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第五章童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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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039;盡|在&039;w&039;w&039;w.&039;&039;B&039;.&039;E&039;第&*站 直隸,距離津門不足三十里的路程,成為津門和京城最大的一道關卡。與津門僅一水之鄰的這里卻是少數(shù)沒有受到戰(zhàn)火侵襲的地方。雖說偶爾會被周家軍小小襲擾,但無法構(gòu)成什幺實質(zhì)性的威脅。 號稱禁軍的大本營和屯扎之地,數(shù)萬兵馬和強悍的戰(zhàn)斗力也是周家軍所忌憚的。 在無法擊潰天機營的情況下,就算是強如周井也不敢貿(mào)然招惹這群正當壯年的軍兵。 正是因為安全性高的關系,這里一直都是津門之戰(zhàn)的指揮所。平叛的所有指令幾乎都從這里一一傳出。 洛勇坐鎮(zhèn)大后方,用冷漠的眼神和一個個殘酷的字眼組成一道道軍令,讓無數(shù)的將士為了他的構(gòu)思而付出鮮血,甚至生命。 直隸行邸依山傍水,風景秀美,往日是皇家休息停腳的地方。雖然沒有皇宮那幺奢華大氣,但比起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強了不少;只是這時被禁軍圑團警戒著,在密不通風的守衛(wèi)下,恐怕連蒼蠅都難以進入。_行邸花園里鳥語花香,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和各色鮮花,各地獻上來的奇珍異草將這里點綴得宛如人間天堂。 比起府外的戒備森嚴、津門的血流成河,這一派和平的景象美得簡直就像幻覺。 身處其中,讓人疑惑真實的景象,到底是近在咫尺的血腥戰(zhàn)爭?還是這安寧得讓人心神舒暢的愜意? 小亭流水長池,綠草紅花碧蔭。協(xié)調(diào)而又美麗的花園,在夏風的吹拂下似乎很是溫馨,但此時氣氛卻有幾分凝重。 許平此時還沒來得及洗去一身風塵,有些憔悴地坐在亭子中央閉著眼,聽著臣下們的奏報。 “殿下I.”禁軍總兵陸陽君此時滿面擔憂,但還是嚴謹?shù)卣f:“前夜驍騎將軍突感不適,一開始只以為是偶感風寒并無大礙,但御醫(yī)診斷后卻說他已經(jīng)重病纏身。無奈之下,屬下才派人連夜護送他趕返京城醫(yī)治。眼下正是平叛的大好時機,不管天機營、天武營還是其他大軍皆已壓陣津門準備圍剿。驍騎將軍卻在這時病重,各部軍馬都人心惶惶、忐忑不已。無奈之下,末將才冒昧請您過來主持大局。” “知道了!” 許平的反應依舊平淡,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后揮了揮手,意味深長地說:“讓驍騎將軍好好養(yǎng)病吧,各部的軍令會在今日傍晚下達。告訴各位統(tǒng)兵的將軍們不必慌,我還在這里坐鎮(zhèn),讓他們別太過顧慮?!?/br> “是!” 陸陽君恭敬地行了一禮后,和天機營血水滿身的將軍們一起退下。 洛勇突發(fā)急病確實讓他們擔憂,因為總有人會把這種事和不祥聯(lián)系起來;迷信的說法會讓在血水里奮戰(zhàn)多日的士兵們惶恐,使軍心受到強烈的動搖。 此時御花園里依舊微風習習,暖暖的涼風吹動著花的香氣和植物的芬芳,讓人有些放松下來。 待到陸陽君他們走后,許平冷哼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們怎幺看?” 身旁此時只有兩人隨侍,杜宏低頭整理隨程而來的公文和軍報,沒有說話,只是嘴角閃過意味深長的微笑。 孫正農(nóng)站在一旁皺眉沉思著,但細想很久以后,還是搖了搖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屬下不敢妄加猜測?!?/br> “你們兩個家伙!” 許平調(diào)侃地笑了笑,瞇著眼陰陽怪氣地說:“最近總喜歡裝糊涂了。明哲保身是好事,不過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討厭。” “屬下以為……” 杜宏明白主子說的是自己,話語里的不滿也讓他心里一突,猶豫一會兒后,立刻小心翼翼地說:“驍騎將軍雖然年邁,但身子骨一向結(jié)實?,F(xiàn)在病得很是時候,也病得很是合適!” “尤其是猛虎營和蟒蛇營的殘部結(jié)合以后……” 孫正農(nóng)一看杜宏這樣說,也不敢再隱瞞自己的想法;但看到許平面無表情,心里還是有點忐忑,大膽地說:“與其說是突發(fā)重病,還不如說是在最巧的時候發(fā)病?!?/br> “下去吧!” 許平動了動嘴唇,本來想說點什幺,但最后還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 兩人互看一眼,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御花園里,除了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外,再也不見半個人影。 誰都知道許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奢侈和排場,所以丫鬟們也不敢貿(mào)然前來服侍。 空曠的地方再美麗,顯得寂靜壓抑還是讓人有幾分不舒服;再美的風景沒有人來欣賞,總會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孤單。 “洛勇呀……” 許平雖然一臉平靜地躺著,但腦子的運轉(zhuǎn)卻是空前激烈。 所有的場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交織著、混亂著,慢慢地讓疑惑和猜想都變得有脈絡起來,勾勒出的場景總是讓人倍感無奈和恐懼。 天機營的橫空出世、天武營的突然集結(jié),現(xiàn)在連猛虎營和蟒蛇營的余部都已經(jīng)到來,朝廷的兵馬也算是陣容龐大。加上惡鬼營的話,朝廷投入戰(zhàn)斗的軍馬已經(jīng)快有二十萬了。 津門的周家軍也把所有的兵力拿出來,不管是莫坤的四萬大軍、叛變的餓狼營兵馬,或是戰(zhàn)斗力強悍的周家軍嫡系,似乎除了鎮(zhèn)守東北的破軍營之外,所有該來的都來了。 這還是平叛之戰(zhàn)嗎?這根本就是開朝大營之間的混戰(zhàn)了! 功勛卓越的大將、隱藏二十余年的兵馬、倍受委屈的開朝大軍,似乎超越了二十年的太平盛世,在這一刻把他們的榮譽、委屈、煎熬和不滿一起釋放出來;用戰(zhàn)斗來證明他們還活著,再次用戰(zhàn)爭來向世人宣布他們的存在。 朱允文一開始并沒有將紀龍視為最大的威脅?,F(xiàn)在再回過頭來看,朝廷的一連串運作顯示皇家最大的顧慮不是紀龍的反叛,而是來自開朝之戰(zhàn)遺留下的問題:功勛卓著的將軍和浴血奮戰(zhàn)的士兵們。 津門不過是個牽引一切的舞臺、一個供這些桀驁不馴的老兵發(fā)泄的舞臺! 因為在不知不覺間,他們的功勛、傲性已經(jīng)影響到朝廷的正常運作了。 雖說不少老兵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但戰(zhàn)功赫赫的他們在地方上卻是官員不敢得罪的勢力;朝堂之上也隨處可見這些老兵帶來的影響,他們有著比其他人更高的威信和資歷。 用他們浴血奮戰(zhàn)時的強硬態(tài)度來阻礙朝廷的政策、影響朝堂之上的公平、庇佑他們的子孫為禍一方,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成了大明最大的禍害。 甚至在有些地方,這些老將們的子孫為所欲為,而地方官員顧及他們的戰(zhàn)功不敢管束。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開朝后越來越多的問題也讓朝廷倍感頭疼! “戰(zhàn)爭,只有規(guī)模宏大的戰(zhàn)爭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紀鎮(zhèn)剛看似瘋瘋癲癲,但別有意味的話卻像夢魘一樣的先知。雖說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解釋這場戰(zhàn)爭泌須存在的理由。 “你來了?” 許平的思緒都在這已經(jīng)完成的陰謀之中來回蕩漾著,當聽見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走近時,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 輕挪蓮步細無聲,小巧的腳步每走近一步都盡顯婀娜之姿,一身潔白無瑕的長裙看似一塵不染,但在飄舞的裙袖間,卻有幾滴讓人厭惡的血腥破壞這份純凈。 飄逸的白裙配上綠色的飾物,顯得既純潔又充滿貴氣,靈動的身影讓人感覺到一種融入自然的愜意。 三千青絲細長而又柔順,雖說只是簡單地梳理了一下,但在簡約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一雙水眸明亮而清澈,深邃黝黑有著說不盡的睿智。堅挺的鼻子,未抹胭脂卻嫣紅動人的櫻桃小口,看似普通的五官卻組成沉靜似水的美貌。再加上白皙如玉的肌膚,如靜水明月般的安寧,美得似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純凈。 大家閨秀的溫婉、小家碧玉的靈動,在她身上結(jié)合得無比完美,美得讓人無法找出一絲的瑕疵。 “太子殿下!” 童憐輕盈地走到許平的面前,慢慢地放下了一壺酒水,細語溫聲地說:“您似乎也想明白了!” 聲音宛如三月春風,似乎在一瞬間就能吹去心里所有的陰霾,但靈動的眼眸卻不時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讓人有些放松,卻也感覺到被窺破的不舒服! 深邃的眼眸透出能洞穿一切的光芒,總是會讓人感到自己像是赤身裸體一樣,把所有的思想都暴露在她面前,沒辦法保留自己一丁點的秘密! 絕世的容顏讓人為之一滯,嫻靜如水的氣質(zhì)更是不遜色于任何皇家女子,但許平卻對她深不見底的智慧有幾分恐懼。 看了看桌上的酒水,他有些嘲諷地笑道:“久聞大名了,紀龍手下的能人,誰曾想過會是如此美麗的女子?!?/br> “但你似乎并不驚訝我會在直隸。” 童憐溫婉地站在一邊,笑盈盈地說:“為什幺不問問我,偏偏選擇在這時候自投羅網(wǎng)?” “我倒是在想,禁軍為什幺沒把你丟進大牢里,而是像賓客一樣讓你自由行走?” 許平的話充滿自嘲的味道,面對童憐這樣一個女人,即使不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也會產(chǎn)生和她傾談的沖動。 童憐確實是朝廷的頭號欽犯,但面對她的時候,卻很難有將她折磨一番的想法。 童憐笑了笑沒說什幺,很熟練地為許平斟滿一杯美酒,似乎兩人之間并沒有過往的仇恨,也不是站在敵對立場的兩個人,而是跟很體貼的知己談論風月;沒有任何血腥,也不帶有任何怨恨,輕松得讓許平有些不自在了。 童憐見許平一副鎮(zhèn)定自如的樣子,但眼里還是有著極度敏感的戒備,小手拿起酒杯,優(yōu)雅地晃了兩下,有些頑皮地笑道:“殿下,難道你覺得我會下毒?” “不!” 許平也不知道為什幺,面對她時并沒有自己預期中的仇恨,反而對這智慧深不見底的女人產(chǎn)生空前的興趣,拿起酒杯后坦然笑了起來:“如果你喜歡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不是我時時刻刻都想殺的人了?!?/br> “爽快!” 童憐嫣然一笑,兩人碰杯之后都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輕松的攀談和彼此的微笑,任誰都想不出兩人之間微妙的關系。 佳釀清醇可口,宛如山間細泉般甜美,帶著涼意流入喉間,給人空前的清爽。 酒入口中頓時甘香四溢,許平頓時舒服得嘆息一聲。 他看了看像是來做客訪友般輕松的童憐,還是忍不住說?!傲缪╇m然沒辦法抓住你,但也糾纏得你寢食難安。現(xiàn)在她被我調(diào)走了,你完全可以找個地方隱世,為什幺還要來直隸?難道你真的妄想紀龍能登基大寶?” “柳如雪?確實冰雪聰明,讓人很是頭疼,好幾次晚一步就會栽在她手里!” 童憐搖了搖頭,話語里帶著幾分俏皮地說:“只是她有點太忙了吧?前不久還在江南追殺我,現(xiàn)在又被你調(diào)去深沽,暗地里伺機而動。女人做到這分上,也真是難為她了?!?/br> “你是怎幺知道的?” 許平眼里有些陰狠地瞇了一下,雖然派了歐陽復和冷月前去,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柳如雪率著魔教的殘部在暗處支援。 這事是自己秘密安排的,絕對不可能有別人知道。 “猜的I.”童憐咯咯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樣子還是那幺頑皮、純真。 “說吧,為什幺自投羅網(wǎng)!” 許平感覺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眼下她沒有半點的情報能力,所有的情報網(wǎng)都被朝廷撕碎;但她卻能憑著道聽涂說就把事情想得那幺透澈,這種冷靜又恐怖的聰慧,恐怕世上難尋第二了。 “因為是時候了!” 童憐若有所思地看著許平,輕松又有點平靜地說:“當我聽說猛虎營和蟒蛇營集合完畢、直逼津門時,我就知道該是驍騎將軍生病的時候;而您,大明儲君,平叛督軍也會來直隸了?!?/br> “你真是看得比誰都透!” 許平搖頭苦笑了一下,雖然童憐的表現(xiàn)很是輕松,但總感覺和她說話很耗費精力。 輕松的對話之中總會讓人謹慎得不斷給自己施加壓力,讓自己不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其實我很佩服洛將軍!” 童憐嫣然笑了笑,帶著幾絲恭敬地說:“雖然我沒經(jīng)歷過開朝之戰(zhàn),也沒見過這些高高在上的開朝大將,但四大軍營的故事我也很喜歡聽。照理說,最具才識和認知的應該是用兵出神入化的哮定將軍莊煉英。但事實上,我認為最有大智慧的卻是驍騎將軍。在巨大的權(quán)勢和榮譽面前,他冷靜得讓人毛骨悚然,舍棄的時候更是斬釘截鐵。甚至每次想起都讓我有些害怕,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一旦成為敵人的話,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br> “愿聞其詳!” 許平心里早就有底,但還是愿意一邊品著美酒,一邊聽著她宛如天籟的聲音;聽這位自己怨恨許久、又佩服許久的絕色女子,訴說她獨到的想法。 童憐會心一笑,抿了抿酒水后,難掩敬佩地說:“開朝之時,四大軍團全都封官進爵,四大上將更是風光無限。不過那時的洛將軍就懂得急流勇退,放棄一切的榮譽和權(quán)力,只為求得余生平安?,F(xiàn)在皇上請他出馬,他并沒有仗著輩分和資歷婉拒,也不敢推托年邁而拒絕長途跋涉,而是在朝廷的運作下,以一副高調(diào)的姿態(tài)再次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因為他知道朝廷現(xiàn)在需要他這幺做?!?/br> “然而,他知道他的目的卻不是平定叛亂?!?/br> 許平眼神一瞇,眼里閃過痛苦也閃過無奈,冷笑著說:“朝廷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他的作用是把這場戰(zhàn)爭推進水深火熱之中,讓這場戰(zhàn)爭注定不能以和平的方式解決。洛勇所做的事不是為了所謂平叛的勝利,而是推波助瀾讓殺戮更加劇烈,讓雙方找不到任何退路,只能選擇傾盡全力殺掉對方?!?/br> “這就是天機營連連失利的原因?!?/br> 童憐嫵媚地笑了笑,帶著幾分調(diào)侃說:“不知道殿下看明白一切后,覺得是紀龍的叛變危害大,還是圣上的心狠手辣更加駭人?不得不稱贊驍騎將軍的大智慧,即使不用明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圣上需要他做什幺,也知道他該怎幺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晚年之樂。” “這個不是我能評價的!” 許平看著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絕色的容顏、婀娜的身姿,如此尤物在前卻沒有讓自己產(chǎn)生任何色欲,心里只想和她的靈魂進行交談。 或許有些話題只有自己和她之間才能盡情攀談,甚至一些枕邊之人都難以談得如此盡興、如此透澈。 許平不愿意過多去評價朝廷和老爹的是非,馬上轉(zhuǎn)移話題,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現(xiàn)在更想知道的是,為什幺你會選擇來自首?津門現(xiàn)在還沒到一敗涂地的時候,你完全可以選擇再去投靠紀龍,幫助他抵御朝廷的圍剿?!?/br> “津門現(xiàn)在是還沒……” 童憐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自嘲說:“但紀龍一開始已經(jīng)敗了,從一開始他就敗得很徹底。從京城之亂后退守津門開始,我就知道他登大寶的夢想不可能實現(xiàn)。也知道他絕不是朝廷、更不是圣上的對手?!?/br> “為什幺?” 許平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童憐的話總是讓人那幺期待。似乎她早就看透一切,甚至有的事她比誰看得都明白。 “因為那時他不敢放棄津門,揮師京城!” 童憐的話里有點輕蔑,但也有點說不清的酸楚和嘲諷:“那時如果他肯聽我的話,帶著周家軍揮師京城的話,朝廷一時半刻難有招架之力,即使禁軍想勤王也難上加難。但他卻不敢放手一搏。后來還妄想著擒住你來和朝廷談判,這想法太天真也太懦弱了?!?/br> 童憐眼神瞇了一下,省略了一些話,感慨萬分地說:“紀龍是一個絕頂?shù)臋?quán)臣,喜愛玩弄陰謀和權(quán)術的朝堂是他最好的舞臺。然而他根本沒有一顆梟雄的心,也沒有傲視蒼生、舍棄自己的覺悟,更沒有君臨天下的氣魄。如果他有圣上一半的雄才大略和決絕,恐怕這時也不會被朝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你為什幺要幫他?” 許平沉吟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童憐的話很對! 她的目光很長遠,也把事情看得很透澈。一開始洛勇也是那樣蔑笑,嘲笑紀龍沒有一個梟雄的膽略和毒辣。 童憐的看法已經(jīng)很清晰了,但她沒有把話全說出來:到了這地步還妄想生擒太子和朝廷談判,他根本沒有君臨天下的氣魄,沒有上位者的殘酷和無情。 “因為我曾經(jīng)很愛他!” 童憐的語氣充滿哀怨,也充滿隱隱的怨恨:“但現(xiàn)在我知道這種愛是畸形的,也是不該存在的。因為他是我的父親,我那個曾經(jīng)恨得想讓他下地獄的父親。” “是嗎?” 許平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有些同情地看著眼前黯然神傷的女人。 或許有時候也想同情自己,帝王之家的生活總是充滿權(quán)謀,實在太讓人疲憑了! “一切也該結(jié)束了。” 童憐的自言自語很是詭異,因為平叛之戰(zhàn)還沒結(jié)束,朝廷已經(jīng)著手收集紀龍的罪證,說明朱允文一開始就把紀龍視為手上的棋子,根本沒把他當成真正的對手。 塵封多年的罪孽一一浮出塵世,當年的權(quán)臣,最陰暗的一面被人不斷挖掘。 包括紀龍少年時的勃然心動、當年對童憐母親的凌辱和愧疚。 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了。這場陰謀中,似乎大家都是受到控制的棋子。即使是紀龍也按照黑暗中的軌跡前進著,雖然身不由己,卻又那幺無奈。 開朝大營桀驁不馴的兵將們已經(jīng)被送進津門這個戰(zhàn)場之中,這場陰謀會伴隨著一條條人命的消逝,在殘忍無情中有一個完美的收尾。 皇權(quán)的可怕呀,朱允文高高在上,手握著乾坤主宰這一切,手指輕輕一點就讓人身不由己地成為他的棋子,為他編織著一場預期之中的戰(zhàn)爭;為了他的權(quán)力、為了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清洗。 多年的構(gòu)想、密不透風的安排,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塵埃落定,等的只是朝廷為這場戰(zhàn)爭總結(jié)出一個美好的謝幕。 “殿下I.”童憐感覺氣氛太壓抑了,空氣中的陰霾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馬上打破沉默,微笑著說:“民女在這里還是先恭喜你了,現(xiàn)在獨掌軍機大權(quán),日后這平叛之功會讓您在朝堂上的威信空前高漲。圣上雖然圣心獨裁,但對您也是關切倍至。他是個鐵血的皇帝,也是一個好父親!” “你覺得我會高興嗎?” 許平有些自嘲地反問一句。 洛勇這老狐貍很聰明地選擇最好的時間生??;他把一切都布置完成了,但是他不敢貪圖這個天大的功勛,因為老爹的眼睛隨時盯著他的舉動、他的想法。 功高震主是臣子最大的禁忌,洛勇深明這個道理;已經(jīng)在開朝之戰(zhàn)中功勛卓著的他,不想步上紀中云的后塵,要不然他也不會一開始就選擇卸甲歸田了。 “童憐!” 許平感覺身心無比疲憊,嘆息一聲后閉眼問道:“說吧,你來這里有什幺目的?你曾經(jīng)是我最想殺的人,現(xiàn)在和你聊天,你的話雖然讓我感覺難堪,但也特別輕松,不過這不是讓你活命的理由?!?/br> “我知道!” 童憐并沒有半分驚訝,而是緩緩點了點頭,滿面輕松地說:“就算你肯放過我,以圣上的心思,他也不會讓我活在世上。童憐一開始就沒打算活命,只不過是想在最后關頭做點什幺,證明自己活過!或者說,我想看看這場權(quán)謀最后會是以什幺樣的方式收場!” “你覺得以前活得很假、很痛苦吧!” 許平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直壓抑的腦子似乎也有點疼痛了,忍不住有些諷刺地說:“痛恨的父親、為了贖罪而寵愛你的父親、帶給你和你母親不幸的父親,你卻在不知不覺間愛上這個罪人,一個你不可能愛的人!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丨?!?/br> “是!” 童憐并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欣然笑了起來,以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 “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經(jīng)過去了。我已經(jīng)不愛那個曾經(jīng)憐惜我的男人,也不恨那個帶給我不幸的父親。或許有的事比做夢更加飄渺,假到讓你不覺得這是真實的!” “很想得開嘛?!?/br> 許平嘖嘖調(diào)侃著,話里依然有著諷刺的意味。 “想不開,那您覺得我該干什幺?” 童憐溫柔地笑了起來,嬌笑中帶著些玩味地說:“是該找個地方自盡?或是悲憤地選擇與紀龍同歸于盡?我不想死得那幺窩囊,也不想再為他做什幺了。我只想找個能陪我談論這一切的人說說話,想好好地輕松一下。找個人聊聊天或許是最好的辦法?!?/br> “你覺得我是最適合的?” 許平對于她的平淡感到幾分意外,畢竟人生經(jīng)過這樣的大起大落,如此悲劇又戲劇的過程,即使一個大男人都會崩潰。但她為什幺卻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輕松得讓人有些適應不了。 “算是吧!” 童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笑咪咪地說:“我感覺我們之間會有很多的話題,有些話或許只有我們之間能說。事實上一開始我對殿下也是有幾分好奇,但大多數(shù)還是因為你那些古怪的作法。雖然那些威力強大的炮火讓我很是意外,我相信圣上也會驚訝萬分,但這并不能影響津門的大局。從一開始你做的事便離經(jīng)叛道,但總是把利益放在長遠的未來,而不是急利眼前,讓我感到奇怪,也很有興趣。” “我不需要你夸獎I.”許平此時對于自己無法掌控的狀態(tài)也是倍感無力,自嘲地笑道:“我做的事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更不需要你們所謂的理解?!?/br> “您需要好好地休息了!” 童憐款款地站了起來,道了個福,柔聲說:“殿下看來比誰都累,或許睡一下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辦法。童憐在此隨時恭候,等待您的處置?!?/br> 這話要是由別人口中說出,或許會有挑逗甚至勾引的意味;但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感覺上童憐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她或許也想知道這次叛亂的結(jié)局,想在這里見證一個對朝廷,或者對皇家來說最完美的結(jié)局。 話音一落,童憐就款款退下,回到為她準備的廂房去休息。 輕松隨意的模樣完全不似一個重罪在身的欽犯,而像是一個認識多年的知己,讓人無法對她產(chǎn)生預期中濃郁的怨恨! 許平看著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眼前,沉默著也不知道該說什幺。 最近確實是累了,太累了!如果什幺都想不出來的話,或許自己還是那幺熱血沖動;但現(xiàn)在想通一切,總有一種空虛和痛苦在心里糾纏。說不出原因,也說不出那種難受的滋味! 不管是為了軍務而日夜不停地持,親力親為地處理柳叔所留下無法彌補的空缺,全力代替他的位置而事必躬親;還是身處在這場陰謀之中,神經(jīng)隨時緊繃著,在戰(zhàn)爭之中的感悟總是讓人那幺難受。 面對一個完美的陰謀,總感覺人性和生命脆弱得讓人心疼。 隨時警覺的思路和不斷建構(gòu)的思維,一步步解析皇家這場陰謀給人的震驚,一切都那幺壓抑、那幺冷酷無情,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似乎很難在心里找到一點安詳?shù)牡胤剑屪约撼槌錾?,享受往日愜意而輕松的自在,讓身心得到最大的釋放! “童憐呀!” 許平默默地念叨一句,再次閉上眼睛。 面對這個女人,真不知道該怎幺去怨恨她!感覺上她就像一本不完的書,蘊藏太多的智慧、太多的洞悉;只是次見面就讓人不得不去正視她嫻靜的外表下,那讓人恐懼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