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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邊疆戍務(wù)那邊,除了四皇子拉攏的宗族,便是盛傳著“瘋皇”故事的軍隊,沒有人再擁戴皇帝。 四皇子手刃親父,再栽贓給岑冥翳,以為這樣就能穩(wěn)贏。 可他和岑冥翳,其實各贏了一半。 有岑冥翳的安排在先,老四絕對無法像他所想象的那樣,順利登上皇帝之位。 而岑冥翳,哪怕身上插翅,也再難從這個囚牢走出去。 他等不起了。 原本,岑冥翳的計劃里沒有包括這一步。 他對這個世間沒有指望,他知道所有人的秘密,知道得太多,就會變得像一個機器,漸漸失去人性的那一部分。 更何況,岑冥翳本來就沒得到過多少來自正常人的溫情。 所有人都會死,所有人的命都不值錢。 這就是岑冥翳原本的念頭。 如果說世界是一盤棋,岑冥翳就是那個看棋的人。他清楚所有人的動向,甚至能推演出某一顆棋子會在哪一天倒下,如果他要介入,想要扭轉(zhuǎn)棋局的勝負(fù)只是覆手之間。 但岑冥翳從沒有介入的想法。 他在局外,看得很清楚,無論現(xiàn)在的爾虞我詐看起來多么熱鬧,都只是一時的,大金一定會在皇帝和四皇子手中消亡,最多不過三五年,到那時候,勝也是空,敗也是空。 他唯一的念頭,只是想在他死之前,能找到神。 后來他真的找到了,岑冥翳才明白自己的欲望不止于此。 她愿意讓他親近,說心悅于他,還同意與他成親。 這是夢嗎?即便是夢,他也必將沉溺其中。 岑冥翳的想法從那時起改變了。 他不能讓這個世界滅亡,他從一個無牽無掛的旁觀者,進入了棋局。 岑冥翳的目標(biāo)從沒失算過,唯一算不準(zhǔn)的,是他自己的命。 他還能在這里撐多久? - 尋路蟲振翅的嗡嗡聲一直懸在前方,蘇杳鏡一刻也不敢停歇,跟在后面。 她穿著布裙、草鞋,在雨天山路里行走不便,摔了好幾次,一身泥濘。 難怪白靡對她放松了警惕,這樣的山路,一個初來乍到的女子怎么可能獨自走得出去。 她摔了好幾次,系統(tǒng)都看不下去,在她腦海中說:“宿主,你要一路走回京城嗎?” 當(dāng)初蘇杳鏡和清兒來到這里,可是行了幾天的馬車,又被白靡?guī)ё?,肯定離京城更遠(yuǎn)了。 這樣的路程,可不是僅憑雙腳能夠完成的。 蘇杳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沒有任何表情,節(jié)省不必要浪費的力氣。 好在,在腦海中交流并不費力,她回答系統(tǒng):“是。有方向,還怕什么?” 不管多遠(yuǎn),走就是了。 怕只怕沒有目標(biāo)。 系統(tǒng)又沉默了一會兒,思考時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滋滋聲。 平時蘇杳鏡都把它屏蔽了,是因為想著要去做任務(wù),才把它放了出來。 系統(tǒng)道:“宿主,你打算如何逃出這個世界?” 蘇杳鏡像是開玩笑一般:“你留給我的小美人魚結(jié)局是一條死路,我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只能選擇be?!?/br> “雖然第七個世界劇本變了,但它的判定規(guī)則沒有變,只要讓‘謝菱’死在岑冥翳面前,應(yīng)該同樣可以完成?!?/br> 蘇杳鏡嘆了口氣,連嘆氣的語氣都像是玩笑,只是不知道她是真的輕松,還是在用玩笑的語氣遮掩著什么。 說完這句話,蘇杳鏡心臟緊縮,像一束一閃而過的電光,末尾緊緊地攥在了一起,如同箭矢的形狀。 她心中的目標(biāo)從沒有改變,離開這里,去一個符合自己期待的新世界,沒有任務(wù),沒有糾纏不清的人,可...... 也與岑冥翳永不相見。 岑冥翳的乖巧、羞澀、野性難馴的俊朗......原來在那么多個不經(jīng)意的細(xì)節(jié)里都讓人心動過。 而剝?nèi)フ`會之后,這種心動來得遲滯,卻也更甜美。 可她注定無法為了這份心動停留。 嗡嗡聲驟止。 幾只尋路蟲在蘇杳鏡前方,一個接一個地掉了下來,摔在地上不再動彈。 蘇杳鏡彎腰把它們撿起,放在手心焦急地翻弄。 死了,都死了。 “瑤瑤。” 森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蘇杳鏡大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心臟已經(jīng)本能地提到了喉嚨口。 身后一陣寒意,白靡穩(wěn)穩(wěn)地一步步走近,身影在飄搖的風(fēng)雨中如同餓狼,裹挾著一身冰冷的風(fēng)暴。 蘇杳鏡剛邁開步子要逃,卻被人從身后捏住手腕,那力道幾乎要將她的骨頭也握碎。 第154章 答復(fù) 蘇杳鏡小時候,最討厭玩的游戲就是捉迷藏。 被人冷不丁逮住的感覺真的很可怕。 她皺眉,不顧腕骨生疼,硬生生地往外抽。 白靡松了松手,蘇杳鏡絲毫不帶猶豫,拔腿往前跑。 “為什么要走?” 白靡在她身后問,聲音悶悶的,好像又在哭了。 他一步步緊隨,像一只憂郁的鬼魅。 身周的景色在倒退,蘇杳鏡只顧著往前奔逃直到前方落石滾坡,她猶豫了一瞬,就被人拽住,緊緊圈在懷中。 “為什么?為什么要從我身邊溜走?” 白靡身上還穿著那身柔美的女裝,但他束縛住蘇杳鏡的銅墻鐵壁一般的勁道,可一點也跟“柔”扯不上關(guān)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