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與嬌嬌 第8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鳥與荊棘、嫡女重生手冊、引凰為后、神秘老公寵上天、替嫁醫(yī)妃要休夫、腹黑帝少的童養(yǎng)媳、神級回收之人在地窟億萬倍暴擊、修仙大佬真不想當(dāng)諧星、從小餐館到度假山莊、重生團(tuán)寵小撩精
他便是有心示好,也尋不著太多機(jī)會(huì)。 “你所言每一句,我會(huì)再去查證,若是所言非虛,決不輕饒。”放下狠話,男人便準(zhǔn)備密信,復(fù)命去了。 哀嶗山之所以匪患不斷,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地勢復(fù)雜,崇山峻嶺,層巒疊嶂,物產(chǎn)極為豐富,即便隱在山中,徹底與外界斷開,也能過得有滋有味。 肚子是餓不著,但到了寒冬臘月也難熬,哪怕是這般炎炎六月天,隱在深山密林里頭,遮天蔽日之下,也是涼爽至極。 周窈給小饅頭多加了一件褂子,換上薄棉的靴,放在地上讓他自己走幾步,靴子底面就已沾上了點(diǎn)點(diǎn)微潤的泥。 周父坐在竹樓門前,吹一口寨里老人給的老旱煙,瞧著女兒半牽半放地帶孩子玩耍,心里頭止不住地發(fā)酸。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女婿身份變來變?nèi)?,山匪頭子,流落的皇子,到如今,又變成了做夢都不敢想的皇帝。 哦,不對,該是先帝了。 昨日放的公文,寨里兄弟出外打探消息,在城門口瞧見的,謚號都出來了,榮顯帝。 太后驟失愛子,悲痛欲絕,病情加重,整日臥床不起,怕也要隨著兒子去。 最為春風(fēng)得意的,便是辦理完皇帝喪事后就要正式登位的安王。 還有代為理政的禮親王,和柱國公。 鐵打的江山,流水的帝王,周父對這些早已看淡,原本已經(jīng)沒什么情緒了,可一想到已經(jīng)不在了的榮顯帝就是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婿,情感又不一樣了。 女兒還這般年輕,孫兒又年幼,男人要是真沒了,往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皇帝,那可是皇帝啊,便是人沒了,也得守上一輩子。 常順常安兩兄弟亦知二當(dāng)家非同一般,卻沒想到這樣的不一般,皇帝老兒不做,跑來山里當(dāng)大王。 內(nèi)心的震撼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們,他們居然給皇帝做馬前卒,要命了,這是祖上幾輩子燒高香積來的福氣。 “從今以后,他在我心里,就只是周謖,周家女婿,也是你們的二當(dāng)家?!敝荞簩B(tài)度擺出來,如今山寨就是周家避難之處,他們必須融入這里。 “是的。”兄弟倆想說什么,又不知該怎么說,最終只能應(yīng)和周窈,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老九一眼掃過二人,沒作聲,低著頭,持一把細(xì)刀,將手里栩栩如生的木雕最后一筆勾勒完,便遞給一旁同樣悶不吭聲的少女。 周二妹并沒有接,而是站了起來,對著仍在教孩子走路的jiejie道:“我不相信姐夫死了,還有阿卓也沒個(gè)信,一直等著不是個(gè)事兒,要不我們就去一趟京城,生要見人,死也要---” “怎么見,妹子這樣氣沖沖的,還沒進(jìn)到皇城,怕就已經(jīng)被射成篩子了?!背m樣惺盏酱螽?dāng)家的密信,叫他們等,不能妄動(dòng),否則,等著斷手?jǐn)嗤取?/br> 大當(dāng)家和二當(dāng)家一樣,做事狠,都是說一不二的人,他哪個(gè)都惹不起。 周窈話不多,也不想說太多,幾人討論來討論去,最后她也只有一個(gè)字,等。 風(fēng)云詭譎,瞬息萬變,一件件意外接踵而至,打得人措手不及。 周窈甚至都沒能和那人好好地告別,她也不相信,他就這么拋下自己和兒子走了。 夜深人靜時(shí),周窈唯有抱緊睡著的兒子,從兒子小小的身體里獲取讓她堅(jiān)信的力量,緊繃了一日的神經(jīng)才能稍稍放松下來。 這樣的等待不知會(huì)有多久,可日子總是要過的,邊等邊過,才有盼頭。 待兒子徹底睡熟了,周窈踮著腳出屋,到隔壁找meimei。 “我要照顧孩子,走不開,如果你實(shí)在呆不住,可以下山。” 周窈知道,meimei一走,老九也要跟著走。 有老九跟著,她更放心。 聞言,周二妹雙眼亮起,已然迫不及待,恨不得立馬就出發(fā)。 周窈又拿出一沓銀票,都是這幾個(gè)月她自己鋪?zhàn)訏甑?,給meimei做盤纏用。 “財(cái)不露富,你要當(dāng)心,收好了,莫被人看去了。” 周家的人,常順管不動(dòng),只能叮囑老九多照看,寧可自己缺胳膊少腿,也不能讓小姑娘掉一根頭發(fā)。 “用你說?!崩暇胖换亓诉@三個(gè)字。 憑著周謖事先交給周卓的玉牌,幾人還算順利地捱過城門口的盤查,得以離京。 一路往西南,尋藥。 為了掩人耳目,譚鈺弄了輛牛車裝運(yùn)人事不省的男人,底下裹身的是柔滑綢緞,上面則覆了層稻草,路上走走停停,不時(shí)撥開草穗子,查看男人情況。 行至半路,懷瑾與二人告別,他出來太久,必須回去了,不然父親那邊,也不好交代。 “懷家世代忠良,只效忠心系萬民的明君,今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但說無妨?!?/br> 懷瑾這番話便是表態(tài),代表懷家。 譚鈺笑了笑:“我可做不了主,待到日后,你親自與他說吧?!?/br> 那樣的日子,不會(huì)太久了,真是期待呢。 是夜,二人露宿野外,稍作歇息。周卓坐在篝火邊,看著一旁的男人,滿腦子的疑問。 這人真的只是個(gè)小小縣令,怎么看也不像啊。 直到一聲輕咳,打斷了少年的思緒,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問誰在咳。 譚鈺已經(jīng)站起,快步走到牛車旁,舉著火折子,仔細(xì)地瞧。 男人緩緩掀開眼皮,目光渙散,無意識地轉(zhuǎn)動(dòng)眼珠,落到譚鈺身上,更是透著迷茫。 似乎在問,你是誰。 第93章 . 記得 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幾日, 過得尤為漫長。 譚鈺來回試探無數(shù)遍,就差把腦袋砍了吊在男人面前讓他時(shí)時(shí)刻刻看著,以此喚醒他的記憶,然而絞盡腦汁, 仍是無用。 男人仿佛這幾日才認(rèn)識的譚鈺, 就似交到了新朋友, 前塵盡忘,反而比往日更多了一絲平和。 周卓一度想哭, 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能扯袖子胡亂地擦掉眼底濕意。 姐夫,姐夫也太慘了, 好不容易找回記憶,龍椅還沒坐熱乎,又忘得一干二凈。 好在這回被他撿了,如若再碰到個(gè)女子,也似大姐那般, 小饅頭怕是就沒爹了。 譚鈺猶不甘心, 仍在問男人:“你可記得你有妻有兒?” 周謖像看傻子似的看著譚鈺, 誰人不記得自己的妻兒,即便他真的失憶了, 忘的也是不重要的人。 氣力尚未完全恢復(fù), 人還是虛的,周謖便要起身,去尋妻兒。 譚鈺立馬制止他:“你體內(nèi)余毒尚存,若不去到西南尋巫醫(yī),將余毒清干凈,你這腦子混亂的病癥怕是好不了?!?/br> 只記得妻兒, 旁人全都忘了,分明就是毒侵大腦,造成的記憶缺失。 “是的,哪天你要是連大姐和小饅頭都忘了,那可怎么辦?!敝茏慷嗌偈怯行﹤牡?,起初他有多排斥這個(gè)男人,后來就有多仰慕,然而男人一句不認(rèn)識,就將往日那些生動(dòng)鮮活的時(shí)光悉數(shù)抹殺。 聽到這,男人方才坐了回去,腦子里像有根筋在拉扯,一抽一抽地疼。 他好像忘了很重要的東西,又好像并不在意,唯有他的妻,他的子,才最重要。 譚鈺和周卓互看一眼,譚鈺把周卓叫到一邊,嚴(yán)聲告知他:“在他體內(nèi)的毒完全清除之前,過往的那些事就不要再提,等他自己慢慢想起來?!?/br> 很多事,周卓也是一知半解,譚鈺說著,他就聽。 西南的巫醫(yī)并不難尋,但要找個(gè)水平高超,能解周謖這種毒癥的難,需得入到西南王府,請動(dòng)王室御用的大巫醫(yī)。 能解毒,是否就意味著,下毒之人也出自西南王府。 譚鈺想到至今仍在京中逗留的王世子南凌夜,不由心緒復(fù)雜。 皇帝是在宮里染的毒,如沒料錯(cuò),太后怕也跟皇帝一樣,賊人必是從太后那邊入的手,再由太后傳給皇帝,企圖一箭雙雕。 這般大手筆,若非宮里有內(nèi)應(yīng),且地位足夠高,不然做不到。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京中,一時(shí)半會(huì),怕是回不去了。 再回去,還不知幾度春秋,是何光景。 到了云州,三人便扮成游商,租了個(gè)不起眼的小院子,借著考察商機(jī)為由悄悄打聽入王府的門道。 譚鈺略懂當(dāng)?shù)赝琳Z,早出晚歸,過了大半月,才弄了個(gè)藥瓶回來。 “這里的藥丸,每三日吃一顆,可緩你頭疾。” 周謖不覺得自己有何大病,除了腦子不時(shí)抽疼,并無別的不適,更不想在這陌生之境逗留太久。 既然有藥可以緩他頭疾,那就沒必要再留。 又是一日,不等譚鈺回來,周謖便留下一張字條,拎著周卓不辭而別。 “姐夫,這不合適吧?!?/br> “你可會(huì)無條件地幫人,不計(jì)回報(bào)?” “必不可能?!?/br> “那就少廢話,走便是?!?/br> 若不是周卓喚他一聲姐夫,與他記憶里的婦人有幾分相似,他連周卓都不想帶。 他只記得他離開時(shí)對妻兒的承諾,忙完了,及早歸家,盡管他已經(jīng)記不得為何要離開,忙的是什么。 “嘿,小子,可真夠虎的,就不怕這大蟲一口把你吞了?!?/br> 常順嘴上嚇唬著,神情卻是緊繃,一眼不眨地盯著正往小白虎嘴里伸手的小祖宗,連抽了好幾口氣。 虎父無犬子,這小子隨他爹,天生貴胄,膽子也非同一般的大。 小祖宗笑嘻嘻地喊著:“小花,摸摸?!?/br> 似乎不摸到小白虎尖尖的牙齒,就不罷休。 都是小崽子,哪個(gè)傷了哪個(gè),都麻煩。 常順一把將小祖宗抱起,舉高了。 “小精怪,老虎的嘴能隨便摸,小的也不行,被你祖父瞧見了,又要念叨我腦仁疼 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