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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黑化仙尊 第79節(jié)

    一雙清瘦修長、白皙勝雪的手拿起信件,輕而易舉將封印打開。隨著信紙抖動,露出一截烏黑筆直的發(fā)、薄涼精致的唇、筆直高窄的鼻,和一雙極盡工筆的眼。他眼瞳烏黑,神情倦怠,睫毛微微向下垂著,一目十行看完了信。

    慕策剛掃到言適的名字就想扔下,但是他看東西快,在動作之前就已經(jīng)掃到了后面的內(nèi)容。他注意到“十九”這個數(shù)字,微微停頓。

    慕策抬眼,意興闌珊的眼睛里終于有了些情緒。

    “十九……”

    ·

    江少辭走在及膝高的雪地里,一邊走一邊吐槽:“住在這種地方到底圖什么呢?出行不方便,練武不方便,生活也不見得方便。里面出不去外面進(jìn)不來,有意思嗎?”

    自從一個月前進(jìn)入北境開始,入眼便全是冰和雪。雪地里找路其實比沙漠還難,而且看久了傷眼睛。他們跋涉許久,終于找到了沂山西麓。

    然而找到山脈只是開始,他們要在白茫茫的雪山里,尋找一支只有手掌大的花。佛葉蓮是淺白色的,和冰雪的顏色很像,混在雪地中,不走近根本看不見。

    牧云歸在雪地里行走稍微輕松些,積雪松軟,深可及膝,可是她踩在雪上,只壓下去薄薄一層。牧云歸用劍鞘震開前方的碎冰,說:“省點力氣吧,早點找到佛葉蓮,我們才能出去。”

    幸好牧云歸這段時間修為提高很多,有靈氣護(hù)體,寒暑不侵,全天待在雪地里也不冷。牧云歸躍過一道冰隙,問:“言語冰說北境常年寒冬,積雪不化,修士在這種環(huán)境中都舉步維艱,那普通人要怎么存活呢?”

    “所以凡人在北境是最低等級的血統(tǒng)。”江少辭說,“慕家不知道腦子有什么病,一定要留在這種地方。這里環(huán)境惡劣,僅是最基礎(chǔ)的衣食住行就要耗費大量能量,為了讓他們眼里有資格保存的血脈流傳下來,他們給人劃分了三六九等,高等人和高等人聯(lián)姻,低等人和低等人雜居,跨階級結(jié)合被視為恥辱。其中慕家是最高等級,被稱為公族,也叫皇族;其次是有自己傳承的世家,稱為卿族;再次是普通家族,士族;最后,才是數(shù)量最多、人數(shù)最廣的凡人,也就是凡族。因為公族只有慕家,所以唯有慕家往下挑選才被允許,但歷代王妃也全出自卿族幾大姓。言家沒出事之前,便是卿族?!?/br>
    牧云歸若有所思:“難怪霍禮提出娶言語冰后,言家人那樣排斥。原來,北境還有這么根深蒂固的血統(tǒng)觀念。在他們看來,恐怕霍禮是最低等的凡族吧?!?/br>
    “不止?!苯俎o輕嗤一聲,道,“上面那四種分類僅針對北境內(nèi)的住民,對他們來說,世界上的人分為外人和北境人,北境人中又分為公、卿、士、凡。外人比北境本土凡人還要低一層?!?/br>
    牧云歸聽著感慨不已:“都流放了,竟然還固守著曾經(jīng)的門第觀念。如果他們只和內(nèi)部人聯(lián)姻,能力豈不是越來越固化?”

    “是啊?!苯俎o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所以言家過了這么多年,依然又弱又菜,只能依靠預(yù)言。他們始終不肯放下身段引入新鮮血液,其實凡人中能人最多,他們要是選取擅長修行的凡人血脈流入言家,不過三四代,言家的弱雞體質(zhì)就能得到改善。但是他們寧愿清高地死,也不愿意被低等血脈污染。”

    牧云歸若有所思,突然問:“既然北境從不和外界來往,那你是怎么與慕家結(jié)仇的?”

    “也不能算結(jié)仇?!苯俎o輕哼,有些嘚瑟,又故作不經(jīng)意地說,“是他們單方面挑釁我。我劍法還行,修為普通,他們聽說后非要來昆侖挑戰(zhàn)我。挑戰(zhàn)便罷了,還輸不起,被我打敗后視為奇恥大辱。呵,敗給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江少辭的語氣欠極了,牧云歸聽著都想打他。以牧云歸對江少辭的了解,他肯定美化了自己。牧云歸無動于衷,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江少辭矢口否認(rèn):“沒有?!?/br>
    “說實話。萬一我們遇到北境人,我也知道該如何轉(zhuǎn)圜?!?/br>
    江少辭哼哼唧唧半天,最后輕飄飄說:“我摘了他們一朵花?!?/br>
    牧云歸默默倒抽一口氣,能被江少辭看上眼的花絕不會是凡品,再加上他作死的性格,牧云歸大概能猜到結(jié)果了:“什么花?”

    “霜玉堇。”江少辭說,“你記得你母親那只簪子嗎?和上面那朵花差不多?!?/br>
    牧云歸明明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聽到這里還是眼前一黑。是她大意了,竟然還是低估了江少辭的作死程度。能被雕刻到玉簪上的花,得是多名貴?

    牧云歸問:“和皇族有關(guān)系嗎?”

    “嗯?!?/br>
    牧云歸咬牙,又問:“言適說你來過沂山。莫非你上次來,就是為了霜玉堇?”

    江少辭突然眺望前方,說:“前面好像有東西,你留在這里不要動,我去看看。”

    江少辭不肯正面回答,但是牧云歸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她捂住眉心,覺得腦子里發(fā)暈。

    蒼天保佑,他們這一路不要遇到北境人吧。牧云歸甚至懷疑江少辭在帝御城的通緝名單里!

    江少辭突然離開,也不光是為了回避話題,他確實看到了東西。江少辭走到巖石后,入眼是一塊冰湖,冰層被凍得十分結(jié)實,里面封印著極光一樣的裂紋。江少辭走上冰層,輕輕皺眉:“剛才明明看到這里有閃光,為什么不見了?”

    他話沒說完,身后忽然揚(yáng)起一陣風(fēng),卷著雪浩浩蕩蕩襲來。江少辭當(dāng)機(jī)立斷躍起,長劍出鞘,劍刃叮叮當(dāng)當(dāng)斬落好幾枚冰錐。

    江少辭執(zhí)劍落在湖心,腳下冰層顏色由白變成深藍(lán),裂紋無規(guī)則交錯,仿佛立于星河。剛才那陣風(fēng)卷起的雪這才落下,大雪飄飄灑灑,露出后面整齊列陣的白衣人。

    為首站著一個錦衣男子,他衣服層層疊疊,寬大的袖子隨風(fēng)飄舞,上面織金浮銀的花紋幾乎要躍出來。他頭上高高束著冠,鳳眼狹長冷漠,看到江少辭,眼睛微微瞇了瞇:“怎么是你?”

    江少辭輕笑一聲,從容地挽了個劍花:“可真是冤家路窄。我就知道,那個老匹夫是故意的?!?/br>
    言適說佛葉蓮在沂山的時候,江少辭就猜到了。言適肯定會借機(jī)給慕家報信,可是,牧云歸需要佛葉蓮是不爭的事實,江少辭沒得選。

    他明知道這里有陷阱,還是不得不來走一趟。結(jié)果,佛葉蓮還沒找到,就先遇到了埋伏。

    慕策原本不想理會言家,但是十九歲這個年齡實在太微妙了,他沒忍住,還是帶人來了沂山。意外的是,言適信中的少女還沒見到,就先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慕思瑤前段時間去無極派,回來后說,冥寒冰莫名融化,封印不知所蹤。慕策猜過江子諭可能沒死,但他沒料到,竟然這么快就見到了活人。

    慕策看著面前這個人,緩聲冷笑:“江子諭,你竟然還敢來北境?!?/br>
    江少辭本著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問:“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報上你爹或者你爺爺?shù)男彰??!?/br>
    “狂妄?!蹦讲吣樔绾偷?fù)]袖,一股精純的法力朝江少辭襲來。江少辭劍尖一點,朝后躍過,冷冷說:“我不想和你打,免得說我欺負(fù)你。你是慕景的什么人?”

    江少辭并非故意激怒對方,他是真的不能動手。他如今的修為還徘徊在三星,一拼法力肯定露餡。最重要的是,他如今修煉的是魔氣,會吞噬修士體內(nèi)的靈氣。他怕自己萬一沒控制住,法術(shù)打到這些人的身上,那梁子就越結(jié)越大了。

    慕策聽聞,臉色越發(fā)冷凝,下手步步緊逼。他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牧云歸,牧云歸本來在等江少辭回來,突然聽到他離開的方向傳來打斗聲。牧云歸嚇了一跳,連忙趕過來。

    慕策一掌擊到冰湖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冰層被炸開,碎屑像炮彈般飛射。江少辭和慕策被氣浪沖擊,各自后退一步站好。牧云歸從巖石后面跑過來,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江少辭和慕策一起回頭,看到牧云歸都怔了下。江少辭拍去身上的碎冰屑,對她說:“這里有群瘋子,聽不懂人話。你躲遠(yuǎn)些,小心被他們波及。”

    慕策用力盯著牧云歸,瞳孔不自覺放大。他看了很久,不可置信問:“言瑤?”

    “你瞎嗎?”江少辭挑起一邊眉梢,涼涼瞥了慕策一眼,“她的年紀(jì),像言瑤嗎?”

    第91章 生父   她離開時,我并不知她懷有身孕。……

    慕策看到牧云歸的那一瞬間,仿佛看到故人站在他眼前。太像了,眉毛,眼睛,臉型,仿佛是那個人的翻版。

    但是慕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她。年齡對不上,長相也不完全一樣,慕策仔細(xì)看時,甚至產(chǎn)生一種這個女子某些五官很像他的錯覺。

    慕策一時恍惚,而江少辭的話無異于一瓢冷水,兜頭潑下。慕策不由仔細(xì)打量這兩人,少女是言適引來的無異,但江子諭是怎么回事?

    慕策看著江少辭驚疑不定,而江少辭的視線也在牧云歸和慕策身上梭巡。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言家人看到牧云歸表情都那樣怪異了,外人看北境人覺得他們都長一個樣,但北境人內(nèi)部是能分出各個家族長相的不同的。牧云歸和言語冰站在一起很相似,和慕策站在一起,容貌也神似。

    冰湖上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牧云歸同樣在打量江少辭和慕策,眼神中充滿懷疑。這個男子是誰?他和江少辭認(rèn)識?他們兩人為什么動起手來?

    牧云歸怎么覺得,江少辭又有事瞞著她呢?

    在場三人,每個人都覺得另兩個人有問題。最終,慕策先開口了,他看著牧云歸,口吻近乎有些小心翼翼:“你是誰?”

    “牧云歸?!蹦猎茪w掃過慕策華貴的服飾和身后整齊的護(hù)衛(wèi)隊,問,“閣下可是北境之主?”

    慕策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輕輕一落。這時候,江少辭在旁邊說風(fēng)涼話:“別高興,她的姓氏和你沒關(guān)系,并不是你們這個慕?!?/br>
    慕策神情怔住,他看到江少辭往牧云歸的方向走去,臉色轉(zhuǎn)冷,立刻朝那個方向打去一掌。江少辭避開,頗有些忍無可忍:“你夠了,我一直讓著你,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br>
    慕策不敢對牧云歸說什么,但收拾江少辭卻毫無顧忌。他輕笑一聲,冷冷看向江少辭:“你修為盡失,還敢在此大放厥詞?”

    慕策剛才和江少辭過手,雖然江少辭一直不肯正面回應(yīng),但慕策已經(jīng)試探的差不多。江少辭一定功力大損,遠(yuǎn)不如前,這才會迂回作戰(zhàn)。但凡他有從前一半的實力,絕不會和人站在這里說話。

    江少辭聽到短促地笑了聲:“我就算再不濟(jì),收拾你們還綽綽有余。你父親都不及我,何況是你?”

    慕策掃了牧云歸一眼,薄唇緊繃。這就是慕家的心結(jié),北境皇室的奇恥大辱,江少辭還敢主動提起?他瞇了瞇眼,冷聲道:“剛才你還裝作不認(rèn)識,現(xiàn)在不裝了?”

    “少自作多情。”江少辭挑眉,“我什么時代,你又是什么時代,誰認(rèn)識你?至于你的身份,是我剛剛推測出來的。”

    江少辭剛看到慕策的時候確實沒認(rèn)出來這是誰,后面通過招式和對話,才猜出來這是慕景的兒子,如今北境的皇帝慕策。最壞的情況出現(xiàn)了,江少辭竟然一點都不意外。言適說得對,這一關(guān)他總要面對,遲與早罷了。

    江少辭和慕策說話時,牧云歸一直靜靜看著。根據(jù)兩人話中的信息,不難猜出這位男子便是北境之主慕策,看起來和江少辭積怨頗深。牧云歸心中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剛剛才祈禱過不要遇到北境之人,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就遇到了最大的那位。

    牧云歸不想探究慕策對她奇怪的態(tài)度,平靜打斷另兩人的爭鋒:“北境陛下,無意冒犯,我們受言適族長指引,前來沂山尋找佛葉蓮。請陛下行個方便?!?/br>
    慕策聽到牧云歸用這么生疏的語氣和他說話,內(nèi)心五味雜陳。慕策沒有再理會江少辭,看向牧云歸,問:“你今年多大,何時生辰?”

    牧云歸輕輕偏頭,目露防備:“陛下問這個做什么?”

    慕策盡量用平和的口吻說:“如今并不是佛葉蓮開放時機(jī),你要想摘取佛葉蓮,還需要再等半年。你的長相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若確定無誤,我可以讓人幫你找佛葉蓮?!?/br>
    牧云歸沒想到半年后才到佛葉蓮花期,這半年住在沂山顯然不現(xiàn)實,他們總是要進(jìn)城鎮(zhèn)落腳。而沂山氣候惡劣,附近成規(guī)模的城市,唯有帝御城。

    他們只是想凈化破妄瞳而已,沒必要得罪帝御城的主人。牧云歸沒有再排斥,而是回道:“我今年十九,生辰在三月。”

    三月……慕策推算時間,心快速跳動起來。他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忽然害怕了:“你母親在何處?”

    “母親在我十五歲那年亡故,葬于南海?!?/br>
    慕策聽到“亡故”這兩個字,瞳孔緊縮:“她死了?”

    牧云歸輕輕點頭。她遠(yuǎn)遠(yuǎn)看著慕策,其實大概已經(jīng)猜出來了。

    慕策剎那覺得世界晃了一下,寒風(fēng)侵骨,天地褪色,北境的雪驟然變成黑白。她離開時,他有過怨,有過悔,也曾賭氣地想既然她走了,那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墒撬麤]有想到,她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過了很久,慕策才問出來:“南海哪里?”

    “天絕島?!?/br>
    ·

    北風(fēng)呼嘯,三只美麗潔白的靈鳥引頸啼鳴,飛快掠過雪山,往帝御城飛去。靈鳥身后拉著一輛華美高大的車駕,說是車駕,其實和一座宮殿差不多。宮樓有三層高,裝飾精美,空間廣闊,檐角掛著淺金色的鈴鐺,在風(fēng)中叮當(dāng)作響。

    一行穿著白衣的女子跟在牧云歸身邊,輕輕推開一道門:“姑娘,這邊請。一個時辰后到帝御城,請姑娘在此將就片刻?!?/br>
    牧云歸目光掃過前面的屋子,并不動彈:“他呢?”

    白衣女子們交換視線,臉上表情似有隱忍。為首的女子說:“江仙尊在另一邊休息。帝輦里十分安全,姑娘盡可放心?!?/br>
    自從慕策聽到牧笳死于天絕島后,他就再沒說話,轉(zhuǎn)身很快消失了。他身邊的絕色女子們將牧云歸引到車上,說要帶她休息。

    牧云歸見江少辭沒什么異常,才將信將疑上車。但是拐了幾個彎,兩人突然走散了。牧云歸心懷警惕,看到陌生的屋子并不肯進(jìn)去。

    為首的女子見狀,只能說道:“姑娘放心,您和陛下有淵源,我等絕不敢害您。陛下如今心情……不太好,暫時沒精神說話。您在此稍等片刻,陛下應(yīng)當(dāng)很快就過來了?!?/br>
    牧云歸目光中依然豎著寒冰,冷冷問:“你們到底是誰?”

    為首的女子朝后掃了一眼,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等人都走開后,女子停在走廊里,看著牧云歸,目光似感似懷:“我名項雨潼,乃雪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恕臣冒犯,您和您的母親,真的很像?!?/br>
    牧云歸輕輕偏頭,問:“你認(rèn)識我的母親?”

    “自然?!表椨赇f道,“她是上一任雪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陛下身邊最受信任的護(hù)衛(wèi)。我剛?cè)胙┮滦l(wèi)時,沒少蒙她照拂,我能走到今日,多虧了她?!?/br>
    牧云歸早就有猜測,但是等真的面對時,她還是覺得慌張。牧云歸定了定神,問:“我母親和慕策陛下……”

    “言瑤是陛下身邊跟得最久,也最受寵的護(hù)衛(wèi)。她在陛下還是皇子時就已經(jīng)進(jìn)宮了,從陛下剛登基時風(fēng)雨飄搖到如今山河穩(wěn)固,都是她陪伴在陛下身邊。一千多年了,我們都以為,帝御城新任王后會是她?!?/br>
    牧云歸聽到項雨潼的話,眸光動了動:“可是,我母親并不叫言瑤。”

    項雨潼略有意外,忙問:“她叫什么名字?”

    “牧笳?!?/br>
    項雨潼聽后茫然,她仔細(xì)想了想,最終搖頭:“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這多半是她失蹤后的化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