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主母(重生)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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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仔細(xì)開竅啊,就是通了九竅還剩一竅未通,還是只能歸到一竅不通里頭去,蘇讖嘆然,那極其滿意過后又失望的滋味,可太難受了。 這廂父女倆說話已是平常說話的音量,常伯樊從頭聽到尾,這時候見父女倆愈說愈不像樣子,握拳抵嘴,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父女倆齊齊朝他看過來,兩人臉上如出一轍的茫然,只是前者是假裝,后面的那個小的是真帶著一些些還沒想清楚的迷糊。 “父親,剛才丫鬟說,飯菜已擺好了,您看要不要去膳室用飯了?”常伯樊亦然,若無其事地道。 “是了,餓了,趕緊去罷?!碧K讖起身,背手,搖著頭,往門外走去。 常伯樊等了兩步,等到妻子走到他身邊,在她耳邊輕輕聲道:“我不會對不起你?!?/br> 蘇苑娘停步,抬起臉看他不動,須臾,她朝他翹起嘴唇,眼睛微彎,笑了起來。 這一點,她莫名堅信他所說的。 她不懂他為甚喜愛她,但他的愛意她已能看得到。 她從來不懂的只是他的愛從何來,愛又為何物。 “苑娘。”她的笑就像花在心中炸裂綻開,絢爛、耀眼奪目,常伯樊看傻了眼,怔怔看著她忘了動。 “好,”蘇苑娘點頭,拉住他的袖子,眼睛迎上了前方反過來看他們的父親,跟他,亦跟她爹爹道:“你不對不起我,那我也不會對不起你?!?/br> “哼!”這廂,敲山震虎了一番卻沒得到女兒聰明反應(yīng)的蘇讖重哼一記,甩袖假裝生怒背手快步而去。 沒走兩步,就聽他家傻閨女在背后輕輕淡淡地說:“你別怕,爹爹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他嚇唬你呢?!?/br> 蘇讖一個踉蹌,右腳絆上左腳,差些許跌倒,一穩(wěn)住身回頭便朝女兒怒喝:“蘇苑娘,不許說話了?。 ?/br> 再說,底也要被她捅穿。傻閨女就是傻閨女,一心以為她聰明了一些,就馬上又傻回去了,他們夫婦倆真真是把心cao碎了也無用。 蘇讖氣惱不已,吹胡子瞪眼睛:“小討債鬼喲!” 她這是要把老父親氣死。 第109章 就是父親嫌棄,蘇苑娘依然頻頻為他布菜,倒忘了自己吃,還是常伯樊夾菜到她碗中才稍微回過些神,端起碗來吃一口,但她重心在她爹爹身上,吃著飯也心不在焉,眼睛在桌上尋覓,心想著下一道要夾給她爹爹吃的。 蘇苑娘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專注了一件,就忘了另一件,這廂她只想著讓她爹吃好,身邊悉數(shù)皆忘,全神貫注為蘇讖布菜,蘇讖看女婿默默吃飯不言語,只偶爾看看他女兒,臉色上看不出好壞來,等飯用到一半,他出言:“苑娘,別顧爹爹了,爹爹知道自己吃?!?/br> 蘇讖這時已用過一碗飯,蘇苑娘見父親應(yīng)是緩過餓勁了,聽話地點頭,端起了自己的碗安靜吃飯,不過也時不時拿眼睛看一下她爹爹的筷子,全然把身邊的常伯樊忘了個干凈。 蘇讖見著,心中重重嘆了口氣。 他家閨女還是以前那個閨女,還以為她成親日子久了終于開了情竅,但看來未必。 用過膳,蘇苑娘帶父親去看她這段時日在常府養(yǎng)的花花草草,外面太曬,父女倆走馬觀花轉(zhuǎn)了一圈回了書房,蘇讖在女兒的書桌前站了良久,末了又讓女兒當(dāng)著他的面寫了一篇字。 “大有長進(jìn),風(fēng)骨已成形,此字端秀正潔,如冰壑玉壺,風(fēng)儀玉立。”親眼目睹女兒揮墨,蘇讖大喜,一切擔(dān)憂被他拋在了腦后:“不愧是我蘇讖之女,這篇記等會兒給我?guī)Щ厝?,我送到你周伯伯那里去讓他也看一看?!?/br> 蘇讖好友周七蘭,乃申南州申南山書院院長,也是舉世聞名的書畫大家,能得到他的承認(rèn),就已成名,以前蘇苑娘是不仔細(xì)想這些的,父親說什么便是什么,成名與否,也不在她在意的范圍內(nèi)。 她兩世喜書畫,是從小隨父親在他的書房長大的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日不練就不自在,在前世最后的幾年光陰當(dāng)中,也唯有練字是她心最靜的時候。 她的字早就變了,但不知好成了她爹爹口中所說,聽罷,她點點頭,“常伯樊也說我的字好,天天要看,你給周伯伯說,要是他也覺得好,換他一副畫給我?!?/br> 父親丈夫都說好的字,想來是也不差,如若換來當(dāng)?shù)膲鄱Y正好。 “你啊,”蘇讖笑,“還想換你周伯伯的?行,爹爹替你說。” 她既然想要,總歸替她要來。 “來,小娘子,爹爹看看你的畫?!弊之?,蘇讖就想看看女兒的畫了,說著讓開了位置,讓女兒站回主位。 蘇苑娘掀袖頷首,走了過去。 三姐帶著明夏通秋機靈地拿畫畫的筆墨去也,知春則略有些著急,看姑爺靜坐在一旁也不出聲,看起來還很和善的樣子,她鼓起勇氣,朝姑爺走去,朝人欠身行禮之后小聲稟道:“姑爺,娘子該午歇了。” “嗯?!背2?,應(yīng)了一聲。 知春等了半晌,沒見姑爺說什么,正要壯膽接著請示的時候,卻見姑爺突然站了起來…… 知春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常伯樊則朝書桌邊走去,站到了蘇苑娘旁邊,他朝岳父笑了笑,其后低頭問專心看著白紙的妻子道:“可困?” 蘇苑娘抬頭,想搖頭之間腦海中卻襲來了困意,她小小打了個哈欠,改搖頭為點頭。 困。 “想睡嗎?” 蘇苑 娘迅速搖頭,“要畫畫?!?/br> “先去睡?改天畫好了再給爹爹送去?” 蘇苑娘搖頭,“畫給爹爹看?!?/br> 她畫的也比以前好多了,她想讓爹親眼目睹。 “那好,畫完了就去睡,等我回來叫你起來吃飯?!背2嗣念^發(fā),溫聲道。 好,蘇苑娘點頭不已。 這廂胡三姐帶著明夏她們已放置好筆墨,常伯樊退開身來供她施手拿筆,不想剛往后退了一步,見她想也不想伸手捉住了他的袖子。 她朝他看來,盈盈如清泉的眼中清晰映著他的樣子,也藏著她無言的感謝。 常伯樊嘴邊溢開了笑:“快快畫,我在旁邊也陪著你。” 蘇苑娘點頭,松開了他的手,去拿了筆,在看過她爹爹之后,得到他的點頭,便持筆全神貫注于紙上了。 蘇讖一直在看著他們,等到女兒投神于紙上,在看了半晌后,他朝女婿揚首,率先走了出去。 常伯樊尾隨在后。 出去后,蘇讖看著逐漸往西偏移的太陽,看了一陣,偏頭與身邊陪他靜站了一陣的女婿道:“我寄她與你成親后有新的領(lǐng)悟,去長大去成人,你做的很好,辛苦了?!?/br> 常伯樊沉默,片刻后,他道:“父親,我沒有教她什么,反而是她……” 蘇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知道我跟她母親為何最終還是把她托付給了你嗎?” 常伯樊朝他看去。 蘇讖道:“是因你跟她說話的語氣,你眼睛看著她的樣子,你沉迷于她。我與你同是男子,知曉男子的心悅對于一介女子的重要,可我也怕,怕日子久了,你會厭倦她的不通世故,不解風(fēng)情?!?/br> 感情是禁不住消耗的,歡喜燒光了之后的厭倦,于人方才是最殘酷的。 “父親?” 蘇讖朝定定看著他的女婿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情況比我們想的要好太多了,唉,你是不知道,我們是真怕,怕她受委屈,怕她太笨,怕你對她沒耐性,怕你欺負(fù)她,孝鯤,我兒的好,我們夫婦自認(rèn)天下無人能比,就怕別人不如此認(rèn)為,還好還好,你不比我們對她差?!?/br> 還好眼前的人懂,也認(rèn)同她的好。 “父親,”常伯樊已明了了岳父跟他說這一番話之意,“我從小就認(rèn)識苑娘了,是我求的母親替我求的親?!?/br> 常伯樊笑了笑,朝被艷陽普照,毫無陰霾的天空看去:“我知道她好在哪里,父親,往后我只盼望,被她一心一意對待的人當(dāng)中有一個我,我有的是耐性和時間,我等得起,我也不怕等……” 常伯樊轉(zhuǎn)回頭,自信滿滿:“更何況,現(xiàn)今她眼中已有我,這比當(dāng)初您和母親精心養(yǎng)育她多年,才等來她的依賴要來得快多了,我們才成親幾個月呢?!?/br> 苑娘幾個月的時候,可不會對他們這般好。 蘇讖一愣,半晌才回過味,清楚這是女婿在反擊他,老父親氣笑,“這是哪來的歪理?她小孩的時候能跟長大了比嗎?” 說是說,但蘇讖極喜歡女婿這跟他不見外的樣子,常伯樊也難得在他面前如此放松,是以蘇讖說罷又笑了,緊接道:“我看到你們現(xiàn)在這模樣,是真真放心多了,孩子,這比我們想的好太多了?!?/br> “是苑娘太好?!背2馈?/br> 蘇讖 看他說的認(rèn)真,點頭:“是變聰明一些了。好好的,和她好好的,沒有什么難關(guān)是過不去的,我們是一家人?!?/br> 常伯樊沒出聲,眼睛朝書房內(nèi)看去。 他沒說話,但心里已比以前輕松一些了,雖然他還是無法坦然接受岳父的好意,但到底是好受多了。 他的妻子并不鄙夷他的所作所為,岳父岳母也如是,他們每一個,皆比他想的要好太多了。 這算是他的時來運轉(zhuǎn)罷。 ** 等蘇苑娘畫就,天色已不早,寶掌柜已派人過來知會宣亭那邊準(zhǔn)備妥當(dāng),就等人過去。 早些時候,府臺派來的那位溫姓師爺接了蘇讖的帖子,道會按時赴約。 蘇苑娘站了小半個下午,已困鈍不堪,但還是送了父親出門,送他上馬車前一會兒,她拉著父親的衣袖一角,依依不舍問:“您下一次哪天來?那天我給您多準(zhǔn)備些新鮮的青菜?!?/br> 今天這頓飯,蘇讖吃的最多的是青菜,這是她爹爹現(xiàn)今最喜愛吃的,已被蘇苑娘記在了心里。 “很快,過幾天,回去睡罷。”小半日的功夫太短了,蘇讖也舍不得,更何況乖女現(xiàn)在變化頗大,他更是想多細(xì)細(xì)看她幾日,可惜父女緣份終歸是淺了,將她出嫁了,就不得不接受她另有家和人生的結(jié)果。 “那我等您來,下次記得帶上娘親,我想見她?!?/br> “是了是了?!?/br> 時辰耽誤不得,蘇讖不敢說太多,說完就上了馬車,也不敢回頭再去看女兒,就怕自己走不了。 蘇苑娘眼睛跟著他上馬車,眼巴巴看著她爹爹的背影消失在了車簾后,看她緊追不舍,常伯樊探手隔著空氣攔了她的眼,等她收回眼朝他看來,他道:“過兩天就帶你回去看父親和母親?!?/br> 他說的時候面無表情,蘇苑娘不知為何有些擔(dān)憂他,因著擔(dān)憂,她突然想起了他和爹爹要去見的溫姓師爺是誰的人。 是陸知州的,是想吞了常家的人當(dāng)中的一個。 “啊……”蘇苑娘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有關(guān)于這溫師爺?shù)氖虑閬?,更別論去找出他的命門在何處,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看她一臉茫然,常伯樊耐性地等了一會兒,方道:“苑娘,你想跟我說什么?” “你……”蘇苑娘茫然,看著站著不走等她說話的常伯樊,心漸漸地安定了下來,她道:“我等你回來叫我吃飯。” 這個人她尚不知道太多,更多的她做不了,但是不怕的,蘇苑娘很是認(rèn)真地和常伯樊道:“如若你見的人讓你不高興就別笑,等爹爹給你說話,回頭等到你分外厲害了,你就也讓他笑不出來,讓他嘗嘗你現(xiàn)在的滋味?!?/br> 常伯樊握緊了她的手,握了一會兒方才走。 馬車離去,蘇苑娘在常府大門前站了好長的時間,在知春的提醒下,這才黯然轉(zhuǎn)身進(jìn)府。 她也想讓常伯樊嘗嘗她前世在常家受過的彷徨無助,肚中生命流逝的悲痛欲絕。 進(jìn)門后,蘇苑娘捂著肚子,想起了她那個無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