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遠方有你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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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那梁護法呢?” 陸云檀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 梁云箋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她失去了和他的一切聯(lián)系,也無從得知他的現(xiàn)狀。 她一沉默,氣氛也跟著低落了起來,李月瑤見狀立即岔開了話題:“今天cao場上的人好多呀?!?/br> 李航立即附和:“就是,大晚上人還這么多?都這么愛運動?” 陸云檀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今天晚上來cao場活動筋骨的學生還真是格外的多。 半分鐘后,他們仨從南門進入了cao場,把棉服外套脫掉后直接扔在了紅色塑膠跑道內側的人工草坪上,然后就甩著膀子跑了起來。 冬夜涼涼,微雪飄飄,一呼一吸間白霧茫茫。 跑了一圈后,陸云檀的鞋帶忽然開了,就讓李航和李月瑤先跑,自己蹲下去系鞋帶。 剛把鞋帶系好,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呢,她的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白色的男士運動鞋,與此同時,頭頂傳來了周洛塵的聲音:“比賽么?跑四百?” 陸云檀抬頭看了他一眼,順勢從地上站了起來,沒好氣地說了句:“我才不和你比呢?!闭f完,直接繞開了她,繼續(xù)順著跑到跑了起來。 周洛塵不明就里,追了上去,與她并肩而跑:“我怎么惹著你了?” 陸云檀斜眼瞟了他一眼:“你真不知道?”香飄飄事件過后,她再和周洛塵面對面相處的時候,也沒那么別扭和尷尬了。 周洛塵反問:“知道我還問你?” 陸云檀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不知道,只好把話說明白一些:“你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 周洛塵:“……” 忽然一下子岔氣了,疼得厲害。 他捂著左肋下側,停下了腳步:“我手機被沒收了?!?/br> “啊?”陸云檀有些意外,跟著他停下了腳步,“什么時候的事?” 周洛塵:“十月份,籃球比賽結束后。” 陸云檀忽然好憤懣:“為什么學校不通報批評你?” 周洛塵:“……” 他沉默片刻:“可能只是單純的因為我學習好?!?/br> 陸云檀:“……” 哼! 她每被沒收一個手機,就要被通報批評一次。 真不公平! 陸云檀的眉毛又擰了起來,小嘴巴微微撅著,“不服氣”這三個字寫了滿臉。 看著她的小表情,周洛塵沒忍住笑了,忽然明白了梁云箋為什么那么喜歡去找她了。 確實很有意思。 他笑著說了句:“確實挺遺憾,我也想感受一下被通報批評的滋味?!?/br> 陸云檀瞟了他一眼,開始陰陽怪氣:“那多簡單啊,你明天去年級長辦公室門口,當著他的面玩手機,愿望立即就能實現(xiàn)?!?/br> 周洛塵:“……” 真是惹不起。 他嘆了口氣:“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是忘記告訴你了,最近太忙了?!?/br> 陸云檀還在陰陽怪氣:“呦喂,您整天忙什么呢?” 周洛塵無奈一笑:“申請東輔大學的保送生名額。” 陸云檀怔住了,驚訝又茫然地看著他: 保送生名額不應該是梁云箋的么? 他只是缺席了一次月考而已,就被取消保送生資格了么? 抿了抿唇,她沒忍住問了句:“那、梁云箋呢?” 周洛塵卻反問了一句:“他要移民了你不知道?” 陸云檀忽然瞪大了眼睛:“什么?” 周洛塵:“全家移民到美國去,最近一直在辦理簽證,所以才沒來學校。” 陸云檀徹底僵在了原地,整個人呆若木雞,像是忽然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給她帶來了無盡的沖擊和錯愕—— 梁云箋他、竟然要移民了?去美國定居?再也不回來了? 這就是他不愿意回復她消息的原因么?因為他要去當美國人啦? 她哥曾經說過的話忽然在腦海中冒出: “你把人家當好朋友,人家不一定把你當好朋友,少上桿子倒貼?!?/br> “說不定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個普通同學,畢業(yè)之后再也不會聯(lián)系那種,因為人家看不上你,覺得和你聯(lián)系沒什么必要?!?/br> 梁云箋是不是真的覺得和她繼續(xù)保持聯(lián)系沒什么必要,所以壓根沒想過告訴提前她這件事?臨走前隨便給她打個招呼就行了是吧? 他是不是也沒把她當成朋友,只把她當成了一個好糊弄的小傻蛋,一直在用一副虛偽的面貌來和她相處? 還是說,這件事他誰都沒說呢? 可是他告訴了周洛塵這件事,這就說明,這件事并不是誰都不能透露,而是分人。 她在梁云箋的心里是下等人,沒必要提前告別的那種人!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特別委屈,委屈極了,像是被最信任的人以買糖果名義騙出了家門,結果卻把她拋棄了。 也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雪花落進了眼中,她的眼眶開始一陣陣地發(fā)酸。 周洛塵一直保持著沉默,似乎是在等她自行消化這件事。 咬著牙關沉默許久,陸云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問周洛塵:“他是什么時候告訴你的?” “早就跟我說了,大概是這學期剛開學吧?!敝苈鍓m垂眸瞧著她,問“你們倆關系不是挺好的么?他竟然沒告訴你?” 陸云檀的心頭忽然冒出來了一股火氣,也不知道是在生周洛塵的氣,還是在生梁云箋的氣:“人家是高貴的美國人,跟我有什么好說的!” 第36章 “聽說你要移民了,去當…… 還不到早晨八點, 東輔市人民醫(yī)院就已經人滿為患了,人山與人海不僅侵襲著宏偉的門診樓,還在不停地侵襲著高大的住院部大樓。 3號住院部大樓有八臺電梯, 還分高底層和單雙層, 然而梁顧愣是在通往10—20層(單層)的這兩臺電梯前等了有足足十五分鐘,才成功躋身搭乘。擠進電梯后也用不著他騰出手摁樓層鍵,反正每層都有人下,所有的單數(shù)樓層鍵早就被別人摁亮了。 到了19層, 電梯門緩緩開啟,梁顧拎著早飯走下了電梯,雖然手中拎著的是保溫袋,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去摸了摸,生怕飯涼了似的。 每間病房的大門上都鑲嵌著長方形的透明玻璃板,走到1930這間單人病房門前時, 梁顧先朝著病房內看了一眼, 看到了站在窗前的兒子。 一晃十幾年過去, 當初的那個嗷嗷待哺的小嬰兒,已經變成了一個身型挺拔的俊逸少年,頗有他年輕時的風范。 但其實在當年, 這個小子剛剛出生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不知所措。護士把裹在藍色襁褓中的孩子抱給他的時候,他連抱都不知道該怎么抱,兩條胳膊全是僵硬的。 后來, 孩子一天天的長大, 他也慢慢習慣了為人父的身份,并且伴隨著年紀的增長,他也會設想未來, 設想兒子長大后會從事什么職業(yè)?會找一個什么樣的女孩結婚?會生一個男孩還是女孩?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也變成滿頭白發(fā)的老爺爺了。 但誰知道呀,孩子得病了。 兩年多以前,噩耗忽然襲來,如用隕石撞擊地球,把他的家庭撞得動蕩不堪,無論是他還是妻子,都無法接受孩子得病的事實,但是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想過放棄—— 保守治療是能暫時保持腫瘤的穩(wěn)定,但沒人能保證腫瘤不會病變、不會惡化。 他們想要的是根治,想要他一生安康,壽終正寢,而不是兢兢戰(zhàn)戰(zhàn)地活著,或者死于一場疾病帶來的意外。 這兩年來,他和妻子問遍了全國乃至全世界范圍內的知名腦科醫(yī)生,大部分醫(yī)生看完兒子的病例后,都建議他們保守治療,僅有極個別醫(yī)生說可以手術一試,但卻無法保證生存率,也無法保證術后殘留的傷害會有多大。 在無法保證生命完整的前提下,他們不敢拿兒子的生命去賭。 后來,他們聽說休斯頓的一位專攻腦部病變的醫(yī)生正在研究開發(fā)新的治療手段,還聽說他曾經成功治愈過一名和他們兒子的病情極為相似的病例,于是乎,他立即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懷揣著所有的希望遠赴美國。 飛行萬里,前途渺茫,但萬幸的是,那位金發(fā)藍眼的醫(yī)生看過兒子的病例后,很欣然地表示可以接受他成為自己的病患。對于他和妻子而言,這絕對算是兩年多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原本渺茫的希望被點石成金,變成了浩瀚煙花,被陰霾籠罩許久的生活終于重現(xiàn)了斑斕色彩。 但是他們夫妻倆誰都沒想到,這個不要命的臭小子竟然瞞著他們倆報名參加了籃球賽。 腦瘤患者最忌劇烈運動,稍有不慎就會導致腦出血或者腫瘤破裂。 更絕望的是,兒子的病情特殊,導致他暫時無法接受開顱治療,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保守治療的方式。 那個臭小子,在icu中躺了整整一個月,各種儀器加身,每天都在和死神抗爭。 在那短短的一個月中,他們夫妻兩人收到過數(shù)次來自icu的病危通知書,其中有幾次連主治醫(yī)師都要放棄了,下達病危的時候,還勸他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他的妻子宋瓷還曾在icu門外哭暈過好幾次。 但或許是天見可憐,又或許是兒子命不該絕,在死亡的邊沿徘徊過無數(shù)次后,他竟然挺了過來。 半個月前,他的情況逐漸穩(wěn)定,被轉至了普通病房。 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他的妻子宋瓷說,這小子是命大,白撿了一條命回來,還說他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他很贊同妻子的說法。 此時,窗外的陽光正好,無私地照耀著病房內的一切。 梁顧推開了病房的門。 站在窗前的梁云箋聽到腳步聲后,轉過了身。 他的身上穿著一套藍白條相間的病號服,朝陽的照耀下,濃密的短發(fā)漆黑如墨,膚色淺的有些過分,呈現(xiàn)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感。 走進病房后,梁顧先問了一句:“你媽呢?” 梁云箋微微卷起了眼梢,笑著問:“才幾個小時沒見就想她了?” 梁顧瞪了他一眼:“天天好得不學,調侃你爸媽一整套?!彼叩搅瞬妥狼?,將早餐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又問了一遍,“你媽干什么去了?再等會兒飯就涼了。” 梁云箋沒再調侃他爸:“繳費去了?!背聊?,他忽然對自己的父親說了句,“對不起,讓你們破費了?!?/br> 梁顧:“……” 青春期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齡段,會對花費父母的錢財產生愧疚情緒,這是一種懂事的標志,也是成長的標志,但梁顧并沒有感到欣慰,反而無盡心酸:“你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