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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謝菱現(xiàn)在和三皇子是互相攻略的關(guān)系,他既然要演一個溫文和善的皇子,讓她上鉤,她剛好要演一個不諳世事很好被騙的無知少女,配合他的演出。 所以,謝菱也就不會去計(jì)較這些。 謝菱感覺到三皇子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她想了想,微微松開齒關(guān)。 殷紅的唇瓣從齒間滑出來,輕輕彈了彈。 她聽見岑冥翳那邊傳來的呼吸聲。 岑冥翳不受控制般走近,低著聲音,想要跟她說話:“前天你在鹿霞山為什么……” 說到一半,岑冥翳像是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十二公主,不得不止住話頭。 他又不動聲色地退后了一步,回到正常距離。 岑冥翳對十二公主訓(xùn)道:“等會兒就要用午膳,不宜多動。你已經(jīng)出了汗,不要再折騰別人了。” 十二公主一呆,下意識抹了抹自己的額頭,發(fā)現(xiàn)并沒有汗珠,反駁道:“我沒有出汗?!?/br> 她看到謝菱,又指著謝菱說,“是jiejie出了汗?!?/br> 謝菱本來就不愛動,跟小孩子不能比。剛剛跑來跳去一陣子,頸邊就汗珠點(diǎn)點(diǎn),感覺小衣也濕了。 可岑冥翳并不聽十二公主的辯解,伸手撈起貓咪,從月門大步轉(zhuǎn)了出去,不見人影。 十二公主倒是很聽岑冥翳的話,即便拿著那個毽子拋來擲去,像是不舍得放手的樣子,但到底也沒有再拖著謝菱陪她玩。 謝菱好不容易能休息,坐到了沒有太陽的屋里喝涼茶。 十二公主卻沒有跟著三皇子離開,而是跟著謝菱進(jìn)了房間,在她身邊打轉(zhuǎn),好像期待她還能拿出什么好玩的。 謝菱看她站在旁邊,就和她說話。 “公主,你不累么?坐一會兒吧?!?/br> “我不累?!笔鲹u搖頭,“不要叫我公主,我叫明珠?!?/br> 說著,像是要炫耀自己在學(xué)堂上所習(xí)的字,十二公主倒出些茶水,用手指蘸了,在桌面上一筆一劃地寫出。 謝菱看著桌上的水漬,一愣。 明珠。是這個明。 她以前從未有機(jī)會細(xì)看過皇室宗族中人的名諱,只知道三皇子叫岑冥翳,對于其他人,只偶爾有幾個知道名字大概怎么念。 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岑冥翳的“冥”,竟與他meimei不是同一個字。 難道是皇子與公主的區(qū)別? 謝菱對十二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原來如此,你叫明珠。你會寫多少字?其余哥哥jiejie的名字,你都會寫嗎?” 十二公主充滿自信地一笑,抹去之前桌上的水漬,重新沾了水,趴在桌邊認(rèn)認(rèn)真真寫起來。 謝菱發(fā)現(xiàn),她是按照長幼順序?qū)懙摹?/br> 第一個,是太子。 岑明晦。 第二個,是二皇子,岑明狄。 第三個。 謝菱莫名緊張了一下,攥了攥袖口。 十二公主一筆一劃地寫下。 岑明奕。 謝菱眼神空了一瞬。 她沒有打斷,等到十二公主停下來,才假作不經(jīng)意地問:“明珠寫了這么多,有沒有寫錯的?” 十二公主聞言,立馬扭頭,來來回回看了一遍,然后篤定地?cái)[擺手。 謝菱繃了繃下巴,抬起手,看似隨意地落在了第三個名字上。 “考考你……比如說,這個?” 十二公主燦然一笑,看向謝菱的目光篤信至極,還有一些孩子氣的炫耀和輕蔑。 “那是我最喜歡的三皇兄,我決不會寫錯。父皇賞給三皇兄的玉牌上,也刻著這個名。” 謝菱勉強(qiáng)維持住了臉上的笑容。 她拿出手絹,把桌上的一大片水漬全部擦去。 然后又捉過十二公主的小手,把她的指尖擦得干干凈凈。 做著這些機(jī)械性動作的同時,謝菱再一次打開了腦海中的穿書系統(tǒng)確認(rèn)。 第七個亮起的燈牌,的確是三皇子的模樣沒錯。 底下寫的名字,也確確實(shí)實(shí)是岑冥翳。 為什么,系統(tǒng)提供給她的名字會不一樣? 冥翳。明奕。 冥。 謝菱揉了揉額角,有一段模糊的記憶隱隱約約浮現(xiàn)。 她在對誰念誦一句詩。冥目冥心坐,花開花落時。 可那畫面就像一個并不重要的閃回,疏忽而過,就消失不見。 再去打撈,也如水中撈月,是再也回想不起更多的了。 明珠公主一邊伸著小手讓謝菱給自己擦干凈,滴溜溜的黑眼珠一邊瞧著謝菱。 瞧了一會兒,突然靠近幾步,貼到謝菱腿邊,依偎著她。 謝菱先是沒明白,下意識地雙手?jǐn)堊∷?,明珠公主便順著她的動作,一路爬到謝菱的腿上去。 小小熱熱的身子倚靠在謝菱懷里,她自覺躺好后,張著大眼睛又看了看謝菱,接著拉住她的衣襟,閉上眼開始睡覺了。 謝菱:“……” 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果然是說困就困。 好在明珠并不重,謝菱抱著她也并不辛苦。 伸手摸到她背后有些熱,便隨手從旁邊拿了把扇子,替她扇扇涼。 扇面搖動晃人眼,謝菱看著看著便有些入神。 眼前一片白光倏然而至,逐漸收緊。 蘇杳鏡又重新回到了那個三月雨中的涼榻。 她面前站著的,依舊是黎奪錦的貼身侍女,嬋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