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斷裂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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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女人那么高興,突然感覺到:她把鐘晨已經(jīng)當(dāng)著她的女兒了,如果她知道真相之后,他們一家也不知會不會樂極生悲? “他爸修車一月也能苦三四千,我在飯店刷碗一月也能掙兩千四,兒子大學(xué)也快要畢業(yè)了……”那女人說著說著,興奮得說不下去了。 我看她的眼里又全是淚水——那滿滿的都是幸福。 我想問她姓什么,以及她是什么文化?可是,我又擔(dān)心他們知道事實(shí)真相,這對他們來說又太過殘忍。 我轉(zhuǎn)念一想:事實(shí)終究是要告訴他們的。 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之前為什么不把真相先告訴鐘晨,也好讓她有個思想準(zhǔn)備? 之前,我曾想:實(shí)在不行,就讓鐘晨認(rèn)他們做干爸干媽,這樣,他們至少會少痛苦一些?,F(xiàn)在看來,這干爸干媽也認(rèn)不成了。如果要認(rèn)的話,人家還以為我們是貪圖人家房子呢! 大家都酒足飯飽了,那女人突然發(fā)問:“大哥,你家現(xiàn)在住在哪里哎?” 他們一家要不是非常老實(shí)的人家,昨天他們倆就應(yīng)該這樣問了。 他們家愈是老實(shí)人家,我就越緊張:“我家住在山凹村那里,我和大妹都在這云海工作。” “你……你……你有沒有問問你家老的,妮……妮子是怎么到你家的嗎?” 我順著她的問話回答,只能是兜圈子,完全于事無補(bǔ)。我便反問道:“阿姨,你姓什么?” “我姓石,我家老頭姓王?!?/br> 他家姓王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她姓石與那個留下信來的姓闕的女人肯定不是一個人:“阿姨,你是什么文化?” “我初中還沒上完就不上了……我家他爸是老高中,兒子是大學(xué)本科?!?/br> 我把我稱為“心靈的血書”的闕良花邊的白手帕拿了出來,遞到她的面前,看看她的反映。 從道理上講,我遞這個手帕,她應(yīng)該會有激烈的反應(yīng),可是她沒有。而是笑了笑道:“我給妮子丟的,我一直像是掉了魂一樣,現(xiàn)在基本都不認(rèn)字了?!?/br> 小王站起身來,一把拿過手帕,臉頓時變了色,驚道:“我媽啊,看來我姐不是我姐??!” 這是一句完全違背邏輯的話,但誰都能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 當(dāng)然,也有聽不懂這話的人,她就是石女士??赡苁沁@些年找閨女頭腦受了刺激,反應(yīng)慢了。 鐘晨在顫抖。 顫抖的還有老王,他上前便去拿兒子手中的白手帕。 哧啦一聲,手帕斷為兩截。 這是我奶保存了二十多年的具有一定價值的手帕啊!我聽到哧啦聲時,這才后知后覺的大喊一聲:“小心!” 就這樣,手帕一分為二,老王和小王各拿著一半看了起來。 石女士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急道:“不不不……妮子是……是……是我的女兒,那下……下巴,和她爸一樣……一樣……” 還沒說完,石女士便暈了過去。 老王丟下手帕,抱著女人一邊呼喚一邊向外面跑去。 出大門不遠(yuǎn),他們又回來了,石女士已經(jīng)睜開雙眼,抱住鐘晨痛哭起來:“妮子,你是我的女兒……你聽我的一定不會錯的!” “我……”鐘晨并不知道那手帕上到底寫了什么,她似乎鼓足勇氣要去看,但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我拿過分裂的手帕,看到他家柜子上有一盤膠帶,便小心的在反面粘了起來。 昨天還沒有哭的小王,今天拍打著墻壁痛哭起來??磥恚胍姵窟@樣的jiejie了! 老王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他的哭聲非常難聽,更增加了悲痛的氣氛。 鐘晨流著眼淚,不停地安撫著他們一家。 在這悲慟聲中,我的心不停地顫抖。我突然想起某位哲人說的話:每一個人,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起,對于他來說,幸福僅是相對的,而痛苦則是絕對的。 為了安慰他們,我道:“大爺大娘,你們不要哭,小晨和你們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她的下巴,還有她那指甲的形狀……” 石女士悲慟的尖聲叫道:“就是啊,妮子就是我的女兒啊……” 現(xiàn)在可以斷定,鐘晨與他們家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雖然他們認(rèn)為下巴或指甲的形狀非常相像。 “大娘,再有幾天比對就出來了……再等一等,從醫(yī)院、季節(jié)、年齡等各個方面看,小晨是你女兒的可能還是有的!” “不用比對妮子也是我的閨女?。 笔克砷_鐘晨,拍打著小柜子面哭道。 “大爺大娘,還有一些事我要去落實(shí)一下,我們現(xiàn)在走啦!”我說著,便與鐘晨離去。 他們一家人都出來送行。 石女士突然叫道:“等……等一下,禮物你們帶回去!” 正好出租車在我們身邊停下,我們鉆進(jìn)了出租車,我連忙向他們擺手。 車中,鐘晨一時打開車窗,一時又關(guān)上。腿一時翹起,一時又放下,顯得焦躁不安。 我估計(jì),她太想知道手帕上的內(nèi)容,但又太怕知道上面的內(nèi)容。 無疑,這事肯定是要讓鐘晨知道的,只是要找個合適的時間,最好是她自己要看的時候。 “師傅,把我送到廣云算公司。”鐘晨抖動著雙腿道。 她在廣云算前下了車,我隨即去了我們的公司。 “哥,那手帕上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下午三點(diǎn)四十二,鐘晨終于忍不住了,給我打來了電話。 “……丟掉孩子的母親,她姓闕?!痹陔娫捓铮耶?dāng)然不宜說的太多。 “那你早已知道我絕對不是他們家的啦?” “是的!”我感覺她這是明知故問。不過,她那復(fù)雜的心態(tài)我能夠理解。 “那……那你把手帕上的信念給我聽聽嗎!” 我怕她聽了受不了,便道:“這信太煽情了,不是我這樣的軟心人能念的!” “哥你現(xiàn)在壞死了……我……我現(xiàn)在就上公司去了呀!” 半小時之后,鐘晨來到公司,她和眾同事打了招呼,便把我叫到門外。 “哥……你念給我聽!”至此,她還沒有勇氣自己去看那封信,而是側(cè)過臉去說道。 我望了她一下,從內(nèi)衣口袋里取出手帕念道:“孩……孩子…… 我的孩子啊,我不算人!我們骨rou分離,全因?yàn)槲业莫M隘、自私、拜金、追逐名利! 孩子,我無救了!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我不敢奢望你叫我mama……” 我讀到這里,鐘晨的身體早已顫抖個不停。她猛的轉(zhuǎn)過身來,抖動著雙手從我手里拿過手帕。 她的目光在手帕上來回掃視著,來來回回的,看樣不止看一遍。 突然,她把手帕捂在心口,仰望著走廊的天花板,眼淚淌過臉頰流向脖頸。 “哥,這手帕是從哪里的?”鐘晨保持著仰望的姿勢問道。 “我奶那里。” 鐘晨緊握著手帕痛心的說道:“那……那個姓闕的狠心自私的女人不是說,要永遠(yuǎn)的瞞著我嗎?為什么我從記事的時候起,我就知道是我奶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