃蕩,皮膚紋理相觸碰,迸發(fā)出更烈的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