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雀翎 第103節(jié)
容鳳笙重重一震。 丹靈,乃是太陽的別稱。 唯有天子,方可自比太陽,而天上的太陽,只有一個,他怎么可以給皇后的寢殿,起這么一個名字? 就不怕那些御史的唾沫淹死? “萬萬不可?!?/br> “有何不可?!?/br> 謝玉京捧起她的面龐,眸底溫柔得能拉出絲來。 “人愿卿如天上月,我期卿似明朝日,待明朝,長至轉(zhuǎn)添長,彌千億?!?/br> 我希望你,像是天上的太陽。 健康、長壽、幸福、安康。 容鳳笙眼眶發(fā)熱,又被他面上的認(rèn)真逗笑。 忍不住湊近,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柔軟稍觸即分。 謝玉京睫毛一抖,垂下眼,下意識伸手,輕觸她貼過的地方。 他指尖停留得有些久,像是在透過那個吻感受什么。 然后微微地側(cè)過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他像是凝固在了那里,半晌,一動不動。 容鳳笙一看,見他耳后血紅一片。 不禁大感驚詫。 這是……害羞了嗎? 謝玉京垂著眼,十根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 像是個剛剛打碎了花瓶,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忽地起身,修長的身影直直立在她面前,清了清嗓子,低緩道,“我之前,無時(shí)無刻不在想,見到你的時(shí)候,要怎么報(bào)復(fù)你?!?/br> 墨發(fā)垂落肩側(cè),他臉頰泛著白玉般的冷光。 又忽然蹲下,緊緊抱住她的腰。 而后,將臉頰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想了。” “我只想你,不再離開我?!?/br> “也不要,再趕我走了?!?/br> 他吐息拂過,激得容鳳笙一抖。 她手僵在半空,半晌,才慢慢落到他的肩膀上。 容鳳笙有點(diǎn)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快起來吧……你現(xiàn)在,可是貴為天子了……” 她心里溫柔得不像話,哄了半天,才哄得他不情不愿地松了手,站起身來,卻垂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容鳳笙受不了這黏膩的眼神,又思及他傷勢,不禁指了指他的腹部,“你的傷,到底好沒……” 謝玉京勾唇。 淡淡一笑,“想看嗎?” 容鳳笙有些怔,遲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猛地?fù)涞乖诹碎缴稀?/br> 第60章 060 二合一 060 謝玉京勾唇。 他淡淡一笑, “想看嗎?” 容鳳笙有些怔,遲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猛地?fù)涞乖诹碎缴稀?/br> 容鳳笙始料未及, 她背上撞得有點(diǎn)疼,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個傷口而已,這是做什么?” 她有點(diǎn)埋怨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影。 謝玉京卻是將臉深深埋進(jìn)她的頸側(cè), 他呼吸很淺很輕,溫暖的呼吸掃過裸露的肌膚,激得她身子微顫??諝忪o默了片刻, 他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響起。 “我想抱著你, 只想這樣抱著而已。好久了,你有好久,沒有這樣陪我好好說過話了?!?/br> 容鳳笙一怔,驀地嘆息。 她的手亦是慢慢環(huán)繞上了他的脊背。 寂靜的夜里,床榻像是一片廣袤的珊瑚海。 明亮的波紋在海底搖曳。 她就躺在那波紋之中,好像一塊雨花石,從始至終, 都等在那里。 而他是一只鰩魚, 拖著長長的烏云般的黑影侵入了海底。 在溫暖的水里,他找回了曾經(jīng)失去的一切。 一顆心, 亦是深深地深深地, 下沉。 徹夜相擁,徹夜無話。 轉(zhuǎn)眼翌日到來。 難得睡了個好覺,渾身說不出的慵懶舒坦,容鳳笙悠悠醒轉(zhuǎn)之時(shí),外頭一陣窸窣之聲, 她百無聊賴地望去,正見謝玉京由宮人伺候著穿衣。 青年體態(tài)優(yōu)雅,寬肩窄腰、雙腿結(jié)實(shí)修長,秀致白皙的側(cè)臉,籠在淡薄的燭光之中,那枚朱砂紅痣綴在額心正中,恰似雪地紅梅。 天子于卯時(shí)起。 分別著冠、衣、裳、朱紅色的蔽膝,外衣上繪制著精美龍紋,冕則為十二旈,兩端垂掛玉珠,顆顆玉潤,晶瑩剔透,眉眼在其間若隱若現(xiàn),沖淡了他原本容色的昳麗,透出幾分威嚴(yán)。 為他正衣冠的宮人都是低垂眉眼,不敢直視之。 瞧著他這副模樣,容鳳笙亦是恍惚極了,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穿天子服飾。 沒想到竟是分外的合適。 先帝新喪未過,是以龍袍多選用沉重之色,以玄、白二色為主。 穿戴完畢,謝玉京轉(zhuǎn)頭看來一眼,發(fā)現(xiàn)她已然醒了,于是向她俯身下來,冠冕上的玉珠一陣輕晃,敲擊在一起發(fā)出叮鈴的聲響。 下頜處玄色的繩結(jié),襯托他肌膚愈發(fā)白凈。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方才戀戀不舍道, “我走了?!?/br> 容鳳笙嗯了一聲。 她卷了被子,就要回頭繼續(xù)睡,身上忽地壓下重量,她半睜開眼,對上一雙濃黑的眸。 她一怔,下巴被冰涼的手拈起,唇上落了溫軟。 他熟練地撬開她的齒關(guān),只是輕輕一卷,他的舌便吸住了她的。 容鳳笙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揚(yáng)起的玉項(xiàng)天鵝般優(yōu)雅。 唇舌糾纏,難舍難分。 二人這旁若無人擁吻的模樣,把一邊的小宮女看得臉紅無比,半天都不敢吱聲。 一吻罷了,她氣喘吁吁,紅著臉推了推他。 “好了,別鬧了,趕緊上朝去吧?!?/br> 耳邊卻倏地傳來鎖鏈輕響,她低頭看去,這才發(fā)覺自己手腕上還戴著那根細(xì)鏈呢。她一個激靈,瞌睡跑了大半,“不對,先等等。你不把它解開嗎?” 難道要把她拷在這里一整天? 光是想想,頭皮就有些發(fā)麻。 然而,謝玉京卻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那般,只是吻了吻她額頭。 他神色自若道, “正值多事之秋,不知有多少潛藏的危險(xiǎn)。你乖乖待在這里,等我下朝了就來陪你。” 他摩挲著她唇瓣,眸色變深,容鳳笙直覺危險(xiǎn),硬著頭皮還想爭取一下。卻被他再次堵住,又是一個熱辣綿長的吻,容鳳笙被親的氣喘吁吁、淚光漣漣,腦袋也是輕飄飄的,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謝玉京意猶未盡,一點(diǎn)一點(diǎn),吻去她唇邊的水澤。 她腦袋因?yàn)槿毖醵行┌l(fā)暈,等人走了許久,她才從怔愣中醒過神,登時(shí)臉色就有些古怪了起來。 她低頭,看看手腕上這根純金的鏈子,又看了看,身邊一臉驚訝的小宮女。 到底是跟謝玉京待久了,臉皮功夫亦是鍛煉得爐火純青,倒不覺得羞窘,反而鎮(zhèn)靜地問道。 “我沒見過你,是新來的嗎?迢迢呢?就是之前伺候我的宮女。” 明明昨兒還見到,怎么今日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小宮女愣了愣,方才低聲道, “迢迢jiejie,她病了,陛下便調(diào)了奴婢來接迢迢jiejie的班,對了,奴婢名叫松香,娘娘喚我松香便好了?!?/br> “什么病?嚴(yán)重么?” 容鳳笙驀地起身,然而手上的鏈子又將她扯了回去,她重重跌回榻上,不禁有點(diǎn)挫敗。更多的則是困惑,迢迢病了? 明明昨天看著還好好的啊?怎么會病了呢? 松香卻忙道,“沒事沒事的,迢迢jiejie只是有點(diǎn)風(fēng)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陛下怕傳染給娘娘,這才不讓迢迢jiejie來伺候娘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