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一層關(guān)系，于景沒有接手宋灃的案子，而是通知了省局的柳隊。

    而他們接下來，還有另一個案子要解決。

    “隊長。”江渡將兩份報告交給了于景，“這一份，是我們聯(lián)合外勤找到了接手這些收藏品的人，證實他們都是醫(yī)械公司的管理。證據(jù)都在眼前，他們已經(jīng)招了，確實是宋灃個人購買的?！?/br>
    “而這一份是監(jiān)控截圖，我們對楊銳出事前的那輛車每一幀進行了查看，終于找到了一個視角，證明他們后座確實坐著一個人，只是在過ETC的時候，藏了起來。這個人就是聶盛遠?！?/br>
    有了這個證據(jù)，他們至少能夠以涉嫌殺害兩條人命的名義傳召聶盛遠。

    于景帶著搜查令和人手沖進聶盛遠家中時，周聘迅速站在了一遍，冷漠地給警察指明了聶盛遠的房間。

    書房門被打開時，聶盛遠正悠閑地擦著相框，見到來的人是誰，也毫不驚慌。

    “看來你們真的從葉輕手里找到了證據(jù)?！甭櫴⑦h冷笑，這么多年，他終究是養(yǎng)了一條白眼狼。

    于景搖頭說道：“并不是，是你自己露出了馬腳。”

    他說著，將監(jiān)控拍到的影像給聶盛遠看，“警方懷疑你涉嫌兩條人命案，現(xiàn)在需要帶你回去，至于你身上其他案子，我們接著查。”

    聶盛遠并不慌張，而是問道：“你們抓到宋灃了嗎？”

    于景眉頭一挑，“這與你無關(guān)?！?/br>
    聶盛遠笑了笑，“看來是抓到了。如果不是他，何沅就不會死，之后很多事，都不會發(fā)生，他被抓到才是真正的活該！”

    他是惡人，但還有人比他更加罪惡。

    他殺了楊銳，現(xiàn)在把宋灃也揪了出來。何沅，你在天上看到了嗎，那些害你的人，我都替你報仇了。

    聶盛遠的指紋被送入鑒定科，指紋比對的結(jié)果很快就送進了審訊室，證實聶盛遠確確實實接觸過體檢報告。

    警方在聶盛遠的手機記錄中，找到了他和其他下線的往來記錄。在他的家中找到了一張海外戶頭的存折，上面全是這些年他經(jīng)營非法交易的所得。

    于景將所有證據(jù)拍在桌上，聶盛遠是不好查，但他們找到了其中一條線索，順著這條線索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看著一疊證據(jù)，聶盛遠毫無悔過，優(yōu)哉游哉地靠著椅背，看著憤怒的警察，更覺得高興。

    于景敲了敲桌面，“說說吧，為什么這么做？”

    聶盛遠哼著小曲兒，沒把警察當一回事，“要抓就抓，哪兒來這么多廢話？”

    “廢話？”于景也悠閑地靠著椅背，他不介意陪聶盛遠好好聊聊，“聊這個案子是廢話，那我們聊聊你的母親，怎么樣？”

    聶盛遠的哼歌聲果然停下，看著于景，似乎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于景把玩著手里的筆，悠悠說道：“你父親拋下你們以后沒多久，家里就發(fā)生了爆炸案，尸骨無存。你當時還小，沒有參與案件的調(diào)查，但我可以告訴你一條信息，我翻查卷宗，發(fā)現(xiàn)案發(fā)當時，有目擊聲稱，在你父親家樓下，見過你的母親。這案子太久遠，證據(jù)不好找，但警方還是會繼續(xù)跟進，放心，那些漏網(wǎng)之魚，我們一定會查到，就像現(xiàn)在這樣?！?/br>
    聶盛遠翹著二郎腿，看著并不在乎，他并不關(guān)心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殺的，是母親殺的也好，多解氣??！

    “看來你不太在意?！庇诰把f著，從面前的一疊紙中，拿出了何沅的案子，“那我們來聊聊何沅吧！你應(yīng)該不知道，何沅在和你母親接觸之后，曾經(jīng)訂過去泰國的機票，但這張機票沒有等到上飛機的人。”

    聶盛遠的面色一改，不敢置信地坐直看向于景，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

    何沅怎么這么傻，竟然為了他，想要去做……

    他苦笑著，只覺得自己生不逢時，“如果我和何沅能有孩子，他就不會被歧視，被逼到走投無路。他就能好好聽著我，把話講完……”

    于景瞇了瞇眼，“你覺得自己做的是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聶盛遠反問于景，“我只需要借用幾個女人的肚子，就能讓那些無法擁有后代的人，得到綿延子孫的機會，用她們成就更多人的夢想，這才是真正的功德！”

    “功德？”聽到這個詞，于景只覺得好笑，“你有沒有想過，她們也是人，她們或許是誰家的女兒，別人的妻子，襁褓的母親！就因為你自以為是的想法，害了無數(shù)人、無數(shù)家庭，到你口中，卻成了這么微不足道、虛無縹緲的功德？”

    于景敲擊著桌上的證據(jù)，“聶盛遠，何沅很喜歡孩子，是因為他善良。但如果他看見你這么糟踐人命，他真的會開心嗎？只會更加失望吧！”

    聶盛遠噤聲，沉默已經(jīng)代表了他正在動搖。

    他剛才的話，已經(jīng)是間接承認自己主導(dǎo)了代|孕產(chǎn)業(yè)，對于供詞來說，已經(jīng)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但于景沒有停下來，“聶盛遠，你很聰明，也有手段，會把握事態(tài)動向，恒遠地產(chǎn)在你手上這么快壯大，你確實有能力。何沅當初，喜歡的是這樣的你吧！但你做了什么呢？”

    聶盛遠怔然看著自己的雙手，悵然一笑，“做了就是做了，我不后悔?！?/br>
    不論是借腹生子，還是殺了楊銳，借警方的手解決宋灃，他都不曾后悔。

    他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沒有早點殺了葉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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