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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和桑拿間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蒸騰的熱氣里還混合著甜甜的味道。 柳峰岳聞味兒聞餓了。 在他推開房門時,其中的一位廚師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柳峰岳說自己是來為客人拿點心的,對方只是點了一下頭,就又繼續(xù)去裱花了,似乎一點都不關(guān)心他要拿什么,拿多少。 柳峰岳覺得,或許他以后可以經(jīng)常借著招待客人的幌子,“打包” 點心回家,給家里的兩大一小三個饞鬼吃。 他這可不是貪小便宜,主要是一天做這么些點心,并不能全部供應(yīng)出去,壞了扔了才是真的浪費,還不如讓他 “打包” 回去,為節(jié)約糧食做點貢獻(xiàn)。 可惜了幸運不能吃這些,柳峰岳覺得還是有點虧。 柳峰岳將貨架挨個看了一遍,心中默默記下了幾款下班前要 “打包” 的,然后下意識地選了幾塊棗糕放在托盤里,又拿了一些曲奇餅和咸蛋黃酥。 他帶著這些點心還有葡萄酒回到包廂,并自覺地為 “戴女士” 滿上了一杯酒。 陳衷小酌了兩口,看了眼托盤里的棗糕,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為什么要拿這些?” 柳峰岳又開始緊張起來了:“不符合你的口味嗎?對不起,是我的疏忽,之前忘記問你想吃什么樣的點心了,也沒好意思空著手折回來問,干脆就把咸口和甜口的都帶過來了?!?/br> “戴女士” 搖頭:“沒有,我都還挺喜歡的。就是有點好奇,為什么會拿棗糕這么大塊頭的,這可一點都不浪漫?!?/br> 柳峰岳 “啊” 了一聲,撓了撓頭。 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地就認(rèn)為 “戴女士” 會喜歡吃棗糕了,可能是被陳衷荼毒太深了吧。 “這個是我比較喜歡吃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都留給我。”然后我再 “打包” 回去,剛好這也應(yīng)該是糕點房里最后的幾塊棗糕了。 “戴女士” 將托盤拖到了自己這邊:“你為什么喜歡吃棗糕?” 柳峰岳覺得這位 “戴女士” 問題有點多。 他猶豫了一會兒,只得說:“因為我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人,他的信息素就是這個味道的?!?/br> 哦。 原來因為牧沐,不是因為我。 陳衷又萎了。 可是他不得不就著這個話題繼續(xù)聊下去。陳衷攬著柳峰岳的腰,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喂了他一塊咸蛋黃酥,問他:“既然你有喜歡的人,又為什么會在這里工作,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一被問到這個問題,柳峰岳的心里就有些泛酸。 他低頭看著 “戴女士” 只穿了一層絲襪的腿,拽過一條毛毯來蓋在 “她” 的小腿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飲而盡。 “我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但又好像沒在一起。因為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我?!?/br> 沒想到柳峰岳到現(xiàn)在還在記掛著牧沐。 陳衷愈發(fā)覺得自己在柳峰岳的心里沒有地位了,醋意咕咚咕咚地向上涌。 柳峰岳忍不住又喝了一杯:“他哪里都好,會幫我剝蝦,給我烤rou,用很親昵的方式喊我,對我撒嬌…” 唉,也對。 說到底,柳峰岳和牧沐認(rèn)識多久了,他才和柳峰岳認(rèn)識多久。他哪里比得上牧沐呢?柳峰岳就算墮落,也不會是因為他才墮落的。 “會抱我,親我…” 原來之前柳峰岳也和牧沐做過這些事,雖然可能只是朋友意味上的。 陳衷心里有點酸溜溜的,他痛飲了一杯。 “在我們兩個都受了傷的情況下,他背著我走了好遠(yuǎn)的路回家?!?/br> 啊,原來牧沐的力氣那么大嗎。 陳衷一直以為 Omega 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是他太無知了,性別刻板印象不可取。 感受到柳峰岳的肩膀在抽動,陳衷把他帶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他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他不喜歡我,但只是這一點,就已經(jīng)足夠傻逼了。” 柳峰岳又喝了一杯,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在小聲嘟囔了一陣后,他又忽然提高了音量:“他就是個大傻逼!??!” 陳衷被他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柳峰岳居然會罵牧沐。 畢竟在陳衷的印象里,柳峰岳的溫柔大都留給了 Omega,臟話全都塞給自己了,他是絕對不可能罵牧沐的。 看樣子,柳峰岳是真的傷心透了。 陳衷也很難過,原來他和柳峰岳相愛的三個月,還是比不上牧沐和柳峰岳相處的十余年。 陳衷酒量也還行,但因為從小就被逼著鍛煉酒量,他很討厭喝酒,但是現(xiàn)在的他也只能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灌酒。 三瓶酒見底,兩個人因為各自的心事,醉醺醺地哭成了一團。 在陳衷哭得感情最投入的時候,柳峰岳的電話鈴忽然就響了起來,他瞬間就不哭了,并騰地站了起來,拿起了桌子上幾乎沒動樣的托盤。 “我該回家了,” 柳峰岳的身子晃得很厲害,“還得回去奶孩子?!?/br> “好,” 此時的陳衷本音已經(jīng)暴露無遺,但他已經(jīng)放棄掩飾了,反正柳峰岳也喝醉了,聽不出來,“但是棗糕留下,我想吃?!?/br> 柳峰岳猶豫了。 最終他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記起了培訓(xùn)專員 “以客人為先” 的教誨,勉為其難地把棗糕留下了,有些落寞地離開了包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