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主母(重生)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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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許久的天空,道:“不躲了?!?/br> 她不躲在陰處了,也不藏在誰的羽翼下了,是她的日曬雨淋,她就日曬雨淋著。 她也不怪常伯樊了,她沒有去怪常伯樊的道理。 她的命運,本該自己擔(dān)著。 她的話,知春她們誰也不懂,訥訥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娘子,一同陪她站著。 沒多久,常伯樊他們一群人就到了,知春她們看到,這次不等驅(qū)趕,就先行退到了側(cè)門,常伯樊一看到就加快了腳步,先于眾人到了大堂前,見著她,他臉上帶著笑,但在仔細(xì)看過她后,眉頭就攏了起來:“一直曬著?” “我想曬一曬?!?/br> “身上冷?” “不是,就是想曬一曬?!?/br> “你啊。”后面的人已經(jīng)到了,常伯樊轉(zhuǎn)身,瞥到幾張不快的臉,回頭就扶起她的手臂,帶她往里走,邊走邊道:“等會就跟上午一樣?!?/br> 上午 他沒有多說,苑娘也沒說話,常伯樊知道她是不輕易開口說話的人,但說來他還是驚異于她下午還想來的事。 他以為她不喜歡他們,尤其這當(dāng)中還有幾個毫不掩飾對她不忿的人,苑娘從不喜與不善之輩相處。 “嗯?!?/br> “好?!背2娝龖?yīng)聲,也不多說了,扶她坐下,就扶了后面過來的常文公坐下,等人落坐的落坐,站定的站定,他開口道:“好了,既然剛才把章程定下來了,下面就由各家各戶表態(tài)。” 定下來了?上午不是沒定嗎?現(xiàn)在怎么就成定了?蘇苑娘不由看了他的背一眼。 “行,我也不說多的,”上午那說出“不公平”,意見最多的常家族人沉著臉開口:“但有件事我要說明白了,下面如要加恩科,這次占了好處的人家不能再占一回,這不能光幾戶人家吃rou,別的人就都喝湯吧?” 是這個道理,在場的常家人不少都發(fā)出了應(yīng)和聲。 “對,是這個說法?!?/br> “沒錯,沒錯?!?/br> “得了,”又有常氏人出言,“只要你有人,準(zhǔn)備得起銀子,誰斷你的機(jī)會?別耍賴皮就行?!?/br> “誰賴皮?你跟我說話客氣點!” “剛才是誰……” “行了別吵了,”看他們又吵起來了,家主一臉漠然一言不發(fā),有那眼色好的瞥到,趕緊出來打圓場,“這不都說好了還吵什么?這今天不定下,還等到過年去不成?” 他也有些不高興,口氣不太好,這吵起來的兩個人一看大家臉色都不對,不敢犯眾怒,閉嘴不語了。 他們不說話,大堂靜了,等靜了好一會兒,也沒人出聲,眾人皆有些小心地朝首位年輕家主臉上看去,見他一臉冷漠,目光冰冷尖銳,不少人心里不禁打怵起來。 他們不少人仗著比他年紀(jì)大,甚至輩分比他高,是有些放肆,有點不把他這個當(dāng)家主的放在眼里。 這時候,誰也不想出頭打破這份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誰想在這個時候冒這個尖。 “老祖,開始?”在眾人心里各自想著話的時候,常伯樊扭過頭,口氣淡淡道。 常文公沒聽到,還是由他曾孫常孝義在他耳邊重復(fù)了一遍才領(lǐng)會,一聽清楚,他點頭,“好?!?/br> “南和,發(fā)紙筆?!背2?。 “是。”南和把準(zhǔn)備好的紙條和筆發(fā)了下去。 常伯樊在與眾人午膳的時候定好了這次能去京城的人家,此為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各家給公中出銀子,誰出的銀子最多,就由誰家的去。 共有十戶人家能得這三個名額。 昨晚常伯樊是讓每一戶帶一個家里能去參加恩科的人過來議事,經(jīng)過上午和午間用飯間的兩次掰扯,這次來的一半人家已沒有了去的可能,那一半能去的,皆緊張地看著祖輩父輩手中的筆,不知家中會不會舍家底送他們一個遠(yuǎn)大前程。 有那家中家底薄些的書生,此時已暗淡了臉色,握緊了拳頭盯著自家長輩手中的筆。 不光他們緊張,寫具體數(shù)目的長輩們神色也不見得有多好,雖說這出的銀子最終會花到自個兒子孫身上,但一旦他們寫下了,那就必須 馬上拿出,明后日跟著人一道進(jìn)京。 家里沒那么多銀子,還得去借,也不知能不能借到。 也有那心想兒子資質(zhì)淺薄,錢出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撈回本,可能不值得的。 大堂內(nèi)靜悄悄的,一柱香過后,有半數(shù)人家的紙條已經(jīng)遞到了首位中間的桌子上,放置在了常伯樊與常文公的中間,還有一半的人還沒下好決定,尚拿著筆猶豫不定。 “這都多長時間了,有什么不好決定的?”有那等不及的人開了口。 “康哥,您就定罷,您家里富裕著,送個把人能送得出去?!庇心莄ao心自家親堂兄的開口催促與自己血緣最近的親人。 寫高點,大不了他幫著填點進(jìn)去,都自家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神色緩和了一些,沉思了片刻,寫了個數(shù)下去。 有些人有人幫,也有些人是沒人幫的,有兩戶沒下定決心的看了眼人群當(dāng)中自己的親兄弟,見他們閃躲著他們的眼神,沒有借錢給他們的意思,本來緊張的臉色更是難看,最終在一聲接一聲的催促聲當(dāng)中陰著臉寫下了一個數(shù)。 他們倆寫完,十戶人家就都交上來了,最后唱數(shù)出來,由三家各出了五千兩的人家得了這三個名額。 “這不公平,”這不中的一戶人家當(dāng)場就跳了起來,怒道:“這本來是由族里公中供送的,憑什么讓我們出錢?” 他身后與父親一道來的兒子哭了出來,拉他:“爹,算了,算了?!?/br> “憑什么算了?這不欺負(fù)我們家窮嗎?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彼﹂_他的手。 “浚老大,你罵誰?剛才商定的時候你是答應(yīng)了的,也按了手印不反悔,你現(xiàn)在鬧這出,鬧給誰看?誰他娘是狗眼?你才是狗眼,鼠目寸光的東西,你不舍得為你兒子花銀子,老子舍得?!蹦羌抑辛嗣~的當(dāng)家的爺一巴掌拍向桌子,怒道。 “你……” “爹,算了,走罷?!边@家兒子拖著要沖過去打人的父親往外走。 這家的當(dāng)家平時為人小氣又脾氣暴躁,就是自己家的親戚也沒少得罪,這時沒人為他說話,冷眼看著哭的凄慘的兒子拖著父親走了。 “老祖,六叔公,歸伯,銀子酉時送到鹽坊點數(shù)封印,還請不要誤了時辰?!贝寺曥o了一些,常伯樊朝三位得中的族親拱手。 “行了,我先走了,老叔公,老叔叔,家主,我先走一步?!蹦菤w伯還要回家籌銀子,這五千兩對他們家來說不難但也難,舉家供一個,家里不滿的有的是,回去還有得吵,一想那頭疼的事,這歸伯也無心多說,一告辭,背著手,臉色難看地出了門。 他兒子跟在他身后,想起了自己家可能不答應(yīng)出銀子的兄嫂們,本來的狂喜也化為了沉重,跟在他父親身后連聲爹都不敢喊。 這有人走了,出聲要走的人就多了,眾人陸續(xù)出門,其中有人出門的時候,對著門外就是一口唾沫,大聲道:“晦氣東西!” 這暗罵的是誰,沒有人聽不出的,有那人聽到聲音回頭朝那陰影背后的人打探過去,看到了一雙直直朝他看起來的眼。 是那位新娶門來的當(dāng)家夫人,他嚇了一大跳。 第65章 就在蘇苑娘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常伯樊站了起來。 “夫君?!北澈笥腥嗽诮兴?。 常伯樊神情冰冷看著前方,那說話的人看到常伯樊盯住的人是他,臉孔迅速脹紅,又不甘示弱,別過頭硬是挺著不走。 家主又怎樣?他又沒明說罵的是誰。 “夫君?!焙竺娴娜擞纸辛怂宦?。 常伯樊別頭,看向她。 她目光清洌,神色坦然。 而他冰冷如霜,蘇苑娘站了起來,抬起頭,看著他,朝他微微一笑。 不要緊,這種委屈與難堪她受的了。 他受的了的事情,她也受的了。 “回去了?!彼男δ樖侨绱嗣髅挠譁厝?卻燙傷了常伯樊的眼,令他閉上了眼。 她懂的,她也受住了,而他想發(fā)作卻不能發(fā)作,他無法護(hù)住她。 真是令……他傷心欲絕。 看他閉上眼,這一刻,蘇苑娘心想這個男人是在忍受不能為她出頭的屈辱罷?多可憐,連他都要忍受呢,上一輩子她還怪他,他連她的那份也要一并忍受罷? 上輩子,他是不是忍了一輩子? 被世道左右的不止是她。 蘇苑娘伸出手,牽住了他的衣袖,道:“夫君,回了?!?/br> 常伯樊睜開眼,沒看她,轉(zhuǎn)過頭朝前走去,那站在門前不甘示弱說話的人這廂見到人過來,心中突然莫名膽怯,再無對著干的心思,轉(zhuǎn)身快步離去,走了幾步,他甚至跑了起來。 見家主要出來了,在門外跟他來的他兒子難堪地躲到了柱子后面,心里打鼓,生怕被家主看到。 常伯樊帶著蘇苑娘出了門,上了馬車,一路他神情冷酷,跟隨的眾仆無一人敢出聲,好在他上車后還伸手搭了夫人一把手,眾仆看著他沒那么怕了,見娘子上車凳,胡三姐還上前扶了娘子的腰一下。 “謝謝你帶我來?!币蛔ê?,蘇苑娘朝他道謝。 這不是婦人能來的地方,而他帶她進(jìn)了那個只有擁有話事權(quán)的人才能進(jìn)入的大堂,她知道這表示了什么,她也知道那些常家人不認(rèn)同的是什么。 常伯樊低頭看她,他神色還未緩和過來,還是冰冷。 “你別生氣,我很高興你帶我進(jìn)去,我也想進(jìn)去,你已給了我最好的。”他愿意與她分享他的權(quán)力,蘇苑娘想,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他對她最大的喜歡了。 “呵?!币蛩脑?,常伯樊輕笑了一聲,神色還是漠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最好的?沒有,他誰都無法掌控。 見他還是不高興,蘇苑娘想了想,道:“你可以對惹你生氣的人生氣,不要在我面前生氣?!?/br> 常伯樊挑了下眉,仔細(xì)看她思索著說話的小臉。 “我也不生氣,他們不高興,是覺得我侵犯了他們,可他們無法把我趕出去,那就是你的厲害了,而我能進(jìn)去第一回 ,我就要進(jìn)去第二回,等到第三回第四回,興許不用你,他們也趕不走我了?!闭f到這,蘇苑娘的眼看向了他,“我不能單單只靠你。” 怎么說著就高興起來了?常伯樊啼笑皆非,輕拍了下她的 臉:“傻孩子,哪有這么輕易的事?!?/br> 蘇苑娘搖頭,不輕易不要緊,“你愿意就好,別的不要緊?!?/br> “唉?!边@句話讓常伯樊心里發(fā)酸,他抱過她,在她耳邊嘆了口氣。 他真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可如岳父所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他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在常家守著她,真想對她好,不如給予她掌控常家的權(quán)力,成一個真正能主宰家族的主母。 可這何其難,便連他也無法一時讓所有族人臣服,令他們聽話。 今日他所面對的,日后她必會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