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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新?!?/br> 岑枳毫無征兆地突然開口喊他,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溫故聞言也轉(zhuǎn)過頭,眼神不善地瞪了一眼岑枳。岑枳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殺意,輕咳一聲,放緩了聲音:“你感覺怎么樣?” 盛知新實話實說:“除了腿和后背要裂開之外還好?!?/br> “送到醫(yī)院后對你的血液進(jìn)行了全方位的化驗,”岑枳說,“你沒沾毒,也沒沾上別的東西,這是好事。” 盛知新松了口氣,剛要說什么,就聽他道:“但如果可能,希望你能保密?!?/br> “保密什么?”盛知新問道,“是這件事還是......” “關(guān)于見到過我?!?/br> 幾乎是下一刻,岑枳便從口袋里翻出口罩將臉遮住了:“我不希望被別人知道我來過,也不希望別人知道我昨晚出現(xiàn)在會所過。” 溫故忽然低聲道:“那你還在這兒亂晃?” 岑枳呼吸一窒:“你也沒必要對我這么大敵意。” “怎么能是敵意呢?”溫故說,“我這是擔(dān)心你?!?/br> “擔(dān)心......你也會擔(dān)心別人?” 岑枳嗤笑一聲:“咱倆現(xiàn)在扯平了,你當(dāng)年救我一命,我現(xiàn)在救了你的人,兩清了,以后少來麻煩我。” 他說完后看了盛知新一眼:“你好好休息,這兩天先別出去工作了。等以后或許還會有我的同事來錄口供,不要太緊張,實話實說就好?!?/br> 盛知新點點頭,忽然叫住他:“那個岑......影帝?!?/br> 岑枳兩道劍眉擰了起來:“怎么了?” “我身上有一部手機(jī),”他說,“那個手機(jī)里有我拍的照片。” 岑枳的表情微微一動:“照片?” “我拍的會所的照片,大部分都是里面房間的樣子,但有些應(yīng)該拍到了人,”盛知新說,“還有一張拍了毒/品,我發(fā)給過溫老師了?!?/br> 岑枳的眼中露出一絲驚訝。 他沉默半晌,忽然感嘆道:“溫故,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br> 溫故“嗯”了一聲,聽起來不太想理他。 “人家都知道取證留證自救,上次你托人給我的那音頻也是他自己錄的吧?”岑枳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他都不慌,你再看看你,慌成什么樣子?!?/br> 慌? 盛知新下意識地看了眼溫故。 認(rèn)識溫故這么久,他還從沒在這個人身上看見除了“冷靜”以外的其他情緒,就似乎從來勝券在握,不會為任何事著急一樣。 “你話真多,”溫故說,“快滾吧,一會兒駱知淮又要來找我興師問罪了。” 岑枳瞥了他一眼,對盛知新點了點頭后推門離開了。 一時間病房中靜了下來,讓盛知新有些不自在。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但心跳得很快,有很多問題盤旋在腦海中,最后只能輕聲問道:“溫老師,岑......影帝,他到底是什么人?” 溫故將手機(jī)放回口袋里,拽了把椅子坐在他床邊:“很復(fù)雜,我不能說?!?/br> “他是警察吧?”盛知新蹙著眉,“他剛剛說他的同事會來給我錄口供......” 溫故眼中多了絲笑意:“猜對一半,剩下的保密?!?/br> 盛知新悶悶地“哦”了一聲:“那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我和他......他家人是同學(xué),”溫故說,“當(dāng)時學(xué)校里被邪/教組織滲透了,到處找人想拉攏入會?!?/br> 盛知新瞪大眼睛:“你不會也......” “我當(dāng)然沒有,神經(jīng)病才信那玩意兒,”溫故說,“是我倆的舍友,平白無故失蹤一周,他mama坐在學(xué)校大門口哭。我聽著煩,于是拿了張傳單自己找了過去,想著把舍友撈出來,結(jié)果在里面碰見了岑枳那個缺心眼的。” 雖然他只輕描淡寫地說了這么一段往事,但盛知新卻能感覺出背后似乎藏著段堪稱“腥風(fēng)血雨”的過去。 病房中又靜了下來,只剩心電儀孜孜不倦的“滴滴”聲。 盛知新心中藏著事,垂著頭不敢看他,剛想說自己要睡了用來逃避這段難熬的獨處,卻忽然聽他道:“小盛,我有話和你說。” 第61章 星云重啟計劃 盛知新藏在被子下的手倏地縮緊, 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溫故似乎斟酌了片刻,低聲道:“我其實從來沒真的害怕過什么,直到昨天晚上接到岑枳的電話, 說你被人帶走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事情能嚇到我的?!?/br> “我......”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摩挲著被子:“其實我本來想等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了,一切都安定下來,我再和你好好說, 但我不敢等了,我怕來不及?!?/br> 盛知新愣愣地看著他,喉嚨忽然被什么哽住了。 “小盛?!?/br> 溫故覆住了他的手, 低聲道:“我很喜歡你?!?/br> 盛知新眨眨眼,鬼使神差地問道:“溫老師,你說的喜歡是朋友的喜歡,還是......” 他沒敢直接說出來, 怕溫故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親口打破那個過于旖旎的想法。 “我的喜歡是......” 溫故的聲音很溫柔:“是想保護(hù)你,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喜歡, 你愿意接受嗎?” 盛知新心頭一緊, 垂下頭, 掩飾住已經(jīng)開始泛紅的眼眶。 他就像一個在黑暗中跋涉多年的人,終于窺見了無邊暗沉中唯一的那點亮光, 于是奮不顧身地向前走,一直走,哪怕前方刀山火海,山窮水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