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1昨日樓臺鼎鼐(8)
她要拿到那把鬼徹,研習姚川的劍法,幫助趙啟秀。 趙啟秀道,“好。我們?nèi)タ纯??!彼胱饋?,又頭一暈,她忙扶住,“你先休息。這事不急。”她冰涼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馬若男被兩人的互動驚得一愣一愣的,這般的親密真的是兄弟嗎?剛才自己在窗外看到的果然不是假的呀。她呆立在這里,久久無法回神。過了一會兒,兩人才退了出來。 馬若男道,“李安通。你真的要去拿這把劍嗎?” 李安通環(huán)抱著胸,“我要去拿?!?/br> 馬若男道,“很多拿劍的人都死了,拿劍的人會陷入一個迷障中,姚川死后,前前后后,一共有幾百人來拔劍,全部都死于這把劍下。這是一把殺人的劍?!?/br> “殺人的劍…”李安通細細地咀嚼這四個字。 馬若男點點頭,略帶點感傷,“他殺了我們青犢很多人,也是因為如此,我爹爹才決心在這里護著,” 李安通聽完,心道,這馬飛揚倒不是很壞。這時有人嘿嘿一笑,只見草叢中一動。李安通沉下臉,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來人,道,“又是你?!?/br> 倪邱從草叢中滾出來,“嘿嘿。通爺爺。我來拉。” 李安通道,“你讓你先去龍城,再在山下等著,你上山來做什么?” 倪邱道,“通爺爺,我不是擔心你嗎?”還不是李安通在臨走之前給倪邱吃了些毒藥,還說只有她有解藥,他這不是上來拿解藥的么。 李安通知道這倪邱不懷好心,點點頭,“行,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我就把解藥給你?!钡认氯ツ霉韽?,正好有這個人開刀。 沒想到倪邱整個人顫抖道,“不行啊。我不行啊。爺爺,孫子不行。” 李安通皺眉道,“怎么就不行了?” 倪邱道,“爺爺,不瞞你說,當年我曾經(jīng)跟人去拔過鬼徹,太可怕了。我死也不要再去了。” 李安通見他滿臉黑rou抖動,眼里的驚恐不像是說謊,“說說看。” 倪邱道,“爺爺,你相信我,千萬不要去,這把鬼徹不是一般人能碰的,所有去的人都死了。我那時候是瘋狂地逃才逃出來的。鬼徹這把劍,根本就是陰間里的劍,光是走近就感覺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 李安通皺眉道,“你說清楚一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倪邱緩緩道來,“去范家莊做管家之前,我和村里幾個兄弟決定去拔鬼徹劍,傳說擁有此劍就可以縱橫天下。爺爺,你懂的。” 李安通哼了一聲,“你別拿我和你比。我拿劍不是為了自己?!彼捯怀隹冢拖胨脛κ菫榱俗儚?,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哪怕是為了幫助文叔。說到底自己跟倪邱這些人也沒什么不同。 倪邱嘿嘿一笑,不否定繼續(xù)道,“反正我們四人一起,前面一路平安無事,但到了山頂,其中一人撞在劍上而死,一個還沒拔劍呢,突然放聲尖叫,七竅流血。 “最慘的是大黑,他力氣最大,拔出了劍,可是很快,像是中魔了一樣,最終用劍刺死了自己,活生生把自己劈成了兩半。我因為拉屎,躲過了一劫,我看他們這樣,嚇得我頭也沒回地跑了?!?/br> 馬若男也道,“鬼徹劍,非同凡響,姚川將軍就是以此劍上斬昏君,下斬jian臣,后來也是因為被人偷走了鬼徹,姚川將軍魔性大發(fā),做出了許多擾亂民生的事情,最終被趙皇斬殺于龍之野?!?/br> 李安通心道,姚川的死,民間說法也很多啊。不管是怎樣,鬼徹就是一把不詳之劍。誰若碰了,后患無窮。她若是沒有極好的定力,必然不能隨意碰這把劍。 不詳之劍,她心念一動,她就是不祥之人啊,爹就是因她而死。如果不去看看,她絕不會甘心。 她回到房間,見趙啟秀躺在那里,呼吸均勻,為什么才認識了那么久,他就愿意把命交給自己。他如此,她李安通也不會比他差。 這把鬼徹她是拿定了。 她靠在桌子打了個瞌睡,醒來天已大亮,見趙啟秀呆呆地坐在床上,樣子居然有些可愛。她忍不住上前拍拍他的頭,“喂,文叔君,你醒了?” “嗯?!彼麕е搪暤?。他的頭發(fā)烏黑,皮膚白皙,瞳仁黑的像黑曜石一樣,她的手向后一縮,他輕輕抓住。 她如果使勁,他必然會往后倒,還是不要了。“干嘛?” 趙啟秀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邊,眼淚已經(jīng)順著他白皙的臉頰落了下來,“天遇…”聲音里有無限的繾綣情意。 嗯?李安通心中一震,怎么了?怎么睡了一覺,起來就變這個樣子?? 趙啟秀松開她的手,眼淚似乎也一閃而過,“我做了一個夢?!彼劾飸n傷,“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我在五樓那場內(nèi)戰(zhàn)里死了。我的魂魄被困在荒野上,是你救了我。” “我?”李安通不可置信,“為什么是我?” 趙啟秀道,“我。大哥。叔叔都在那次幫戰(zhàn)死去。而我醒來的時候就在羊谷,我無法離開,我的魂魄一直在飄蕩。然后我看見一個人,他身穿黑色戰(zhàn)袍,騎著戰(zhàn)馬,目光冷然,打從我跟前而過。別人叫他安將軍。我明明知道那是你,卻無能為力?!?/br> “天遇,你曾經(jīng)官至大將軍,可是卻那么孤獨,你的眼里全是哀傷,你轉(zhuǎn)過頭,一眼千年,我的魂魄就沖了出來?!?/br> 李安通聽完怔怔的,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之說。對于她來說糟糕的前世,對于趙啟秀不過是一場夢。 而那些日子,她活得亂七八糟,也恍然覺得不過是一場夢。但聽趙啟秀如今的描述,這不像是個夢。 他所說的地方,那天她率軍走過,突然強風急馳,烏云壓境,占卜師說極為不吉,建議她率軍繞行,那是她死前的前幾天。 那時她剛打完羊谷之戰(zhàn),本該春風得意,但因為死了太多人,她心情并不好。趙啟秀說她孤獨。 趙啟秀沒說的是,身穿戰(zhàn)袍的她美極了,柔中帶強,像奪目的玫瑰。而她眼里的孤獨才是真正震懾他的力量,仿佛尋了百年,走了萬里,覆了六軍,卻得知一切仍然是空的孤獨。 “文叔…”她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有股沖動,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她不想隱瞞趙啟秀一切事情,哪怕重生這件事??墒乔笆谰拖褚粯敦瑝?,她不知道從何說起,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啟口,覺得有點丟臉。 趙啟秀苦笑道,“在夢里,我和你差了生與死的距離。我很想醒來,很想醒來,可是我卻無法醒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離開。真好。這不過是一個夢?!?/br> 李安通嘆了一口氣,“放心吧。不會這樣了。這一輩子,你也別想丟下我。我跟定你了?!?/br> 趙啟秀驀的臉一紅,他知道她沒有那么多心思,可是他卻有意誤會,心中暖烘烘的,也喜滋滋的,跟定我?意思是,一輩子和我在一起是嗎? 他嘴角帶笑,一掃剛才在夢中的陰郁,被甜蜜充斥著。心道,你若跟定了我,可要說話算數(shù),到時候你若想離開,我可是不許的。 兩人又休息了一晚,等趙啟秀好轉(zhuǎn),就準備去有那鬼徹的后山看看。 一出門只見烏云密布,籠罩著天空,轉(zhuǎn)而就是大雨傾盆,雨簾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