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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奈一顆老父親的心碎了一地。 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崽兒就這么被別人給拐走了,還被拐得美滋滋樂顛顛的跟中了500萬彩票暴富了一樣。 “你好好跟溫老師相處,”林莫奈咬牙切齒道,“別給人家添麻煩知道嗎?” 盛知新連忙保證:“不會的不會的,哥你怎么走?” 溫故善解人意地在旁邊道:“林經(jīng)紀(jì)辛苦了,車上就坐我倆也挺空的,要不我把你送回家去?” 瞧瞧您這話說的。 林莫奈深吸一口氣,沒揭穿大惡人偽善面具下的不懷好意:“沒事我打個車就到了,你倆慢走?!?/br> 說完,他伸手?jǐn)r了輛出租車,上車關(guān)門離開一套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就和逃命似的。 艾新一動不動地站在璀璨星光的大門口,兩眼直直地望著主干路另一側(cè)貼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將唇咬得泛白,一只手緊緊地握著拳垂在身側(cè),目光堪稱陰冷惡毒,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 前臺的女孩有些擔(dān)心地叫了他一聲:“艾哥?” 艾新倏地回過神來,目光中的陰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和煦:“嗯?” “你剛剛是不舒服嗎?”女孩問道。 “沒有不舒服,”艾新有些虛弱地笑了笑,“就是在想事情而已?!?/br> 他向那個女孩點了下頭,快步走到樓梯間,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劣質(zhì)的彩鈴響了片刻后被接起,對面響起一道低啞的聲音:“喂?” “是我?!?/br> 艾新的聲音很冷:“之前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哎呀哎呀,是艾大明星啊,”那人的聲音一頓,瞬間語氣變得諂媚起來,“考慮好了,當(dāng)然考慮好了,這事還能有猶豫嗎?他又不是我兒子,就算是我兒子也——” 艾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考慮好就行,具體的節(jié)目錄制時間我之后會發(fā)給你,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自己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的吧?” “有數(shù)有數(shù),我這個人別的不行,就......” 艾新沒再聽他廢話,直接掛了電話,慢慢靠在墻上。 之前那人從未與自己如此親近過,從未攬過他的肩,從未...... 半晌,他緩緩抬起頭,一雙眼被妒火燒得通紅。 *** 盛知新如約搬進了溫故的家中,可還沒等他好好熟悉一下這棟復(fù)式小獨樓,便被鋪天蓋地的課程砸得喘不過氣來。 不光是塑形健身課舞蹈課聲樂課樂理課,甚至還有表演課。 盛知新滿臉迷惑地問林莫奈這是怎么回事,回應(yīng)他的是林莫奈充滿同情的目光。 “崽兒,這都是你家老板安排的,是他親手把課程表交到我手里,要我監(jiān)督你天天好好上課的?!?/br> 林莫奈的聲音中卻聽不出半分同情,反而有著滿滿的幸災(zāi)樂禍:“哎呀真感謝溫老板讓我還沒成家就體驗到了接送小孩上下學(xué)的快樂。” 盛知新在大學(xué)時也上過表演課,但他讀的是音樂學(xué)院,都是在旁邊電影學(xué)院蹭課聽的,所以這下正經(jīng)地上起課來不僅要重新糾正過去的不良表演習(xí)慣,還要啃那些大部頭專業(yè)書,看得他頭暈眼花。 而本來以為會輕松一點的聲樂課和樂理課,也在他看見老師是誰的那一瞬間徹底打消了摸魚的念頭。 盛知新這回徹底明白為什么艾新會在上課的時候?qū)毓蕜有?,甚至不惜用下作的手段企圖搞生米煮成熟飯那種古早套路。 溫故將半長的頭發(fā)束了起來,鼻梁上架了副眼鏡,一身黑色的襯衫坐在高腳椅子上看手里的樂譜,整個人透著一股冷淡禁欲的感覺。 盛知新還沉浸在突然看見男朋友并且男朋友比上次見面更帥的震驚之中,下意識道:“溫老師好?!?/br> 溫故瞥了他一眼:“坐。” 好冷漠。 似乎見他依舊愣在原地,溫故微微蹙眉:“上次不是說好了回來給你上課嗎?忘了?” 盛知新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座位上坐下,感覺眼前的人似乎和在醫(yī)院時判若兩人。 他本來以為兩天沒見,溫故會和自己先溫存片刻,可沒想到這人開門見山,直接給他來了個開課小測。 盛知新本來就緊張,偏偏溫故出給他的題又都是他最薄弱的地方,譬如轉(zhuǎn)音和高音這種盛知新平時會下意識規(guī)避的地方,所以測試的結(jié)果不言而喻,整個兒一個大寫的翻車現(xiàn)場。 他垂著頭不敢看溫故,只覺得臉都丟沒了。 溫故不停地重復(fù)播放他剛剛唱的那幾段,播了五六遍后按了暫停,嘆了口氣。 “我是不是......” 盛知新好不容易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太廢物了?!?/br> “不能說自己廢物?!?/br> 溫故思來想去半天,挑了個自己覺得最溫和的評價:“只能說唱得不好。” 盛知新眨了眨眼,心中一涼。 “你也應(yīng)該知道自己這些地方不行是吧?”溫故說,“一年前我聽你現(xiàn)場就聽出來了,怎么還沒改掉?” 聽現(xiàn)場? 一年前他的現(xiàn)場只有兩次,一次是某慈善晚會的演出,另一次是某個不算太有名的音樂節(jié)。 而在他的記憶里嘉賓名單上絕對沒有過溫故的出現(xiàn),他又怎么會聽過? 難道他是特意去的? 還沒等他想完,一根筆便敲在了他額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