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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著頭皮開口:“這件事是賀家最大的秘密,萬一賀先生知道了我沒辦法交代。” “就說我逼你的?!?/br> 陳醫(yī)生望著坐在桌邊把玩小刀的少年不禁嘆了一口氣,這一大一小哪個都不好對付。 他害怕那柄小刀會刺穿自己的喉嚨,只能出于求生欲吐露秘密:“那位的生父不是許家的許旻。” 宋醉早從陳明口里知道這件事,因而眼里沒有浮出絲毫意外,收起小刀問。 “那是誰?” 陳醫(yī)生臉上閃過明顯的掙扎,唇顫抖著張了張又閉上,最后閉上眼覓死般拋下令人震驚的話。 “他的親舅舅?!?/br> 賀山亭的舅舅眼里只裝得下畫,生前是默默無聞的畫家,死后因為畫作聲名大噪,有人說他是天才也有人說他是離經(jīng)叛道的瘋子。 宋醉猜測過賀山亭的生父不簡單,但沒想到會是兄妹luanlun,很難想象凡事只看利益的賀夫人會喜歡一個浪蕩的畫家,甚至生下了一個孩子。 “賀夫人猶豫過要不要這個孩子,但最后還是和許旻結(jié)婚生了下來?!标愥t(yī)生音調(diào)緩慢,“所有人都以為是許家的孩子?!?/br> “開始時賀夫人以他為驕傲,因為真的是很聰明漂亮的孩子,只是性子沉默不愛說話,賀夫人便懷疑是不是有基因缺陷,當(dāng)他在擊劍場上打傷同學(xué)后,她確定是精神有問題的孩子,后悔生下這個孩子。” “然后呢?” 宋醉不知不覺捏緊了手,如果打傷同學(xué)就是精神有問題,那老鄧該把他送去精神病院了。 “賀夫人怕人被看出端倪,不僅沒有治療反而把人關(guān)在地下室,這件事我是后來才知道的,當(dāng)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賀先生那個時候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br> 陳醫(yī)生語氣自責(zé):“問他有沒有什么不舒服,只是沉默指了指腦袋,對聲音極度敏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我去學(xué)校了解那天的情況,受傷的學(xué)生承認(rèn)是在比賽場上侮辱賀夫人,但賀夫人不相信只讓他去偏遠(yuǎn)的西南?!?/br> 宋醉捏緊了拳頭,他終于知道陳醫(yī)生盡力隱藏的秘密是什么了,賀山亭的病不是天生的而是活生生被關(guān)出來的。 沒有光一定很害怕吧。 怪不得賀山亭問過他怕不怕黑,在黑暗的地下室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久而久之沒病也變成了有病,陳醫(yī)生卻只字不提。 “賀夫人也是不得已的。”陳醫(yī)生慌忙開口,“賀氏世代名門不能出丑聞,如果有辦法也不會這么做?!?/br> “去他媽的名門!” 盡管宋醉清楚賀山亭的母親對賀山亭并非全然的厭惡,畢竟是自己生下的孩子沒有非黑即白的愛憎,但他想到年幼的阿亭一個人被關(guān)在地下室忍不住罵臟話。 與其冠冕堂皇說維護(hù)賀氏的名望,不如說是想抹去自己的荒唐錯誤,可阿亭有什么錯呢? 明明被生下來不是自己的錯,阿亭卻要被當(dāng)成錯誤的產(chǎn)物關(guān)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好不容易能出來了依然要戴上冰涼的鎖鏈,一個人孤孤單單住在西南。 陳醫(yī)生感覺空氣冷得近乎凝固,當(dāng)少年離開后他長長松了口氣,馬上給賀山亭打了個電話。 * 宋醉在診室外站了很久,直到他聽到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學(xué)會拿刀威脅人了?” 他沒想到陳醫(yī)生居然告狀告得這么快,心里涌上被抓包的不安:“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他的行為顯然過界了,說對不起也沒什么用,誰愿意被外人知道最不堪的東西。 “是挺任性的?!?/br> 賀山亭的手抬了起來,宋醉做好了對方打人的準(zhǔn)備,打他也不會還手,然而男人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下次可以直接問我?!?/br> 宋醉心里涌出被全然信任的情緒,他不禁抱上賀山亭的腰,在懷里悶著聲音坦誠說:“你在地下室難受嗎?” “有什么難受的?!辟R山亭十分漫不經(jīng)心問,“三萬美金的魚子醬吃到煩算不算?” 如果從前宋醉的注意力肯定會被三萬美金轉(zhuǎn)移,但這次他不僅沒轉(zhuǎn)移心里反而彌漫出洶涌的情緒。 如果賀山亭的病是天生的,他心里還能為此好受些,但明明是被關(guān)出來的,他不敢想對方當(dāng)時望著關(guān)閉的門有多絕望,在西南救的人也是個小白眼狼。 賀山亭察覺到西服上的冰涼觸感,像安慰小孩兒似的拍著少年的背:“怎么哭了?” 宋醉聽到對方的話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哭了,他紅著眼圈反駁。 “我沒哭?!?/br> 宋醉把自己的臉埋在了對方懷里,賀山亭只是溫柔摸了摸他的卷發(fā):“我們啾啾沒哭?!?/br> 手落在頭發(fā)上的溫暖并不能讓他好受,反而讓宋醉的鼻腔越來越酸:“為什么不好的事會發(fā)生在你身上?” 賀山亭低頭看著紅眼的少年無奈。 他并不覺得自己的病有什么,清楚自己的出生比大部分人優(yōu)越,命運的饋贈總是有代價的,哪有那么多萬事順意。 在地下室那段時間記不清了,盡管他一遍遍說著自己沒病門還是關(guān)上了,但對他而言只是換了個地方看書。 只是地下的環(huán)境太安靜了,安靜到他聽到地面上水落下的聲音。 一滴。 又一滴。 無論什么時候他耳里總會有聲音,他發(fā)覺自己是真的生病了,指尖鮮血淋漓扒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