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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想不明白柏舟一為什么放著陽關(guān)大道不走,偏要擠羊腸小路。 其實也沒那么不明白,藍山腦子一動,很輕易就歸因到了自己身上。 柏舟一這個態(tài)度,顯然是覺得自己要瞞著他去法國,這才反過來搞了這一手。 藍山正想著,柏舟一淡淡說一句吃完了,也不等藍山,端著盤子要起身。藍山忙叫住他,解釋道:“我還沒確定要去呢?!?/br> “所以你原本打算確定了再和我說?!卑刂垡皇謺鲩喿x理解。 “.......”藍山想反駁,但這從某一方面來說確實是事實,他只無奈道,“是,你最近一直有選拔考試,我怕影響你狀態(tài)。” 冬令營完了還有IMO選拔,IMO完了還有國際奧賽,奧賽完了可能都是好幾個月后了,藍山的理由站不住腳,按這個時間跨度,但柏舟一毫不知情地前往國際奧賽時,藍山人可能已經(jīng)在法國了。 柏舟一想到這點,又聯(lián)想到些別的,表情驟冷幾分,說:“你還撒謊?!?/br> “我怎么了?”藍山驚愕,“我沒撒謊??!” “你要去格凸巖,你和我說不去?!卑刂垡焕涞?,“我打電話問了你教練,翁秋毫也說你要去?!?/br> “我不是去參賽的好吧,我只是出席,當個噱頭?!币姳徽`解,藍山急了,他只覺一頂鍋扣下來,壓得自己腦殼疼,他說,“freesolo在國際上熱門,教練說我需要做表面功夫,表明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就等于蹭個熱點,這樣好在歐洲混,但不是要真的參賽,而且我沒確定要不要去呢......” “所以已經(jīng)決定要去歐洲,不和我說?!卑刂垡挥肿プ≈攸c。 “不是......”藍山進退維谷,“我打算和你說的......但至少在IMO選拔后?!?/br> “沒事,現(xiàn)在我知道了。”柏舟一再度起身,“我也不去選拔了?!?/br> 他語氣冷靜,但說出的內(nèi)容實在像賭氣,幸苦考來的機會說不要就不要,縱使藍山知道他天賦無限,機會不差這一個,仍是愕然地覺得他這樣做不妥,太不尊重自己和其他奧賽生的努力。 柏舟一出座位,走過藍山身邊,藍山拽住他手腕,說:“你再冷靜下來想想好不好,你現(xiàn)在的決定太草率了?!?/br> “還好?!卑刂垡徽f,“至少我還告訴你了?!?/br> 一句暗諷又是在指責藍山知情不報,然而這事確實是他有錯在前,藍山便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握著柏舟一,正欲再解釋點什么,走道來了個端著餐盤的學生,被柏舟一擋住路,禮貌說:“不好意思,讓一下?!?/br> 藍山未反應過來,柏舟一掙開他的手,自顧自走了。 藍山欲去追,眼前的學生卻是攀巖隊的,認出了他,攔下打招呼道:“藍山,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藍山還在望柏舟一,他正走到泔水桶處。 “哦哦,野攀冬令營好玩嗎?” “一般吧……”藍山心不在焉地答著,柏舟一已經(jīng)放好盤子,走出了食堂。他沒有要回來的意思,藍山嘆口氣,收回了視線。 從上輩子藍山就知道,柏舟一生氣是很難哄的,他本來話就少,氣起來更是像個脾性古怪的啞巴,不見面不說話不理人,冷戰(zhàn)一詞被他詮釋得暢快淋漓。 上輩子藍山?jīng)]心沒肺,柏舟一生悶氣生就是了,他照樣拉著其吃喝玩樂,大咧咧想反正他總會有消氣的時候……但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柏舟一是他男朋友,男朋友生氣了。 那是真的很難搞。 戀愛小白藍山束手無策,向同桌詢問建議:“你要是惹男,額女朋友生氣了,你會怎么辦?” “哄她啊?!蓖勒f,“這你都不懂?!?/br> “怎么哄?”藍山虛心請教。 “她脾氣好嗎?” “不太好?!?/br> “那就買點零食蹲她門口,不見你就讓人捎給她,中晚飯死皮賴臉跟著一起吃,怎么都要把誤會解釋清楚?!?/br> “哦哦?!彼{山點頭,“有道理,你真厲害?!?/br> “那是?!蓖肋@才反應過來,“你談戀愛了?” 藍山覺得這個問題很棘手,于是他運用了從柏舟一那學來,一貫解決棘手問題的方法,他以問題回答問題,反問道:“你談戀愛了?這么有經(jīng)驗。” 同桌說:“當然沒有。” 藍山被他的理所應當震懾片刻,郁悶道:“那你說起來一套套的?!?/br> “理論知識、理論知識……”同桌打著哈哈,看他眼神質(zhì)疑,強調(diào)道,“很有用的,你別看不起。” 藍山說:“行吧,信你一回。” 雖然沒有經(jīng)過實踐檢驗,但藍山還是打算試試同桌的那套理論,那日中午,雖然柏舟一沒提午飯的事,但藍山還是一下課就沖到奧一班門口,和欄桿一塊杵在那不動了。 他沒讓人叫柏舟一,因為柏舟一看到他在門口就會出來……如果他不出來……那就是生氣了,生氣了的柏舟一別說讓人叫,讓人拽都不一定拽得動。 藍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柏舟一仍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他熟視無睹地寫著題。倒是柏舟一的同桌看到藍山,拍拍柏舟一提醒道:“柏哥,門口有人找。” “不是找我?!卑刂垡活^不抬,手下動作不停。 “是嗎?”同桌將信將疑,“那是你朋友吧,他在門口站了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