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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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將息雨緩緩歸鞘,恭恭敬敬地遞還給了凌祉。 凌祉怔怔地接過劍,毫不在意青鱗說過些什么。 只那一瞬間,他卻覺得,他再也無法擁有蕭云諫了。 他的阿諫,終是被自己親手推開。 永遠不會歸來了。 第22章 算了 方才蕭云諫的那段話,說得如此輕巧而又平靜。 就真真是他完完全全放下了,才能說得出的模樣。 凌祉攥緊息雨的劍鞘。 凌祉哥哥,蕭峰主他青鱗依舊喋喋不休。 凌祉強壓下心中燥怒,道:別再說了! 青鱗被他嚇了一跳,倒是蕭云諫安撫了一番。 蕭云諫道:明日無上仙門便會來人,還是勞煩師叔同他們一起剿滅滿芳樓。 凌祉應(yīng)了一聲,又問:那你呢? 蕭云諫輕撫上自己的傷口,笑道:我便不見了。我已然想清楚了,蛇妖既然想要拉我下水,便不會在近日要我的命。我能等得到無上仙門將其清繳,請師叔放心。 他錯后半步,又是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他眼瞅著凌祉又要催動靈氣為自己療傷,忙制止:只是看著唬人了些,并無大礙。師叔既已因著保護我而受傷,便不必再浪費靈力為我醫(yī)治了。 凌祉卻并沒有聽他所言,揮手便要撫平蕭云諫的傷口。 蕭云諫躲了一下:當真不必。 凌祉心下一滯,到底是停了手上動作,道:阿諫,我有話同你說。 蕭云諫淺笑:我累了,師叔。況且青鱗也嚇壞了,勞煩師叔安撫一番。有什么話,明日再說倒也來得及。 他的態(tài)度經(jīng)不起任何置喙,凌祉只得無奈將滿腔說辭咽了回去。 只得說道:阿諫,你用了秘術(shù),靈力折損。待明日無上仙門來人后,我助你恢復(fù)些許。 蕭云諫頷首:好。其實并無折損許多,遠不及師叔當年,不必憂慮。我昨夜未眠,著實有些困頓了,明日再言吧 竟是客氣得要命。 凌祉無奈,只得替他掩上房門。 待走了幾步,目光仍是灼灼地落在門鎖之上。 他的這般話語是仍記恨著自己的吧。 蕭云諫久坐房間之中,瞧著月兒低垂、終歸靜謐。 他長長地嘆息,起了身,將自己本就沒有了的行李收拾好。 從窗戶翻出,自后門離開了客來居。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無人的街道上。 無情無劍,只孑然一身。 月色將他的身影虛虛地投在青石路上,又拖得纖長。 他抬頭看向客來居的方向,須臾又是斂下了目光。 他說與減翠聽得那些話,卻是講給自己的。 他多么希望那些話語,皆是事實。 可惜,就算劍斷、毀容,他好似依舊是癡情于凌祉。 一顆心里,滿滿當當只能裝下凌祉。 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從前他做下的禍,如今皆是報應(yīng)。 他不禁許許多多次想過,若是真的什么都沒有 沒有畫中人、沒有青鱗。 只有他真真切切落在凌祉身上的傷痛。 如今那個咎由自取被千夫所指之人,也合該是自己。 可沒有如果。 腦海中有人在叫囂著:算了吧、算了吧 他也張張嘴,啞然不能出聲。 可嘴型也真的也是:算了吧 就算愛他又如何? 他不愛自己又如何? 算了吧。 蕭云諫捂著胸口,努力地喘著粗氣。 卻在下一刻被疼痛貫穿。 他的臉色驟白,一絲血色也無。 只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便栽了下去。 他的神情恍惚,想要扶墻穩(wěn)住。 可身上癱軟,什么也做不了。 迷糊間,他感覺有人攙扶住了他。 他看不清來人,只能從根本出不了聲的嗓子中吐出兩個字:凌祉 許久,他方才緩和了過來,抬眼看向來人 竟是炎重羽! 炎重羽一身污垢與血跡,但瞧著還算精神奕奕。 他將蕭云諫扶到一旁坐下,解釋道:方才滿芳樓幾乎所有人都離開,只留下兩人看守我。我便耍了個心眼,逃了出來,順手一把火將滿芳樓燒了個精光。 原這是減翠他們當時急匆匆離開的緣故。蕭云諫心下了然,剛欲告知炎重羽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靈力的事。 他卻又覺心痛欲裂,仿若有一把斧頭將他胸膛劈開一般。 眼前一片血紅,天地間皆為赤色。 慌亂中,他只得聽聞炎重羽一直問他:怎么了、怎么了? 而他卻像是有了征兆一般,驀地吐出一句話:重羽,我可能活不久了 你在說什么胡話!炎重羽乍一聽聞腳步聲,急忙拖著蕭云諫近乎昏厥的身子躲進了小巷。 看清來人是打更人,他方才松了一口氣,又道:你只是一下子恢復(fù)了靈氣,又用了不少,怎會死呢。 蕭云諫奮力深吸了幾口氣,反胃感讓他瘋狂地咳嗦著。 炎重羽拍了拍他的脊背,卻眼尖地瞧見他吐出的皆是烏血。 黑色中,盡是濁氣。 炎重羽別過頭去,打眼瞧見蕭云諫額上的傷口已經(jīng)潰爛,驚道:你將那藥從傷口中逼出的? 蕭云諫迷茫地點了頭,他的五感在這一瞬間似乎已去了大半,眼睛、耳朵皆不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聽見了打更人敲得鑼鼓聲。 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一條干涸瀕死的魚,終于見了一絲清泉。 他的眼白上遍布著可怖的赤紅,臉色也衰敗得像是一個真正的死人。 他微微挪動了自己的身形,看向炎重羽的方向。 他似乎有些驚訝:重羽,你逃出來了? 炎重羽一怔,了然他是有些迷糊了,便又點頭,重新將自己昨日火燒滿芳樓之事告知。 蕭云諫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說道:那便好。 他眼神并不如往日清明,赤紅也為他的眸光染上了一層薄霧。 他輕撫上自己的傷口,所觸之地,皆是烏血。 他又咧嘴一笑,重復(fù)了一遍:重羽,我興許真的活不長了我能感受到我身體里的靈力,已經(jīng)已極快的速度消失殆盡。而今沒有靈力所支持,消耗得便是我的命數(shù)。 他擺擺手,又道:我當時為了追蹤香,將所有的衣物全然丟棄。你的那些個面具,也未曾帶上。實在對不住了,重羽。 炎重羽心有不忍,不敢直視蕭云諫的眼睛,只道:無妨。 蕭云諫又平靜地道:麻煩你,幫我尋一頂斗笠來,我總不能這么大咧咧地出去見人。 他都到了這般田地,還唯恐會嚇到旁人。 炎重羽嗯了一聲,他便又道:若是沒有銀錢了,把此物拿去典當了吧。 他從身上摸出的,是那塊青竹玉佩。 蕭云諫手指摩挲著上面每一刀的痕跡,皆為凌祉熬紅了雙眼所刻。 可他終歸將其塞給了炎重羽,只道一句:當了吧。 當了吧。 也忘了吧。 第23章 命數(shù) 炎重羽將玉佩揣進懷中,將蕭云諫安置在一處隱蔽地方。 很快,便帶回了斗笠與新衣。 蕭云諫的身形依舊挺拔,戴著斗笠的他引得過往行人駐足觀看。 只肖想要瞧瞧這斗笠之下是何等絕世容顏。 街頭巷尾吵吵嚷嚷,傳著些言不屬實的閑話 聽說了嗎?那無上仙門的弟子蕭云諫下山斬妖,卻害了無數(shù)無辜之人,什么云和樓、滿芳樓都是本本分分之人??! 正是說,滿芳樓昨日突經(jīng)大伙,聽說也是那蕭云諫派人所為,為的就是殺人滅口。這般行事,也配稱之為仙人?當真連妖都不如呢。 聽聞還是滿芳樓鴇母親眼所見那蕭云諫的身份令,才確認是他這個無上仙門的弟子呢!好在無上仙門,并非都如他一般 是滿芳樓昨日之后散布的流言。 蕭云諫撥弄了下斗笠,按住了蠢蠢欲動的炎重羽,道:他們想要我自投羅網(wǎng)。 可你不氣?炎重羽皺著眉頭問道。 蕭云諫搖頭:將死之人,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事了。只他們未曾抹黑無上仙門,便好。 他抿嘴一笑,又道:說起此事,無上仙門今日便會來人,明日之后坪洲府再無蛇妖作亂。只是不知,我?guī)煾笗駚泶?。若是見了我這幅模樣,他定然也會傷心的 遙天真人本不欲前來,可思及之前蕭云諫失蹤一事,還是親自下了山。 待他到了客來居,卻只見凌祉面色凝重,身側(cè)獨跟著青鱗。 云諫可是不在?他環(huán)顧四周,又道,方才我在來時,聽聞坪洲府沸沸揚揚傳的皆是云諫的錯事,你們可知? 是何流言?凌祉急忙問道。 遙天真人道:你且應(yīng)當自己去聽聽。 凌祉歸來,卻是道:阿諫他從未做過此事。 遙天真人卻是搖頭:既你已知曉,卻未曾幫著云諫出面辯白此事。你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當真已惡化至如此境界? 真人,并非如此。凌祉還未開口,青鱗便先行替他辯解道,是蕭峰主不告而別的,凌祉已然尋了他許久,未得蹤跡。 遙天真人一頓,皺著眉頭問道:可是這般? 凌祉卻斬釘截鐵道:是我的不對。 遙天真人應(yīng)了一聲,又道:云諫這孩子雖是平日氣性大了些,可到底也是顧全大局的。他從不會做出無緣無故、不告而別之事。 凌祉沉默不語。 遙天真人瞧了一眼青鱗,便差了隨侍的弟子領(lǐng)他出去。 凌祉見狀,也將這幾日所發(fā)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遙天真人。 遙天真人搖搖頭:這也不怪你。我也未曾料到這并非一條蛇妖,而是數(shù)十上百條。況且你先前也為了云諫去了大半的修為,不堪抵御亦非你的過錯。 不。凌祉垂下頭,皆是是我的過錯。 那一樁樁一件件,逼離蕭云諫的事情。 皆是他的過錯。 遙天真人一捋花白的胡子,嘖了一聲,道:你是說云諫的靈氣之前失去,而后又陡然沖破恢復(fù),可是如此? 正是。凌祉深吸了口氣,起身至架子上躊躇片刻,仍是取下了包裹著斷劍聆風(fēng)的包裹。 他將包裹展開,將劍送到了遙天真人的眼前。 遙天真人長嘆一聲:覆水難收?。?/br> 他細細思索蕭云諫身上所發(fā)生的過往,卻是倏地變了神色。 他喃喃道:怎會是這般? 凌祉一顆心如同懸在崖邊,只需一個契機,便會墜入深淵。 他的指尖摳進了掌心,焦灼問道:師兄,哪般? 遙天真人未直面回應(yīng)他的話語,只迅速又問道:云諫身上可有什么傷痕未愈? 凌祉心下更是沒譜:確有此事。 遙天真人臉色巨變,他遞了自己的令牌給凌祉,道:圍剿滿芳樓蛇妖一事皆聽你調(diào)遣,我需得即刻返回無上仙門。切記,你千萬要尋到云諫! 末了,他一頓,又道:師弟,還有一事你需得答應(yīng)我。 凌祉問:何事? 遙天真人道:你定要護住青鱗。 凌祉只得應(yīng)了。 遙天真人不愿與自己解釋來去匆匆的緣故。 他卻看著其背影,心中仿若重石墜下,深深地敲在他的心湖之上。 遙天真人忙不迭地折返回無上仙門,只因他知曉 若他再不快些,他恐怕也保不住自己徒弟的一條命了。 他不知蕭云諫是被何種藥物所卸去了靈力,但是如此這般強行沖破藥力,便是捎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那本就不是一場豪賭,而是必輸?shù)慕Y(jié)局。 靈力以至于壽數(shù),都源源不斷地從那傷口流失殆盡。 炎重羽瞧著再一次陷入昏迷的蕭云諫,有些不知所措。 蕭云諫蜷縮著,他并不是冷,只是整個人都泛著一股死人的氣息。 由內(nèi)而外透出的烏青,加之更加潰爛的傷疤。 叫他看上去,甚至還不如亂葬崗里剛剛掩埋的尸首新鮮。 蕭云諫又悠然轉(zhuǎn)醒,如此這般昏昏醒醒已是許多次。 他一張嘴巴干涸開裂又慘白,聲音嘶啞得宛如鈍銹的鋸子:幾時了? 炎重羽瞧了瞧窗外:寅時二刻,天快亮了。 蕭云諫進了口水,卻又是吐了出來。 合著的,還有濃黑的烏血。 毒入肺腑。 病入膏肓。 他劇烈地咳嗽了好幾下,勉強緩過勁兒來,才笑道:嚇到你了吧?我我也不知我怎會這、這般。但若我死了,幫我討、討回聆風(fēng),葬于一處 他已是羸弱的不成樣子,險些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 炎重羽抿著嘴,卻是點頭。 他道:無上仙門的弟子已到了坪洲府,日升那一刻便是蛇妖最為薄弱的時候,我已偷偷塞消息去了,他們應(yīng)當會擇了今日動手。 蕭云諫半闔著雙眸,微微點了點下頜,算是了然。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了兩下,又是奮力道:云和樓我應(yīng)了他們掌柜,為、為他們洗刷冤情,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