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那就叫太醫(yī)吧。 到底妥協(xié)了。 回了宮,太醫(yī)來得很快。 見到江倦,孫太醫(yī)一愣,卻也沒有多問,只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新后不在的這幾日,這位新帝,好似又回到了往昔,他性格里的陰鷙與暴戾顯露無疑,宮中人人自危,唯恐受到遷怒,現(xiàn)在江倦醒了,自然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見過陛下與皇后。 孫太醫(yī)笑著行了禮,下意識走向江倦,恭敬地對他說:皇后,冒犯了,請伸出手。 江倦眨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搖搖頭,解釋道:不是我,你給王爺陛下看看,他又咳血了。 咳血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孫太醫(yī)一聽,忙不迭去給薛放離把脈,只是手才放上去,他又想起什么,神色頗為疑惑。 又咳血了? 這一位,往日也咳過血? 他怎么不知道? 往日弘興帝自覺對離王虧欠許多,一心想要彌補,知道離王的瘋病與頭痛之癥后,便特意讓孫太醫(yī)待在王府上,方便他傳喚。 按理說,這一位出現(xiàn)過咳血的癥狀,孫太醫(yī)是不應該不知情的,孫太醫(yī)皺眉道:陛下,您何時 怎么樣。 薛放離平靜地打斷他,孫太醫(yī)抬起頭,薛放離瞥他一眼,神色很淡,但其中的意味很是明顯。 不該問的就別多問。 猶豫了一下,孫太醫(yī)還是閉了嘴,凝神為他把脈。 片刻后,孫太醫(yī)便了然了,他低聲道:陛下,皇后因為心疾,不可有大喜大悲,您亦是。 這一段時日,您心境沉郁,氣血不暢,后又驟然轉(zhuǎn)變,情緒激蕩,若是咳了血,也不足為奇。 總體而言,就是沒什么事。 甚至薛放離咳了血,還是好事,畢竟氣血都暢通了許多。 江倦聽后,卻還是沒能放下心來。 不論悲喜,薛放離咳血,都是因為他,其實薛放離往日就在咳血,只是好久沒有再犯,江倦幾乎要忘了這一回事,也忘了他身體不好,甚至 命不久矣。 沒有事嗎? 江倦不確定地孫太醫(yī):可是他咳了好多血。 孫太醫(yī)笑道:無事,皇后不必太過憂心。 怎么可能不憂心,好好的一個人,咳了那么多血,江倦擰著的眉心一直沒放下,過了好一會兒,他又問孫太醫(yī):能不能開點什么藥? 補藥也好,什么藥都好,給他養(yǎng)一養(yǎng)身體。 孫太醫(yī)猶豫道:這 薛放離道:沒必要。 有的,江倦堅持道,往日我只是一點不舒服,你就逼我喝補藥呢,怎么到了你自己,就是沒必要了? 要喝的。 江倦一錘定音,才不管薛放離說什么沒必要,他對孫太醫(yī)說:你別理他,我說服藥就得服藥,我們家是我做主,他說話不作數(shù)。 薛放離: 說話不作數(shù)的人只得輕嘖一聲,孫太醫(yī)見狀,哭笑不得道:那就開幾貼藥? 其實非要開藥,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咳血,給陛下補補血也行,孫太醫(yī)斟酌一番,還是報出了一個方子。 沒多久,就有人去煎藥了,孫太醫(yī)也向他們告退。 陵光殿內(nèi),只余江倦與薛放離。 看了江倦兩眼,薛放離捏住他的下頜,抬起他的臉,又在不高興什么。 江倦推開他的手,卻又主動坐到薛放離的腿上,往他懷里蹭,把臉也一并埋了進去。 我不想守寡 江倦的聲音模模糊糊的,之前薛放離一直沒有犯病,江倦也就沒有再想這些事情,可是現(xiàn)在就不行了。 你老是咳血,再咳下去,人要是真的不在了,我怎么辦? 江倦很是低落地問薛放離。 懷中的人抱起來觸感溫軟,而他埋著臉的地方,卻一點一點地讓什么打濕,溫熱一片,薛放離伸手觸來,摸到了淚痕。 薛放離: 實際上,非要說起來,他只咳了兩次血,一次是在佛塔上,一次就是剛才,但正如孫太醫(yī)所說,不過是情緒過于激烈所致。 至于往日的咳血,成婚之時,薛放離只是在糊弄江倦,后面他再佯裝咳血,也不過是有所圖謀,為了讓江倦心軟。 若是與他澄清,就要把往日的謊話也與他說清楚,薛放離皺了一下眉,面上難得浮出幾分一言難盡的神色。 可想而知,得知自己被欺騙,少年會與他鬧成什么樣,也會氣成什么樣。 哭什么。 薛放離低下頭,抵住江倦的額頭,嗓音輕而緩,我怎么舍得放你守寡。你能活一日,我便要活兩日,你能活兩日,我便要活三日我們之間,我定會比你活得更久,這輩子,你都別想守我的寡,你也別想有一日過上沒有我的日子。 你再哭下去,要緊的就不是我咳血,而是你的心疾。 江倦搖搖頭,他也不想再哭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不過聽薛放離提起自己的心疾,江倦有那么一秒的心虛。 他安靜地伏在薛放離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藥終于煮好了,侍女端了過來。 給我吧。 江倦的聲音還帶著點鼻音,他回回只要哭過一場,整個人就都濕漉漉的,氤氳著水汽,可憐得很。 手指捏住調(diào)羹,江倦拿起勺子,低頭吹了好一會兒,親手喂給薛放離,給你喝。 黑乎乎的中藥,氣味一片苦腥,薛放離眉頭動了一下,江倦把藥送至他唇邊,輕聲說:王爺,你得好好喝。 你若是不喝,要怎么比我多活一日? 作者有話要說:蒼天饒過誰。 以前你給咸魚卷灌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這一天owo 第112章 想做咸魚第112天 薛放離: 喝藥倒是無所謂,只是見江倦的睫毛都凝濕一片,薛放離動作一頓,只覺得麻煩。 他喜歡惹哭江倦,卻不是這樣把人惹哭。 薛放離沒有服藥的意思,江倦看看他,有點誤會了。 他以己度人,江倦喝藥是怕苦的,便以為薛放離也嫌味道不好,可是藥總得喝的,想了一下,江倦就自己喝下一口。 可他還沒湊過去,就有只手朝他伸來,捏住了江倦的臉,吐出來。 江倦苦得眉心都蹙了起來,卻還在搖頭,他想推薛放離的手,可這只手卻捏得更為用力,薛放離道:快點。 讓他捏得難受,江倦沒辦法了,只好低頭吐出來,你做什么?。?/br> 薛放離語氣不善,藥是你亂喝的? 什么亂喝,江倦說,你不喝,我只好自己喂你,誰要喝你的藥。 好心喂他,還被兇了,江倦受不來這委屈,砰的一聲,他把藥碗往桌上一放,別說親口喂了,江倦連親手喂都不樂意了,你自己喝吧。 嘴里很苦,江倦只想吃點什么壓下味道,可他又怕薛放離會不好好喝藥,只能暫時忍下來,不大高興地看著他。 薛放離見狀,輕嘖一聲,平日讓你喝藥,哄上半天都不肯喝一口,今日不是自己的藥,卻偏要往嘴里喂,怎么?不怕苦了? 怎么可能不怕苦,江倦扭過頭,不想理他,薛放離便側(cè)過頭,與江倦對視。 走開,江倦悶悶地說,看見你就煩。 知道他在氣什么,薛放離笑了一下,只是不讓你渡藥,這也值得生氣? 江倦說:值得。你也這樣喂過我,為什么我就不可以? 沒有為什么。 江倦睜大眼睛看他,沒想到有人會這么不講道理。 你嬌氣,怕苦也怕累,薛放離語氣平淡,不想讓你嘗到一點苦。 江倦愣了一下,薛放離又抬起手,從果盤中捻起一顆蜜餞,喂給江倦。 江倦下意識張口,含住了蜜餞,甘甜如蜜的味道在口中化開來,壓下了那一股又澀又苦的藥味。 甜嗎? 嗯。 薛放離垂下眼,這才是你該吃的。 江倦本在咬蜜餞,聞言一怔。 他不肯再喂,那一碗藥,自然只能由薛放離自己喝,但他不是江倦,喝藥也不是難事,便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你 蜜餞是很甜,但江倦心里就是酸酸的,他看了薛放離好一會兒,還是環(huán)住薛放離的脖頸,朝他湊了過來。 親親我。 江倦主動向他索吻。 薛放離垂下眼,卻沒有動作,江倦知道他是怕苦到自己,便又說:你說讓我多疼一疼你,我想疼你了,你又不肯,你怎么這么心口不一。 我是怕苦,可是 江倦慢慢地說:我也不是一點苦都不能吃。我可以陪你吃苦,也可以吃你的苦,只要你哄一哄我。 你知道的,我好沒出息,親一親我,就會很聽話了。 說完,江倦掀動睫毛,定定地望著薛放離,他的目光很是純粹,純粹到毫無保留,更是赤誠不已。 我也想疼你。 江倦又補充了一句。 薛放離盯著他看了幾秒,殷紅的唇輕掀,他低下頭,好似要吻過來,卻又停在半途,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都纏在一起。 可以吃我的苦? 薛放離嗓音輕慢,苦倒是沒什么好給你吃的,但是別的東西你倒是能吃個夠。 江倦啊了一聲,有點疑惑地看向薛放離,要問他什么別的東西,可還沒有問出來,薛放離已經(jīng)吻住了他。 也許是蜜餞太甜,連帶著這個吻,也清甜無比,也許是人太甜,薛放離不知饜足地掠奪,一再攫取江倦的氣息。 江倦坐在薛放離懷中,被吻著的同時,腰也在被人揉得很用力,沒一會兒,江倦就就軟成了一灘水,他沒什么力氣地覆上那只手,眼神很是潮濕。 王爺 江倦后退一點,好似是再承受不了,想要結(jié)束這個吻,可他說出口的話卻不是。 江倦問:甜嗎? 薛放離:甜。 說完,薛放離頓了一下,他的手指撫上江倦被親紅的唇瓣,嗓音喑啞,不是要疼我,只給親一下,就算是疼過了? 江倦搖頭,不是的。 甜你就再多親幾口。 江倦朝他笑,少年眉眼輕彎,無論是他的目光亦或是他的唇,都覆上一層水汽,他輕輕扣入薛放離的指間,毫無保留地向他獻出自己。 我疼你,你想親多久都好,我給你親,也給你碰,你想怎么碰都好。 才蘇醒不久,兩人就鬼混一場,江倦本是坐在薛放離腿上,不知不覺間,就被放在了桌上。 衣裳被解開,光裸的背貼在冰涼的桌上,涼得江倦睫毛一顫,他卻只是環(huán)住薛放離的脖頸,害怕地埋入他頸間。 他說怎么碰都好,是真的怎么碰都好。 薛放離幾乎把他剝光了放在桌上,江倦只當他不再與自己客氣。 可是并沒有。 怕什么? 伏在他懷里的人,緊張地咬住指節(jié),不安再明顯不過,薛放離一手把人攬住,另一只手摩挲他的后頸,安撫著江倦。 江倦已經(jīng)被上下其手好幾次,烏黑的頭發(fā)散開來,也濡濕了好幾綹,就貼在雪白的脖頸間,指尖更是紅得驚人。 他輕輕喘著氣,聲音潮得人心癢,待會兒你能不能輕一點? 薛放離一邊拿開他的手,一邊問江倦:什么輕一點? 就是 江倦的指尖是紅的,臉龐更是一片艷色,他仰頭看薛放離,根本說不出口。 嗯? 薛放離明知故問。 江倦只好努力忍住害羞,你要是想 他又說不下去了,薛放離輕笑著問他:想什么? 要我。 江倦終于說了出來,他的臉倒是埋在薛放離懷里,可渾身上下都浮起淡粉的顏色,手指也很緊地攥住了薛放離的衣袖。 賞心悅目。 薛放離看了他許久,才頗是遺憾地說:今日不行。 江倦睫毛一眨,心倒是落了地,可又忍不住好奇,為什么? 薛放離道:你的心疾。 之前薛放離問過孫太醫(yī),平日小打小鬧倒是無礙,但若真的行房,沒人料得到會發(fā)生什么,畢竟這一段時日,江倦的心疾總在發(fā)作,起碼要先給他徹底養(yǎng)好。 先把你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 幾日前,江倦昏迷,太醫(yī)院束手無策,汪總管又叫來了不少郎中,聽說了癥狀以后,他們同樣沒什么辦法,最后提起一個人。 華靈。 這是一位在江南頗有名望的神醫(yī)。說的是華佗再世、妙手神醫(yī),在醫(yī)術(shù)方面造詣極高,薛放離打算請他來一趟京城,為江倦調(diào)養(yǎng)身體。 江倦聽后,頗是欲言又止。 他的心情很復雜。既慶幸,又有點心虛。 慶幸的是今天不用受疼,可是他一直在騙薛放離,什么心疾發(fā)作,都是裝的。 要不要坦白? 江倦伸手撫住心口,想得出神。 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動作,薛放離皺了一下眉,又在疼? 江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