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仙尊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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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但牧云歸卻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內(nèi)海、外海,至于天絕島在什么位置……夫子沒教過,長老也沒說,可能他們也不清楚吧?!?/br> 天絕島?少年皺起好看的眉,過了一會,又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啟元四千二十年。” 江少辭神情微怔,隨后問:“前一個紀(jì)元是什么?” 這個牧云歸知道。雖然他們出生在啟元,一生下來就要面對稀薄的靈氣、緊缺的資源、惡劣的環(huán)境,但并不妨礙他們向往曾經(jīng)那個繁榮昌盛的修仙界。牧云歸眼睛里含了光,說:“是天醒紀(jì)元。” 和他的猜測一樣,江少辭怔松,片刻后,輕輕一笑:“竟已過了這么久?!?/br> 他被封印時,正值天醒四千四十年的春天,他去極北之境取了慕家的圣花霜玉堇,供師尊沖擊境界。但是回去后,迎接他的卻是同門刀劍。 原來,都一萬年過去了。 他的笑聲短促又清冷,不像是高興,更像是諷刺。牧云歸小心地看著他,試探問:“你是誰呀?” 牧云歸想問好久了。但是這個少年看起來脾氣不太好,剛才一直抓著她問問題,牧云歸也不好意思打斷?,F(xiàn)在找到了機(jī)會,她終于問出來了。 “我?”少年眉目清絕,漆黑的眼眸里燃燒著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狂和仇恨,“叫我江少辭吧。” 江少辭……牧云歸在心底默默念這個名字,問:“你不是天絕島的人?” 江少辭回頭,眼睛里又浮現(xiàn)出若有若無的殺意:“怎么了?” 少辭是他未加入昆侖宗時使用的俗世名字,拜入仙門后,接引人給他賜名子諭。他在修仙界的那些年,天下無人不知江子諭,但是卻少有人知道少辭這個名字。 連他的師父、好友、未婚妻都不曾留意過,所以江少辭才敢報出姓名。沒想到,這個凡人少女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少辭再次動了殺機(jī),她竟然對他的名字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莫非她認(rèn)識他?江少辭手指慢慢曲起,隨時準(zhǔn)備動手。 一萬年雖久,但是對于他那些死對頭而言,也不算太漫長。那些人多半還活著,并且位于權(quán)勢和力量的巔峰,江少辭修為盡毀,如今的他對上故人,絕對不是好事。 他不能讓任何人泄露他醒來的消息。 江少辭都要出手了,然而意外的是,面前少女的眼睛卻驟然亮起,她彎了眼,笑著對他說:“太好了,這些年島上只有我一個外姓人,做什么都孤零零的,現(xiàn)在終于有你了。你是怎么找到天絕島的?外面是什么樣子?我還沒見過島外的世界呢?!?/br> 牧云歸注意到江少辭的手,好奇問:“你的手怎么了?你要拿什么東西嗎?” 江少辭松開手指,輕輕捏了捏精致漂亮的關(guān)節(jié),說:“沒事。這個鬼地方不安全,先出去吧?!?/br> 牧云歸應(yīng)好,她也是這樣想的。牧云歸轉(zhuǎn)身往外走,江少辭從冰塊上起身,才走了兩步,忽然摔倒。 牧云歸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去扶他:“你怎么了?” 江少辭一手撐著冰層,另一手從唇邊劃過,狠狠擦去嘴角的血。他口吻不善,冷冷道:“無事。前方帶路?!?/br> 牧云歸看著江少辭蒼白的臉、染血的手,怎么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但是江少辭自尊強(qiáng),無論如何都不肯讓牧云歸扶。牧云歸沒辦法,只能站起身,放慢了前進(jìn)速度,說:“外面有毒齒鱷,洞里可能還有其他魔獸,你自己小心。” 江少辭醒來片刻,已經(jīng)聽到許多個他不懂的詞了。天絕島,毒齒鱷,魔獸,俱前所未聞。江少辭沒有表露出來,他沉睡了一萬年,對外界一無所知。如今的修仙界似乎和從前不太一樣,在摸清環(huán)境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江少辭無聲瞥了前方那個背影一眼,少女一無所知,還在認(rèn)認(rèn)真真帶路??丛谒€有利用價值的份上,再多留她幾天。 牧云歸本來防備著洞xue里還有其他高級魔獸,但是幸好,除了一個奇怪的陣法和躺在冰塊中的江少辭,此外再無他物。眼看前方就是洞口,牧云歸握緊了劍,悄悄提醒江少辭:“前面就是毒齒鱷,你小心些?!?/br> 話音未落,平靜的水面突然竄出一道黑影,一張腥味沖天的大嘴徑直朝牧云歸撲來。怪物嘴里長著三層崎嶇細(xì)密的尖牙,牙縫中還能看到血rou沫。牧云歸用劍架住毒齒鱷,對身后人大喊:“我攔住它,你快點走?!?/br> 江少辭默默看著少女的動作,他早就發(fā)現(xiàn)水底下有波動,他以為牧云歸知道,結(jié)果她竟然不知道。江少辭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她不是修士,而是個尚未打通星脈的凡人。 凡人聽不到水下的動靜,勉強(qiáng)也能理解。 牧云歸和毒齒鱷對峙,她猛地抽劍,毒齒鱷因為慣性沖到后面。借著這片刻的空隙,她回頭對江少辭說:“從右邊那條路走,路上小心角落,不要靠近水面,快走。” 牧云歸見江少辭不動,以為江少辭嚇傻了。其實,江少辭也覺得牧云歸是傻子。 江少辭自從修道以來,無論比試還是獵殺,從未站在別人后面。但是現(xiàn)在他卻被一個女人護(hù)在身后,她還屢次攔住那只丑的可憐的鱷魚,不斷催促他離開。這種感覺……江少辭無法形容,只能說很新奇。 江少辭忍無可忍,對他的工具人說:“用火龍術(shù)啊?!?/br> 她雖然還未打通星脈,但已入道門,體內(nèi)應(yīng)當(dāng)有靈氣。這種低級又丑陋的水生妖獸,一招火龍術(shù)省時省力,很快就能燒的干干凈凈,連尸骨都不用處理。 牧云歸聽到愣了下,差點被毒齒鱷撲中。她朝旁邊滾開,詫異地看向江少辭:“你說什么?” 等打通一星脈后才能釋放火類法術(shù),但要真正起攻擊效果,少說要達(dá)到二星脈甚至更高。至于火龍術(shù),那是靈氣未枯竭前才能釋放的大型法術(shù),如今已斷絕六千年了。 江少辭是不是在冰塊中凍壞了腦子,他在說什么? 江少辭同樣覺得不可理喻,眼看那個丑東西又撲過來了,他氣得不行,斥道:“別說話了,看前面!” 毒齒鱷皮甲堅硬,狡詐難纏,而且它們有五條足,可以自由在水陸兩地出沒。牧云歸一個未成星的凡人,純靠力氣對抗毒齒鱷實在太吃力了。牧云歸和毒齒鱷糾纏,不慎被它的尾巴絆倒。牧云歸手掌在地上蹭破了皮,血腥味吸引來更多魔獸。牧云歸心道不好,正要爬起來,毒齒鱷已經(jīng)張大嘴朝她沖來。 腥臭味撲面而來,牧云歸舉起劍,打算舍一條手臂硬拼。在毒齒鱷即將咬住她時,牧云歸另一條胳膊忽然被人握住,隨即一陣大力傳來。 牧云歸被人粗暴地拉到后面,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wěn)。江少辭實在忍無可忍,他拉起那個蠢貨,抬腿,一腳揣向毒齒鱷的血盆大口。 牧云歸眼睛瞪大,慌忙道:“快……” 她想提醒他趕快停下,毒齒鱷牙齒堅硬且有劇毒,即便是二星修士都會被瞬間咬碎。然而她才開了個頭,就看到毒齒鱷被踢斷了牙,噼里啪啦摔到后面,撞塌了好幾塊石頭。 “……收腿……” 牧云歸木然地睜著眼睛,無法理解她看到的事情。江少辭身上明明沒有靈力波動,他要么受了重傷修為盡毀,要么根本就是個未修煉的凡人,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該出現(xiàn)一腳把號稱海中殺手、讓無數(shù)修士聞風(fēng)喪膽的毒齒鱷踹飛的情形。 江少辭側(cè)踢時,腿抬得又高又直,腰腹穩(wěn)定,氣息悠長,可見核心力量很穩(wěn)。而且他出腿的速度和準(zhǔn)頭相當(dāng)好,絕不是隨便練一練能達(dá)到的。 牧云歸咬唇,再次懷疑,她到底救了個什么人出來? 第3章 變化 修士已從世界頂端墜落,成了新霸…… 江少辭收回修長的腿,他被挖了劍骨,抽了經(jīng)脈,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還是太激烈了。江少辭胸腔里涌起血?dú)?,入星脈的位置劇烈疼痛。 但江少辭什么也沒表現(xiàn)出來,他的表情依舊高傲冷淡,不可一世。他輕輕瞥了眼傻站著的牧云歸,諷道:“你師父到底是誰,不督促你結(jié)星就算了,連基本的拳腳功夫都不教你?” 牧云歸嘴唇動了動,頗為冤枉:“哪有,我每天都修煉六個時辰,從未疏忽過結(jié)星。” 江少辭意外地挑了下眉,隨即冷笑:“那更可怕了?!?/br> 看她骨齡已有十八,十八歲了,每天修煉六個時辰,竟然連最簡單的一星脈都沒有打通。江少辭被封印的時候還沒有過二十歲生辰,他在她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修到五星玉衡脈,劍道天下第一了。 這就是如今修仙界的未來? 牧云歸被江少辭那種眼神氣得不行,她雖然還沒打通星脈,但修為一直是同門中數(shù)一數(shù)二,怎么到了江少辭這里,就像是一個廢物一樣?牧云歸不忿地反駁:“我雖然沖擊結(jié)星失敗,但是已經(jīng)夠到天樞星的門檻,打通一星脈近在眼前。島上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中,除了南宮玄師兄和東方漓師妹,就屬我修為最高?!?/br> 江少辭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看來修仙界確實完了。 牧云歸正要說什么,忽然瞥見墻對面水波粼粼,隱約有陰影在動。影子在動?牧云歸猛地反應(yīng)過來,用力推開江少辭:“小心……” 一只毒齒鱷突然從巖壁上撲來,正對江少辭的后背。牧云歸將江少辭推開后,變成她自己暴露在毒齒鱷的獠牙下。牧云歸瞳孔本能放大,這么近的距離,牧云歸根本避無可避,她甚至都能看到毒齒鱷牙縫里沒有嚼碎的rou塊。 這時,一只手臂橫在牧云歸身前,攔住了毒齒鱷。毒齒鱷感受到獵物自投羅網(wǎng),當(dāng)即重重咬下。江少辭現(xiàn)在沒有靈氣護(hù)體,血rou強(qiáng)度不比一個凡人強(qiáng)多少,他的手臂立刻濺出鮮血,噴了牧云歸一臉。 牧云歸瞪大眼睛,睫毛上掛著血珠,完全失去了反應(yīng)。然而預(yù)料中的碎裂聲卻沒有傳來,毒齒鱷的牙齒刺穿了江少辭的皮膚,卻咬不動他的骨頭。江少辭用被咬住的手臂做支撐,另一只手掰住毒齒鱷的下顎,硬生生把它的嘴撕開。毒齒鱷牙齒還穿在江少辭的胳膊上,發(fā)出痛苦的嚎叫,但是江少辭沒有停,竟然就著這個姿勢把毒齒鱷撕成兩半。 毒齒鱷的慘叫聲回蕩在石洞中,地上滴滴答答流了許多血,踩上去十分粘稠,不知道是江少辭的還是毒齒鱷的。 牧云歸近距離看著這樣殘暴的一幕,不知道該心疼被撕裂的毒齒鱷還是該心疼江少辭的手臂。毒齒鱷已經(jīng)徹底斷了氣,江少辭隨手把碎rou扔到地上,緩慢活動自己的手指。血痕從他臉上流過,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到下巴尖,晃了晃,驟然滴落。 他渾身都是血,但他依然滿不在意,目光凌厲睥睨,帶著不可一世的狠絕。石洞中血腥味沖天,這么重的血味引來了不少毒齒鱷,它們在水里游動,卻沒一個敢爬上來。 牧云歸嘆了口氣,在自己干凈的襯裙上割了道布條,握住江少辭的手。 江少辭身體頓時緊繃,手臂上現(xiàn)出細(xì)長的肌rou線條。牧云歸輕輕按住他的傷口,一邊用白布纏,一邊說:“毒齒鱷的牙齒上有毒,下次不要用手碰了。這里沒有條件,暫且將就一下,等回去后我給你處理傷勢?!?/br> 牧云歸微垂著眼簾,睫毛上的細(xì)血珠落下,沾在她臉上。牧云歸皮膚雪白,杏眼黑亮,但現(xiàn)在巴掌大的臉頰上滿是灰塵和血跡。臟污并沒有折損美人的顏色,反而增添一絲血腥的脆弱感,讓人隱隱生出一種凌虐的沖動。 江少辭盯著她的側(cè)臉,手臂慢慢放松。牧云歸按著他胳膊上的窟窿眼,沒過多久自己也是一身血。她不由嘆氣:“被咬的這么深,傷口里面得有多少魔氣啊。幸好現(xiàn)在是啟元年間,要是在天罰初期你受這么重的傷,一定會被同伴殺了的。” 牧云歸說者無心,江少辭卻暗暗瞇了瞇眼睛。他偏頭,意味不明地盯了她一會,問:“為什么?” 牧云歸發(fā)現(xiàn)江少辭是個很奇怪的人,他動不動語出驚人,但對于很多常識卻一知半解。察覺到牧云歸的眼神,江少辭眼睛都不眨,說:“我剛醒來,很多事情記不清?!?/br> 牧云歸恍然大悟,她想起魚從冷凍箱拿出來時,也會遲鈍一會,江少辭剛從冰里化出來,興許腦子還不太靈光。 看他的相貌氣質(zhì),這多半是某個大家族精心保護(hù)的小公子,自小不識人間疾苦,但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漂流到天絕島上,還莫名被冰封。如果江少辭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那他剛醒來時的行為就解釋得通了。 牧云歸自覺找到了答案,耐心地為他解釋:“魔獸體內(nèi)有魔氣,一旦被它們咬傷,修士傷口上就會纏繞魔氣。如果不能及時處理,魔氣會把修士體內(nèi)所有靈氣都轉(zhuǎn)化為魔,之后被魔化的修仙者就會攻擊同伴,濫殺無辜。天罰初期時,幸存者為了避免全軍覆沒,遇到受傷的修士都是直接殺死的。幸好后來發(fā)現(xiàn)了清理魔氣的方法,只要魔氣沒有滲入心脈,都可以救活,同類相殺的慘劇這才停止。” 江少辭若有所思,終于問出他從醒來就在疑惑的問題:“魔氣是什么?” 牧云歸卡殼了一下,一下不知道該怎么說:“魔氣……就是魔氣啊。六千年前不知為何靈氣開始枯竭,一種奇怪的黑氣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動植物在黑氣中待久了會產(chǎn)生異變,變得兇殘嗜殺,修士一旦將這種氣息引入體內(nèi),也會變成無節(jié)制殺人的怪物。修仙界將這種黑氣稱為魔氣,魔氣興起、靈氣枯竭的那一年,被稱為天罰?!?/br> 江少辭默默計算時間,六千年前,那就是天醒八千年,那時候他已被封印四千年。江少辭想了一會,問:“為何會出現(xiàn)天罰?” 牧云歸割了塊新的布條,覆住他上臂的血窟窿:“不知道,至今這場大災(zāi)難的起因都是個謎??赡苁侨俗遄隽耸裁词虑橛|怒上天,所以天才會降下懲罰吧?!?/br> 江少辭有點明白為什么這一代的年輕人尤其差了。江少辭詢問:“如果天地間充盈著魔氣,那你們?nèi)绾涡逕挘俊?/br> “靠結(jié)界啊。”牧云歸手上動作不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說道,“天絕島外環(huán)繞著結(jié)界,可以將靈氣關(guān)在島內(nèi),但是區(qū)域有限。內(nèi)海還算和平的,外海沒有結(jié)界阻攔,處處都是魔氣,魔獸愈發(fā)兇猛殘暴,三級、四級的高階魔獸隨處可見。島上除了少數(shù)幾位長老,其余人根本不敢去外海。所以天絕島上沒有外人,所有人都姓東方、南宮、西門、北郭,分屬四大家族。十九年前我母親是第一個活著登上天絕島的外人,你是第二個?!?/br> 這也是牧云歸聽到江少辭的名字時,一下子就辨認(rèn)出他不是本地人的原因。 牧云歸的話和江少辭的猜測一樣,江少辭默然不語,過了一會,他不耐煩地挑眉:“死不了,別包了?!?/br> “不能馬虎?!蹦猎茪w用力把他拉住,認(rèn)真道,“我們出去時要經(jīng)過漩渦,不知道要在水里泡多久。如果不好好處理,傷口會發(fā)炎,甚至?xí)齺砀嗄ЙF?!?/br> 江少辭只能停住,忍耐地看著自己胳膊被纏得又丑又蠢,牧云歸甚至在繃帶外打了一個蝴蝶結(jié)。江少辭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報仇,暫且忍一會。 反正之后他會殺了她。不會有人知道江少辭身上出現(xiàn)過蝴蝶結(jié)這種東西。 · 牧云歸本來擔(dān)心她被暗流卷到非常遙遠(yuǎn)的地方,但出了山洞后,發(fā)現(xiàn)他們就在祈仙島。 牧云歸意外了一瞬,霎間高興起來,踮起腳尖給江少辭指自己家的方向:“看,那就是我家。” 面前是一灣深藍(lán)的水,海對岸,星星點點的亮光散布在島嶼上。外層水波一樣的巨大結(jié)界環(huán)島而立,不時有魔獸撞在結(jié)界上,在夜色里發(fā)出砰砰重響。再后面,是漆黑的夜幕,繁密的星辰。 島上的人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聲音,家家戶戶安靜如初,壓根沒有人出來查看。夜色里,隱約有一些亮點在高空中閃爍,散發(fā)著和江少辭認(rèn)知中的修仙界截然不同的緊繃氣息。 這是一個常年備戰(zhàn)的地方才會有的氛圍。 一萬年過去,世界天翻地覆。修士從世界頂端墜落,成了新霸主的食物。 江少辭在這里沉睡了一萬年,今日才有機(jī)會仔細(xì)打量這個地方。天絕島呈環(huán)形,外面是深不見底的海洋,也就是牧云歸口中的外海;里面是一灣內(nèi)海,雖然和外面的海連通,但是已經(jīng)平靜了太多。內(nèi)海中央是祈仙島,江少辭和牧云歸所在的地方,就是祈仙島巖石下一個幽暗僻靜的石洞。 江少辭只粗淺掃了一眼,就辨認(rèn)出島上地勢按陣法分布,恰巧島民都是四個姓,聚居位置分別依東南西北排布。江少辭冷笑,什么南宮、東方、西門、北郭,這分明是建島的人為了方便管理,按陣法方位給他們?nèi)〉男?。所謂的四大家族根本不是島民,而是留在天絕島上,專門看守、鎮(zhèn)壓江少辭的獄卒。 天絕島,便是天之盡頭,海之絕境。 江少辭唇邊掛著冰冷的笑意,然而牧云歸沒有注意到江少辭的異狀,她在認(rèn)真尋找回家的路:“已經(jīng)到宵禁時間了,飛舟恐怕停運(yùn)了。船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