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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索終于承認了,他對三皇子,的的確確就是嫉妒。 不僅僅是像最開始那樣,羨慕三皇子還可以擁有跟心儀的女子平靜相處的時光,而是完完全全地因為三皇子能“擁有謝菱”這一點,而感到刻骨的嫉妒。 他知道自己內心想做什么。他想把謝菱奪到自己身邊來。 但凡是稍微想象一下謝菱與三皇子親密的場景,他都像是要被毒液蝕穿肋骨一般難受。 謝菱到了竹風院,岑冥翳不在。 院里沒有多少服侍的奴仆,大約岑冥翳并不常來。 謝菱到時,只看到一個一身青衣的清秀小廝,人倒是很機靈,看了他們一眼,馬上將謝菱和徐長索請進院中,也不知道是認出了謝菱,還是因為認得徐長索。 謝菱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那小廝甚至毫不避諱地打開了岑冥翳的書房,讓謝菱坐在里面等,又對謝菱彎著腰陪笑說,他這就去通知三殿下。 謝菱點點頭,任他去了。 小廝臨去前,又看了徐長索一眼,溫溫笑了下,很快離開,腳步倒是麻利。 徐長索像門神一般杵著,一開始沒有進岑冥翳的書房來。 這畢竟是皇子的地方,他懂得避諱。 但是風冷颼颼的,這書房里掛著的羊絨簾子都呼啦啦地往謝菱臉上吹,失去了保暖的意義。 謝菱就叫徐長索進來,把門帶上。 徐長索挪動腳步,依言而行。 謝菱坐在岑冥翳的書桌邊,桌上沒什么擺設,有一個本子翻開著,里面全都是畫,畫得惟妙惟肖,很是靈動活潑。 其中有一幅一下子吸引了謝菱的注意,一只毛茸柔軟的兔子,爪子上繞著紅繩,頗為可愛。 這種童稚的意趣在文人的畫中倒是少見,謝菱不由得認真多看了幾眼。 外面響起腳步聲,謝菱以為是那個小廝把岑冥翳請來了,倒是挺快。 可腳步走到近前,響起的卻是陌生的聲音。 “三殿下,你在啊?我還以為你今日在宮里呢?!?/br> 謝菱猛地一驚。 一旁的徐長索也皺起眉,緊張地握緊了刀鞘。 這是岑冥翳的友人? 謝菱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她在岑冥翳這里。 第118章 低估 謝菱擔心的倒不是別的,而是,按照大綱劇情來說,她現(xiàn)在還沒跟三皇子有什么實質的發(fā)展,暫時還不能暴露在別人面前。 否則,接下來的劇情就亂套了。 徐長索也皺眉盯著窗外。 謝菱與三皇子之間并無媒妁之約,若是被外人看見她出現(xiàn)在三皇子的住處,就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了,對她的名譽是極大的損害。 徐長索大步跨到門邊,鎖上了門閂。 門外的人推不開,愣了一下,揚聲又問:“三殿下?你在里面么。”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拍了一下腦門,好笑道:“你自然在。不然門怎么是朝里鎖的?!?/br> 徐長索凝神仔細分辨這人的聲音,想了一會兒,對謝菱無聲做口型道:“似乎是陳家的小公子?!?/br> 三殿下為人風流,身邊出現(xiàn)的朋友很多,且不拘三教九流,但經(jīng)常來往的也沒幾個,這陳家的小公子陳慶炎,便是其中之一,不算難認。 謝菱并不知道陳慶炎是誰,也對徐長索無聲道:“攔住他?!?/br> 徐長索的身影映在窗紙上,前后距離差,讓他的身形看起來與岑冥翳的相差無幾。 門外的陳慶炎看見了,便對著窗紙上徐長索的影子道:“三殿下,你在歇息?” 謝菱知道他認錯了,左右看看,拿起一個茶杯遞給徐長索,示意他捂在嘴前。 徐長索抿抿唇,接過茶杯,聲音悶悶地在瓷杯里回響:“別進來?!?/br> “怎么個意思,這么神秘。”陳慶炎抱怨著,卻也沒有再試圖推門,看來三皇子在他面前亦是說一不二。 “不過,三殿下,你聲音怎么怪怪的,難道你是受了風寒?” 他一直喋喋不休,徐長索不得不再次悶聲道:“你有何事?” 陳慶炎受了他的冷淡,忍不住抱怨兩句,但又很快興致勃勃起來。 “我能有什么事,就好奇你那邊的進度唄。” 進度? 謝菱皺了皺眉,顯然無法理解,徐長索也沒聽明白。 陳慶炎又接著說話了,那油腔滑調的語氣,不用見著人,也能想得出那賊眉鼠眼的神情。 “三殿下,你可真行,上次出師未捷,沒能把那謝家三姑娘一舉拿下,這回是鉚足了勁,摸住竅門了?我上回可是看見你和那謝姑娘兩個人獨自從山上下來,這回是得手了?” 徐長索手中握著的劍鞘咯咯作響,手指顫抖,簡直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拔出劍來,順著窗戶捅出去。 謝菱卻默默地,把這段話在心里回溯了兩遍,扯過一張紙,提筆在紙上寫道:“是?!?/br> 她把紙推給徐長索,示意他照著開口。 徐長索眸中帶著血絲,看向她一眨不眨,謝菱卻依舊沒什么表情,單手托腮,另一只手在紙上點了點。 徐長索喉結滾動了一下,壓抑下去苦澀,啞聲按照謝菱所要求的重復了那個字。 陳慶炎“哈”地大笑一聲,又怨怪道:“既已得手,三殿下為何不告訴我,這幾日也總不見人,害得我每日苦等消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