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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新本來在認真地研究盤子上的花紋,聞言眉心一跳,帶著幾分問詢看向溫故:“溫老師知道我的忌口?” 他這個人很怪,不愿意吃蔥和香菜,不吃辣,而且菠蘿過敏,之前和艾新一起吃飯的時候沒少被人家嫌棄要求多。 “知道,”溫故遞給他一雙筷子,面上依舊淡淡的,“你第二次喝醉了說的。” 不是吧? 雖然盛知新對自己的酒量沒什么概念,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雖然醉了可能確實會說胡話,但怎么可能連這種事都會說出來? 可這家上菜的速度很快,他還沒打好腹稿問出來,菜已經(jīng)上了。 等聞到菜香,一個下午沒吃東西的盛知新才感覺到何為“饑腸轆轆”。 雖然如此,他依舊保持著基本的禮儀,以免讓溫故看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 溫故用公筷給他夾了些菜到碗里,這才不緊不慢開口:“今天拍戲還順利嗎?” 盛知新吃了個半飽,剛開始那種腹中空空的不踏實也消失了,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點點頭:“還好?!?/br> 溫故剛想繼續(xù)說什么,卻聽見對面人欲言又止:“溫老師。” “嗯?” 溫故微微抬眼,看向盛知新。 餐廳的燈光是偏暗的黃色,照在人身上,像給人鍍了層金邊。 溫故將目光不動聲色地移到盛知新臉上,發(fā)現(xiàn)小主唱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想說什么?” 盛知新沒將片場的事告訴林莫奈,怕他小題大做地來這邊,給那些人落下“嬌貴”的把柄。 因為他也不清楚片場的這些“怪異感”到底是自己瞎想,還是真實存在。 可面對溫故的時候,他的心理防線卻隱隱有些動搖。 “沒事,不著急,慢慢說?!?/br> 溫故支著下巴看他:“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盛知新再三斟酌,還是長出了一口氣,搖搖頭:“沒事?!?/br> “真沒事?” 溫故垂下眼:“如果你真的遇見了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畢竟我們是朋友,自己拿不準主意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對不對?” 盛知新抿了抿唇,空著的那只手無意識地揪緊了餐布。 “當然,你不告訴我也沒關(guān)系?!?/br> 溫故笑了下,又給他夾了塊剔干凈刺的魚rou:“畢竟我們也沒有太熟,可能你還放不開,不信任我,沒關(guān)系,慢慢來?!?/br> 盛知新看著那塊魚rou,沒來由的有點委屈。 好像自從父母離婚以后,除了溫故再也沒有人這樣認真地給自己挑魚rou了。 雖然他一直對這個人的示好和接近抱著一種提防的態(tài)度,但萬一人家其實根本沒有其他的目的,只是單純的好心呢? 自己......可以信任他嗎? 溫故說完那句話后也沒再開口,慢慢地喝著湯,等盛知新自己想明白。 在靜默了快十分鐘后,盛知新嘆了口氣,低聲道:“其實拍戲拍得不好?!?/br> “怎么了?” “我在片場遇見了一些事......” 盛知新挑重點講了一些事情,但隱瞞了王楚生咸豬手亂摸自己腰的事,著重講了片場某幾個不對勁的要求和地方。 他話音剛落,抬眼看溫故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面色凝重了起來。 溫故斟酌了片刻,問他:“有沒有人對你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借著指導動作的機會摸你,或者約你晚上去他房間?” 盛知新聽見第一句,心中一跳,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搖搖頭。 “沒有嗎?” “沒有?!?/br> “我知道了,”溫故說著,從一邊撕下來半張紙,從口袋里摸出根水性筆,在紙上寫了一串數(shù)字,輕輕推給盛知新,“這是我的電話號碼?!?/br> 盛知新接過號碼,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我有你的微信?!?/br> “萬一有的時候微信不能用了呢?” 溫故的眼中不知藏了什么情緒,讓人看一眼便會有些心驚。 盛知新沒來由的覺得溫故現(xiàn)在的神情可以算得上“鄭重”,于是將那張寫了電話的紙條小心地塞進衣服里面的口袋里。 一頓飯吃完后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了。溫故不顧盛知新的婉拒,堅持將人送回了劇組下榻的旅店。 在外面看見旅店的時候,溫故微微挑眉,按住要下車的盛知新:“小盛?!?/br> 盛知新回頭看向他。 “有事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溫故的眼中似乎不只有擔憂,看得盛知新有些心慌意亂,于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目送著那輛黑色轎車在夜色中遠去,剛走進旅店的大廳,便聽見有人叫自己。 一個人從不遠處的休息區(qū)站起身:“哎呀小盛老師,這不是巧了么?” 盛知新眉頭一跳,帶著幾分不悅向他看去。 上午那個流里流氣的導演助理嘴里叼著根煙,兩手抄兜,一步三晃地走了過來:“這么晚了,小盛老師從哪回來的?” “我和朋友出去吃了頓飯,”盛知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導演找我有事嗎?” “哦,出去吃飯了。” 助理點點頭,彈了彈煙灰,不緊不慢踱到盛知新身邊,一伸手便攬住了他的肩:“小盛老師,是哪個朋友的面子這么大,讓你寧可跟他出去吃,也不和導演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