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沖喜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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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景明更忍不住疑惑開口:“他不可以來,那泥為什么可以來?” 左瞿:“……” 溫慎之:“……” 左瞿心中無數(shù)直言進(jìn)諫的話語,盡數(shù)被延景明一句疑惑堵在了口中。 他張唇欲言,欲言又止,甚至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這件事。 朝廷命官可以來逛青樓,那太子為什么不可以來青樓?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延景明說服了。 足過了好半晌,他才勉強(qiáng)開口,道:“我來此處,是為了買畫的?!?/br> 他并非如其他人一般,來此便是陷于溫柔鄉(xiāng),同那些美人糾葛纏綿,他是仰慕那京城第一畫師文玄光的才華,覺得文玄光畫絕于京城,而文玄光又只在此處賣畫,他自然也只能來此處候著。 延景明聽他這么說,也認(rèn)真回答:“窩們是來次飯的?!?/br> 左瞿:“……” 他想了想,雖說朝中的確有傳言,說太子耽于享樂,也頗擅吃喝玩樂之道,可太子才新婚,總沒有帶著剛結(jié)婚的媳婦過來找紅顏知己的道理,而極樂樓雖是青樓,卻也兼具飲宴之用,那么照此說來……他們該不會真是來吃飯的吧? 左瞿看著延景明誠摯的大眼睛,覺得自己好像又一次被說服了。 既然太子沒有錯,那他……他是不是該回去繼續(xù)等著買畫了? 左瞿陷入迷茫。 …… 溫慎之一點(diǎn)也不想與左瞿爭論此事。 他知道這人說起來絕對沒完沒了,因而趁著左瞿發(fā)怔,扯著延景明便要開溜離開,可他二人還未跨出半步,忽而聽得樓下驚呼喧鬧,像是有什么人闖了進(jìn)來。 延景明好奇,便趴在長廊欄桿上往下看去,便見下面來的均是身著官服頭戴官帽之人,著實(shí)與周遭來往人士差異極大。 此處雖也有下了值便來此的官員,可卻不會板著臉掛著一副公事公辦的神色,而左瞿聽見聲響,也走過來朝下看了看,而后便不由蹙眉,道:“是京兆府的人?!?/br> 那些人像是身有公務(wù),來了此處后,為首之人高舉令牌,宣讀京兆府之令,溫慎之聽了幾句,說的還是方才閣樓上那人談及的緝拿妖言惑眾之人一事。 至此,溫慎之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若京兆尹如此在意,那此事便絕對不是忠孝王可以不告訴他的小事,可他卻毫不知情,此事之中必有端倪,他該去尋皇叔問清楚。 左瞿靠在欄桿另一端,也同延景明一般朝下看去,而后忍不住開口道:“他們?yōu)楹蝸泶??這是要做什么?” 溫慎之反問他:“你不知道嗎?” 左瞿回答:“臣在翰林院供職,京兆府的事,臣當(dāng)然不知道?!?/br> 可溫慎之朝他看去,便見左瞿神色不對,像是正刻意壓抑著掩飾心中緊張,這神色心情在此刻展露,難免有些微妙,溫慎之若有所思,恰下頭京兆府小卒抬首朝上看來,溫慎之不避不閃,左瞿反倒是往后一縮,避開了那人目光。 他這舉動著實(shí)奇怪,簡直像是京兆府中人追尋一事與他有些關(guān)系,因而他才擔(dān)驚受怕,刻意避閃。 待那些人離開,溫慎之下了樓,樓內(nèi)有人見他便匆忙避閃,好像擔(dān)心惹上禍端,也有人將他拉到一旁,將方才京兆府之人發(fā)放的緝拿令交給他,提醒他千萬多加小心。 這東西說是緝拿令,倒不若說是此番京兆府要抓捕之人的名單,溫慎之仔細(xì)看了看,他在這名單上倒還排不得第一,第一是一位名喚蘭臺先生的文人。 這名字溫慎之可熟悉得很,此人文法一絕,時(shí)評鞭辟入里,入木三分,他的文章,溫慎之拜讀過數(shù)次,他二人雖未謀面,可也曾以文畫相合,溫慎之對他非常佩服。 溫慎之并不清楚此人身份,可他都可以化名作文玄光,跑到這平康坊中售賣圖畫,更何況是其他人? 他想此人或許也有什么不可對外公開身份的理由,溫慎之原不想深究,可如今再不找到此人,溫慎之擔(dān)心他會出事。 他打算回宮之后再吩咐秦衛(wèi)征去查一查這件事,而當(dāng)下……他覺得延景明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餓壞了,他得先帶延景明去吃飯。 左瞿早已退到一旁,這突發(fā)一事令他亂了心神,他好像連文玄光的畫也不想買了,只想尋個(gè)空子回家,溫慎之見他終于不再糾纏,方才去令人備了雅間。 延景明簡直有萬千疑惑憋在心中,等房門一關(guān),無關(guān)之人離去,他迫不及待湊到溫慎之面前,認(rèn)真開口詢問:“腫么辦,泥是不是有很多辣個(gè)文玄瓜的畫?” 溫慎之咳嗽一聲,終于開口道:“其實(shí)我就是……” “窩就寄到,根本沒有什么朋友。”延景明頓時(shí)了然,道,“泥朋友就素泥寄幾?!?/br> 溫慎之:“……” 溫慎之好像還是頭一回在他人面前承認(rèn)此事,他微微點(diǎn)頭,身為太子,只覺得這著實(shí)是個(gè)難以啟齒的喜好,畢竟只要同這等事扯上關(guān)系,那便幾乎等同與荒yin無度掛了鉤,是個(gè)人都可以冒出來罵上他幾句。 他原也不是如此,自父皇不理朝政而忠孝王攝政之后,太后便讓他多加隱忍,最好能將自己裝成窩囊廢物,一切待羽翼豐滿之后再做計(jì)較。 于是他選了個(gè)最出格的喜好,沒事便溜出宮來極樂樓逛一逛,最好還要叫朝中官員親眼見著他來此,好回去與同僚宣揚(yáng)。 只不過尋常人來極樂樓,大多是為了尋歡作樂,溫慎之對這些事并無興趣,他在極樂樓待得無聊,也有些格格不入,到了最后,他才終于找到個(gè)有意思又能凸顯他驕奢yin逸的事情。 畫秘戲圖。 幾年下來,文武百官大多都知道太子荒yin,一月內(nèi)有大半月都要在極樂樓中瀟灑,著實(shí)離譜,而溫慎之用于畫上的名號也隨之聲名鵲起——他本來便畫技不差,而今一月內(nèi)有大半月都在畫畫,畫工突飛猛進(jìn),當(dāng)然也很正常。 他不介意自己的名聲再亂一些,卻擔(dān)心延景明知曉此事后討厭他,他心中忐忑,再看延景明—— 延景明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不僅如此,延景明覺得溫慎之會讀書背詩,又會畫山水又會畫小人,這樣的文化人,在西羯都不多見,而他們西羯人最喜歡文化人了! 他心中對溫慎之的敬佩之意更甚,根本不用溫慎之過多解釋,已興奮不已往下說道:“窩能學(xué)畫畫嗎?” 溫慎之明顯一怔,有些訝然,道:“你……要學(xué)這個(gè)?” 延景明用力點(diǎn)頭。 溫慎之:“……” 什么?延景明竟然想跟著他學(xué)秘戲圖? 西域,果真是個(gè)民風(fēng)開放的好地方。 溫慎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延景明開心不已,搬著凳子挪過來同他坐得更近了一些,原是想再問問他同畫相關(guān)的事情,可不想有人敲了門,將飯菜端了上來,一盤盤擺上,延景明一瞬便被桌上的美食吸引了注意。 先呈上來的是一盤糕點(diǎn),做了花朵形狀,延景明拿起來一嗅,便聞得一股花香,他下意識看向溫慎之的,等著溫慎之同他解釋,溫慎之便開口,道:“這是梨花酥?!?/br> 延景明眼前一亮。 溫慎之:“你不要說了……” 延景明覺得自己的詩意終于來了! 溫慎之:“我知道你母妃教你讀過很多詩……” 延景明舉起手中的糕點(diǎn)。 “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延景明開心道,“千塊萬塊梨花酥。” 語畢,他一口將那梨花酥塞進(jìn)口中,只覺得酥脆香松,甜絲絲漫入口中,那邊婢女jiejie又先后端上青蝦與一盤清蒸魚,延景明毫不猶豫,口中還含著那香甜的梨花酥,已接著開口含混念道:“間關(guān)鶯語蝦底滑,幽咽河魚冰下難!” 溫慎之:“……” 溫慎之算是看出來了。 天河大妃,她是真的很思鄉(xiāng)。 第13章 恰百花糕 延景明的胃口一向很大。 他與溫慎之明明只有兩個(gè)人,這飯卻吃出了五六個(gè)人的氣勢,且溫慎之并未如何動筷,桌上的東西,大多都是延景明一個(gè)人吃完的。 可他好像還不太滿足。 今日桌上擺著的,大多都是各種菜肴,沒有飯,沒有餅,也沒有大饅頭,延景明覺得這些東西很不飽肚子,他甚至可以再來一輪,溫慎之便又令人上了些菜,等延景明吃飽了飯,他才發(fā)覺兩人竟在此處蹉跎了一下午的時(shí)光。 天色將晚,他們得盡快返回東宮,兩人便離了極樂樓,一同去尋溫慎之出宮時(shí)的馬車。 駕車的是東宮中的小太監(jiān),他事先出了宮,在宮外尋了馬車,待到了平康坊中,他便將馬車停在小巷中等候。 這巷子不是主街,人并不算多,延景明跟在溫慎之身后,他吃得很飽,心中卻還惦念著方才吃的梨花酥,他很喜歡這種糕點(diǎn)中摻著花香的感覺,有些像是中原的味道,他忍不住回味,一面認(rèn)真問溫慎之:“中原有很多這樣的梨花酥嗎?” “你喜歡吃這種糕點(diǎn)?”溫慎之問,“你若是喜歡,宮中還有更多花樣的,回去我令人——” 他眼角瞥見有人飛身旋下屋檐,那一句話便卡在了半中,下意識摟著延景明的腰,想拽著延景明猛然朝后退去。 可這一回,延景明的反應(yīng)遠(yuǎn)比他要快。 他已知道了中原險(xiǎn)惡,明白中原中是有許多人想殺太子的,那自然要時(shí)刻準(zhǔn)備著,以免他一來中原,就做了那瓜……呱……寡什么的破玩意! 他反應(yīng)迅捷,真如同草原上矯健的獵豹,幾乎在屋檐上那人翻身下來那一刻便已撤了一步,而后足尖用力,躍起半空,恰同那人打了個(gè)照面。 對方手中提了一柄大刀,黑衣蒙面,被延景明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怔,不過遲緩片刻,延景明已握住了自己腰側(cè)的劍,毫不猶豫將劍朝前一頂,劍柄狠狠撞在那刺客的腹上,硬是將刺客打飛了出去。 他用的力道極大,那刺客飛了數(shù)米,滾地吐血,所有變故不過就在一瞬間,延景明落了地,抬頭朝高處一看——小巷兩側(cè)的屋檐上站了十?dāng)?shù)名黑衣刺客,有幾人還保持著將要從高處跳下來的姿勢,卻全都已經(jīng)怔住了。 延景明手握劍柄,將劍掄起來當(dāng)做大棒,難得神色端肅,目光至那數(shù)名刺客身上一掃而過,開口。 “此山素窩開,此樹素窩栽?!毖泳懊髡J(rèn)真且緊張地念出了母妃告訴他的臺詞,“要……要想從此過,留……留……” 糟糕,他忘詞了。 …… 延景明以一人之軀,面對數(shù)十名刺客,神色凝重。 那可是母妃曾與他說過數(shù)十遍的故事,在許多個(gè)夜晚伴隨他入睡的中原綠林好漢的故事,而這句話,還是每一位好漢站在路中面對敵人時(shí)都會說的話……他怎么就忘詞了呢! 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認(rèn)真思索,卻仍舊什么也沒想起來。 中原話,實(shí)在是太難了。 延景明只得可憐巴巴看向自己最有文化的場外援助。 溫慎之:“……” 溫慎之不知道在這種時(shí)候,延景明為什么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他同延景明目光相對,也猜得出延景明是忘了詞,可此事說來未免有些太過愚蠢,他一點(diǎn)不想陪著延景明胡鬧。 延景明委屈巴巴沖他用力眨眼,貓兒一般翠綠的眼睛中滿是懇求。 溫慎之:“……” 溫慎之失去了原則。 溫慎之飛速含混小聲嘟囔道:“……留下買路財(cá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