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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鳴煥舌根發(fā)苦,含恨道:“你為何看上那個紈绔?你若不喜風(fēng)流的人,那三皇子只會比我更風(fēng)流,為何相比起來,你都不愿看我一眼?!?/br> 陸鳴煥想不明白,這一次,他仍舊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里。 他的問話越來越露骨,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的一腔心思全都灌注在了眼前這個陌生女子身上,好似吃錯藥一般。 門外響起婢女的聲音,似乎在對著別的什么人說話:“抱歉大人,這一柱香還未燃盡,你不能進去,謝姑娘還在會客?!?/br> 外面有旁人。 陸鳴煥發(fā)熱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 很快,一炷香燃盡了,陸鳴煥什么也沒有得到,沉著臉站起來,走出屏風(fēng)外。 門外站著的,是大理寺卿沈瑞宇。 陸鳴煥匆匆瞥了他一眼,稍稍點頭算打招呼,便匆匆而去。 沈瑞宇深吸一口氣,提步跨進門檻。 第132章 痕跡 聽到是沈瑞宇在外面,謝菱第一反應(yīng)是想叫婢女關(guān)上門,今日不再接受請禮。 可沈瑞宇進來得太快,幾乎陸鳴煥前腳剛剛離開,他就已經(jīng)走進了門檻。 謝菱咬咬牙,眼睜睜看著婢女點了一炷香,只好重新坐回了桌邊。 沈瑞宇坐在她對面,滿腹心事的樣子,看著謝菱發(fā)了一會兒的呆。 “謝姑娘?!彼雎暺D澀,嗓音有些沙啞。 “你還……記得我嗎?” 謝菱干笑一聲:“沈大人。前不久才見過您,又如何會這么快忘記?!?/br> 她盡力以平淡的聲調(diào)應(yīng)付著。 沈瑞宇的這個線是已經(jīng)確定重新激活的,也就是說沈瑞宇現(xiàn)在明明認出了她的馬甲。 不知道沈瑞宇現(xiàn)在坐在她對面究竟是何心情,不過,謝菱也不想知道。 沈瑞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好像要把那一口氣沉進肺腑深處,否則無法支撐他下一次呼吸。 他雙手有些發(fā)顫,把它們藏進了袖子中。 過了許久,沈瑞宇才開口,喃喃地說:“我知道,你可能忘記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希望你能永遠忘了那天城門外的事,我希望你能一直是無憂無慮的玉匣……如果,如果有機會的話。” 謝菱聽著,認真理解了一會兒。 沈瑞宇雖然確信她就是玉匣,但似乎默認她缺失了一部分記憶。 也不知道沈瑞宇這種觀點是從哪里來的,但確實幫了謝菱很大一個忙。 起碼她不用絞盡腦汁地去編謊解釋,沈瑞宇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沈瑞宇閉了閉眼,再睜開,掩過淚光和哽咽。 謝菱看著這一幕,心里有幾分古怪。 他這是在向她懺悔? 可玉匣要給沈瑞宇的諒解在那一年早已經(jīng)給過了他,再也給不出更多了。 他還想要什么呢? 沈瑞宇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似乎收拾好了情緒,重新對謝菱笑了笑。 “抱歉,對你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如果你不喜歡,可以當作沒聽過?!?/br> 他眸色很深,看著謝菱的目光帶著某種執(zhí)著。 謝菱“啊”了一聲,敷衍應(yīng)了一句:“沒關(guān)系,到這里來的人都常常說一些奇怪的話。” 沈瑞宇不愧是成熟穩(wěn)重的大理寺卿,短短幾句話之間,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情緒變得平平整整,好似之前那一幕根本不曾發(fā)生過。 他自如地和謝菱說笑起來,接話道:“沒錯,這里畢竟是祥熠院。來這里的人,當然都有所求,就跟跪在佛前的人一樣。有妄念,自然就會胡言亂語?!?/br> 謝菱哽了一下。 她差點就脫口而出,沈瑞宇之前不是說信佛只為靜心,沒有目的的嗎?現(xiàn)在他怎么也有所求了。 聽說其余的人接受請禮,都是按照陛下旨意,傳播佛法,洗滌心靈。 可沈瑞宇平靜下來后,卻反而地和謝菱論述了幾條佛法,生動有趣,聽到最后,謝菱甚至都不由自主覺得,挺有道理。 一炷香很快燃盡。 沈瑞宇話語頓住,松開盤著的雙腿,站起身。 謝菱下意識地抬眸看著他,目光追了過去。 沈瑞宇彎起唇。 “玉……謝姑娘,好像很想聽我把這個故事說完?!?/br> 謝菱聳了聳鼻尖。 “我沒有。不過,其余瑞人都是負責(zé)講經(jīng)布道,沈大人卻反而教了我許多,豈不是虧了?!?/br> 沈瑞宇笑了一聲:“不虧。和你待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是我重新拾回的珍寶?!?/br> 這句話顯然意有所指,謝菱決定直接厚臉皮地當作沒聽到。 她把沈瑞宇送出門。 沒過多久,祥熠院宮門落下,進入宵禁時間。 謝菱伸了個懶腰,總算可以休息了。 沈瑞宇沿著宮墻慢慢地走遠,心里想著。 她一定不知道,她那個故事聽到一半的表情,和過去一模一樣。 就算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也不要緊,她對他而言,永遠是玉匣。 - 一個青衣婢女目送著沈瑞宇離開宮門。 然后便從樹后的隱蔽處折返,回到皇子的殿中。 岑冥翳正在剪花枝,凈選了開的好的,漂亮的,一一剪下來,高高低低地握在手里,時不時舉起來看看,確認是否美觀。 想了想,又猶豫起來,替換掉幾枝開得過艷的,而加進來幾枝還綴著花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