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來客登記表
張山反復(fù)翻動著酒會的來客登記表,將登記表上所有的的來客都梳理了一遍,這幾十個人當中,有超過八成都是白氏集團各個分公司旗下的高管、ceo,平時跟白南的關(guān)系都算不錯,如果硬要說是熟人作案的話,那么幾乎到場的所有高管,都可以稱得上跟白南是熟人。但如果說最熟的話,還是莫過于白南的這幾個養(yǎng)子了。 昨天晚上,白云飛就在案發(fā)現(xiàn)場,喝的酩酊大醉,而白南的二養(yǎng)子白云天也出席了現(xiàn)場,因為其從事的行業(yè)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而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是自己闖蕩,白南一直有心投資他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讓白云天的事業(yè)步入正軌。就算刨開二人商業(yè)上的可合作性和往來,光是白云天的身份就足以出席這樣的活動了,雖然白云天從真正意義上來說并不屬于白氏集團旗下的高管和員工,但人家卻是董事長白南的二兒子,說白了就是白氏集團的二少爺,人家在自己家里的別墅參加自己父親舉辦的酒會,這有什么可以值得說道的嗎? 不過根據(jù)案發(fā)現(xiàn)場的目擊者的證詞顯示,白云天生性性格就比較孤僻,和他的大哥三弟不同,喜歡獨來獨往,而他大學(xué)時也學(xué)習(xí)的也是計算機技術(shù),為人處事上也是一個典型的理工男,不善言談。所以在酒會進行的過程當中,白云天一直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處喝著果汁,面前擺著一臺蘋果筆記本電腦,不斷的敲著鍵盤,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白南的四養(yǎng)子白馬,昨天也出席這次活動,根據(jù)目擊者提供證詞,白馬昨天一直跟白云飛一起穿梭于人群當中和各個事業(yè)部門的高管聊天敬酒,喝的也不算少。但并沒有人看到他是幾點鐘離開的現(xiàn)場。 “白云天和白馬都到了嗎?” “他們倆住的離這里遠,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br> 張山微微點頭,抬起左手看了一眼現(xiàn)在的時間,剛剛中午十點鐘,而白云天和白馬住的地方離市中心較偏遠,從出發(fā)時開始計算,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就在慕云和張山二人談話的功夫,一名刑警進入了辦公室,道:“張隊,云姐,白云天和白馬到了?!?/br> “都到了?” “是的?!毙叹c頭到。 “他們是一起來的嗎?” “是的?!?/br> 聽到這樣的答復(fù)后,張山微微皺起了眉毛,下意識的打開手機上的地圖,白云天住在藍灣小區(qū),而白馬住在藍色海洋,這兩個地方到達烏市刑警支隊的直線距離是一樣的,但是兩地之間相距較遠,一個在烏市的東北角,一個在烏市的東南角,他們兩個人怎么私下里約好一起過來了呢?雖然說兩個人是兄弟關(guān)系,但目前畢竟遇上了刑事案件,在本案當中,不管兩個人的關(guān)系多么密切,他們都是作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出場的,如果兩個人在路上串供了怎么辦? 但很快,張山便對這個問題釋然了,如果說白云天和白馬都是本案當中的兇手的話,要串供昨天晚上有大把的時間串供,糾結(jié)這么一會時間實在是沒有必要,于是他放下手機,整理了下衣領(lǐng)后便和慕云一起走到了門口。白馬和白云天兩個人從車上下來,是白云天開的車。 兩個人的情緒很差勁,剛一下車,白馬就一臉的頹廢相,直接奔著支隊的大門口跑來,看到兩位警察后焦急的問道:“我爸爸怎么樣了?” “您就是白馬先生吧?”張山扶住了他,問道。 “我是,我爸現(xiàn)在在哪?” 白馬此時此刻的情緒十分激動,和白君凱不同的是,他的情緒是從內(nèi)而外流露出來的,如果說白馬此時的表現(xiàn)有七分真的話,那白君凱的表現(xiàn)恐怕連三分都沒有,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白馬倒還算個孝子。張山和白馬交談的過程中,慕云也沒閑著,他不斷的打量著剛剛進入支隊大門口的二人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他們兩個人的舉動中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 “白先生,請您節(jié)哀,白老先生已經(jīng)逝世?!?/br> “是他媽誰干的!”白馬站在支隊的大門嘶吼了一聲,“老子要讓他償命!查到人是誰了嗎?張警官,你快告訴我!” 白馬是白南四個養(yǎng)子當中最年輕的一個,氣盛是所有年輕人都具備的一個特征,白馬也不例外。加上白馬這么多年自來一直接管的都是白氏集團的房地產(chǎn)方面的產(chǎn)業(yè),所以白馬是這幾個養(yǎng)子當中社會關(guān)系最復(fù)雜的一個,所以脾氣暴躁是在所難免的,而剛才他的那聲嘶吼,就好像真的要把犯罪兇手生吞活剝一樣駭人。 被害人家屬有這樣的情緒,刑警們也可以理解,雖然說他們并非白南親生,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怎么說這幾十年都是白南將他們撫養(yǎng)長大的,有了父母之時。人心都是rou長的,就算是街邊死了一條流浪狗有人都會感到傷心呢,更何況從小將他們撫養(yǎng)長大的養(yǎng)父呢?所以白南的這幾個養(yǎng)子不管內(nèi)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表面上都表現(xiàn)出了極度的悲傷,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悲傷的成分更大,有的人演戲的成分更多一些。就像白君凱,因為他算是半路跟的白南,前面十幾年的時間都是由親生的撫養(yǎng),所以感情自然要比其他的幾個人淡一些,有做戲的成分也并不奇怪。 白云天是個孤僻的人,從他剛下車的動作開始,張山便看出這一點了,他不善言談,甚至看見警察之后只是微微的點頭表示回應(yīng),而且舉止有些文弱,就好像有些缺乏安全感的那樣,饒是說他有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也給人一種風(fēng)一吹就倒的感覺。 “白先生,請您不要激動,這樣解決不了問題?!?/br> “我爸在哪,我要看他!” “白先生現(xiàn)在就在法醫(yī)的解剖室里躺著,現(xiàn)在你們還不能見他?!?/br> “憑什么?我自己的爸爸,死了之后我見他一面都不行嗎?” 面對張山的回答,白馬有一種很強烈的抗拒心理,在支隊的大門口就嚷嚷著要見白南最后一面,面對被害人家屬這樣激動的情緒,張山也表示無奈,雖然說他們都是現(xiàn)場的目擊證人,甚至都有作案的嫌疑,但無論如何他們跟被害人之間的關(guān)系都是父子,辯證的角度來看待,他們都是被害人家屬,所以想要見被害人一面的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因為現(xiàn)在法醫(yī)劉明還在對被害人進行進一步的尸檢,除了刑警之外,就算跟被害人關(guān)系再近的人都是要回避的,因為這樣可能會影響尸體的保存和尸體上的取證。 就在門口吵嚷聲越來越大的時候,支隊里走出一個女人,是白紫云。她滿臉淚痕,剛離開審訊室就聽見白馬在門口嚷嚷的聲音,出來之后她一眼就看見白馬,頓時心頭一動,眼角止不住的淚水流下,小跑著叫了一聲哥就朝著白馬跑去。 白馬緊緊地將白紫云抱住,用手不斷的撫摸著她的后腦勺,道:“不哭,哥在呢,哥在呢?!?/br> 白紫云的頭埋在白馬的胸口處,讓人看不到她的面目表情,只聽到她的口中嘟噥出一聲:“爸爸……走了,是被人殺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卑遵R愛昵的撫摸著白紫云的頭發(fā),另一只手緊緊地抱著她。 白紫云在審訊室內(nèi)都沒有表現(xiàn)出如此悲傷的情緒,張山知道,在整個審訊的過程中她都是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當她見到自己哥哥的時候,這種悲傷的情緒終于崩潰,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了。 見meimei朝著自己跑過來,白馬也沒有大聲的跟警方嚷嚷什么了,只是不斷的安撫著白紫云的情緒,道:“你放心,哥一定會找出那個王八蛋,讓他為咱爸的死血債血償?!?/br> 就算是當著警方的面,白馬也毫無忌憚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如果說他不是被害人家屬的話,那么他剛才的言論已經(jīng)涉嫌危害到其他人的生命安全,有恐嚇之嫌了,但考慮到他是被害人家屬,警方對他這樣的‘氣話’也只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因為就算他真的想報復(fù)殺人真兇的話,前提也是得先找到殺人兇手,而找到殺人兇手之后,警方肯定第一時間要把兇手控制起來,他白馬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沖到看守所里面搶人吧? 安撫了他良久之后,張山才道:“外面天氣太冷,進來說吧?!?/br> 白馬小聲的低下頭,道:“紫云,外面太冷了,我們進去吧。” 白紫云這才將頭抬起來,用手擦了一把眼角上的淚水,又撥弄兩下凌亂的發(fā)絲,點了點頭嗯了聲。 三名刑警在前面開路,后面的兄妹三人緊隨其后進入了支隊的辦公室,因為白云天和白馬剛到支隊的緣故,例行流程要先到審訊室接受問話,所以要跟白紫云分離一段時間,白紫云也是個識大體的女孩,并沒有再哭鬧什么了。慕云是女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女人更了解女人,所以張山和另外一名刑警將白云天和白馬二人分別帶入了兩個審訊室里,讓慕云和白紫云繼續(xù)聊天。 “你和你哥哥的關(guān)系很好啊?” 慕云和白紫云的年齡相仿,所以兩個人私下里就干脆姐妹相稱了,白紫云微微點頭,說是的。 “這幾個哥哥之間,你跟白馬關(guān)系最好?” “嗯?!?/br> 通過剛才的舉動,所有的刑警已經(jīng)看出來了,白云天和白馬一起下的車,而白紫云看到兩個人過來后第一時間沖向的是白馬而不是白云天,這就證明她在日常生活當中跟白馬的關(guān)系是最好的,而白云天面對這個meimei的哭泣充耳不聞,就好像沒那么回事兒一樣,所以由此推論,其他的幾個哥哥跟白紫云的關(guān)系并不是多好。這一點在白紫云的口供中也有提起過,用白紫云的話來說,在白南所有的養(yǎng)子養(yǎng)女當中,她自己的年齡是最小的,所以平日里來說最為受寵。大哥二哥和三哥平時對白南的行為深感吃醋,所以在心理上難免會對白紫云有一些排擠的情緒。這個供述在支隊的大門口警方就得到了印證,白紫云并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