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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助理聞言滿是震驚,在他到醫(yī)院看到陳明之前都不敢相信乖巧的宋醉能打人,然而病床上陳明腦袋包得嚴嚴實實的,細看還有沒取出的玻璃渣。 方助理沒看到陳明手下的傷勢,但照著陳明頭上的傷來看,剩下兩人不會是什么小傷口,說不清是坐牢慘還是做開顱手術慘。 一時間宋醉在他心里小可愛的形象岌岌可危,叫什么軟柿子,直接叫拳王得了。 * 宋醉不知道方助理的想法,他回到家給賀山亭仔細接水拿藥,他希望病情不會像陳明說的那么嚴重。 賀山亭沒有接藥托著下巴嫌棄。 “好苦?!?/br> 宋醉從自己口袋里拿出糖遞過去,但賀山亭不僅沒接反而坐在沙發(fā)上撒嬌:“你親我一下?!?/br> 少年立馬親了一口。 速度快得賀山亭稍怔了會兒。 平時宋醉肯定會掉頭就走,然而今天不知為什么乖巧得不行,他忍不住把宋醉按在懷里親吻,當少年氣喘吁吁他才放開。 宋醉精疲力盡監(jiān)督完賀山亭吃藥,當對方看著電視他去房間洗澡,打開衣柜拿衣服時瞥見角落里的行李箱。 他抿了抿殘留著水光的唇,從空蕩蕩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個表皮掉漆的竹木本子。 這個本子是他買過最貴的本子,□□是紋理細密的竹子制的,本子上有柄小小的鎖,鎖身上的銅銹當下顯出過時感。 他用一把破舊的小鑰匙開了鎖。 本子里不是什么學習內容也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日記,每一頁的日期不同卻都寫著不喜歡三個字。 只有最后一頁是空白的。 一字一句仿佛是在遍遍告訴自己,他對救他的人只是萍水相逢的愧疚而已,宋醉不喜歡當初的賀山亭。 可怎么會不喜歡呢? 怎么能不喜歡呢? 只有對方抱起了奄奄一息的他,溫柔撫平他身上的戾氣,以至于他以為是山川河海的神明。 在賀山亭離開以后宋醉撿起了臟兮兮的玉墜,他討厭成為誰的所有物,但他卻把墜子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問你要來看看我嗎? 可那個人再沒出現過。 他不止一次去過那個房子,五天、十天、五個月也沒等到那個對他好的人,他甚至沒能睜眼看對方一眼。 他到處去探聽別墅的消息,但什么也聽不見,有人委婉告訴他不是他能觸碰到的人,他茫然地捧著臟兮兮的玉墜。 他開始去縣城里邊打工邊看書,洗一個月盤子只有八百塊的工資,壓根支撐不起劉奶奶的治療費用,他也沒時間靜下心學習,劉勇暗示他再去搏命打拳。 宋醉知道轉過去的醫(yī)藥費不會全數落到劉奶奶頭上,但如果不給劉勇劉奶奶很可能堅持不到下個月。 他在黑與白之間掙扎,他不想渾身再變得臟兮兮的,他想干干凈凈去上大學,考最好的大學,堂堂正正站在那個人面前。 他不知不覺走到山林盡頭的別墅,他抱著腿蹲在關閉的門前,似乎能感受到對方存在過的溫度。 直到他聽到山崖邊微弱的呼救聲,他碰上了滑翔傘下的許寧,許寧嚴重失血在瀕死的邊緣。 沒救了。 山南遍地山嶺交通不便,像是被上帝遺忘的角落,最近的醫(yī)院在二十里外的縣里,除非有人愿意背著走二十里山路。 他本身是個性子涼的人,本質上不是什么好人,沒興趣為了許寧僅僅一絲的活命機會拼盡全力。 但有人對他伸出了一只手,他也因而愿意對別人伸出一只手。 況且他認出許寧的衣物不菲,一雙鞋子的錢抵他五年的生活費,他隱隱感覺這會成為自己人生的轉折點,救下許寧回報不會太少。 他背起了神志不清的許寧。 二十里的山路他沒停過。 有個說法是當人的境況差到一個極點就會迎來折點,可能是上天的垂憐也可能是單純的憐憫。 宋醉墊上了自己的所有錢,在醫(yī)院里抿唇等著搶救結果,幸好這次他的運氣不差,昏迷的許寧保住了命。 他每天都會去醫(yī)院看望許寧,同病房的人開玩笑問他們是什么關系,他想了想大概沒人比他更希望許寧醒過來。 終于當許寧蘇醒他得到了滿意的回報,許寧給了他八十萬,剛好覆蓋劉奶奶的醫(yī)藥費。 宋醉愣了愣才接過那張卡。 這個舉動在許寧看來是靦腆,但宋醉只是在想人和人原來這么不一樣,他在拳場拼死拼活才有了染血的八十萬,但對許寧而言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數字。 他沒有怨天尤人的習慣,這個世界哪有絕對的公平,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宋醉收了卡準備離開時聽到了滬市,他的腳步下意識停住了,那個人問過他要不要去滬市。 許寧以為他喜歡聽自己學習滑翔傘的故事,其實他只是想多聽聽許寧口里的滬市,他沒去成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樣的,但許寧說得更多的還是心心念念的白問秋。 他想許寧真挺不聰明的,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小少爺,他一聽就知道白問秋對許寧壓根看不上。 當然宋醉對許寧客客氣氣,畢竟誰有錢誰說了對。 他聽著許寧說滬市,在許寧的口中滬市到處是好玩的酒吧,他卻聽到了滬大這個學校。 他的成績離滬大的分數線無異于天塹,但他想上滬市最好的學校,他買了厚厚的學習資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