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孫助理的證詞
對于刑警來說,孫助理的證詞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發(fā)現(xiàn)。 因為在一起刑事案件當中,想要確定一個嫌疑人是否有作案嫌疑的方式很簡單,首先是他要具備作案動機,其次是他要有充足的作案時間,并且還要掌握他作案時的證據(jù)!在本起案件當中,九點鐘酒會散場,十點鐘董事長就遇害了,也就是說,九點鐘跟著大巴車離開白石山的那些人是沒有作案時間的,可以從初步排除這些人的作案嫌疑,而留在案發(fā)心腸,不能提供不在場證明的人就有了殺人的嫌疑。 張山將孫助理所有的證詞記錄下來后,讓孫助理簽了個字,轉(zhuǎn)身問慕云,“白君凱到場了嗎?” “到了,在審訊室里面等著呢。” “好?!彼⑽Ⅻc頭,沖著孫助理說道,“謝謝你的配合,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 這時孫助理站起來,忽然道:“對了張警官,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br> “什么事兒?” “你平時看不看新聞?” “偶爾吧?!睆埳交貜偷?,“比較重大的新聞還是會關注的,怎么了?” “你還記不記得去年七月底時候烏市的新聞頭條?當時我們董事長曾經(jīng)在媒體的面前說考慮死后準備將財產(chǎn)裸捐,回報給社會。當時這個新聞鬧的沸沸揚揚的……不知道你當時有沒有關注。” 關于這件事,張山并沒有過多的關注過,因為去年的七月底他正經(jīng)手偵辦廉狄的731殺人案,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跑現(xiàn)場搜證據(j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注社會上的新聞,但慕云卻很清楚這件事兒,她在一旁道:“那個新聞我關注過,我記得去年的七月份的時候,非洲某貧窮的地方發(fā)生了瘟疫,白南董事長代表白氏集團曾在媒體面前捐款五百萬給非洲動亂國家。當時有一個記者在旁邊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問他這么多的錢為什么不捐給我國的貧困兒童。” 孫助理點頭道:“對,就是這件事。當時那個記者在大眾媒體面前故意搞事情制造話題,想要通過這件事情對董事長進行道德綁架,以此來炒作一下話題博眼球,結(jié)果我們董事長說的話打了他的臉?!?/br> 張山饒有興致的問他:“白南當時是怎么說的?” “董事長說,我這么多年做生意以來,每賺到一筆錢都會拿出一小部分做慈善,在我看來,善意無貴賤,慈善無國界。而且這么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捐錢給國外苦難中的同胞,其他的慈善行動大部分都是捐給了我國貧困山區(qū)的兒童、留守兒童,還資助了很多廟宇,也給了紅十字會很多的錢。而且我最近幾年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會考慮在我死了之后將我的財產(chǎn)裸捐,畢竟這些錢取之于社會,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等我死了以后,我也希望我的錢能夠用之于社會?!?/br> 白南的話慷慨激昂,擲地有聲,雖然這話是通過孫助理的嘴轉(zhuǎn)述過來的,但張山聽到之后仍然覺得很熱血,不由得在心里朝著白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追問道:“白南打算將財產(chǎn)裸捐的事情,曾經(jīng)通知過他的幾個養(yǎng)子和養(yǎng)女嗎?” “并沒有?!睂O助理搖搖頭道,“董事長說這話之前,甚至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事先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情,或者說他阿在媒體面前說出這話之后,我們整個集團上上下下的人都感覺很震驚,因為董事長的家產(chǎn)有很多,而且他還有五個養(yǎng)子養(yǎng)女,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如果董事長去世了,那么四個養(yǎng)子和一個養(yǎng)女將是他所有資產(chǎn)的合法繼承人,他當時在媒體面前那么說,就代表他的家產(chǎn)這些養(yǎng)子和養(yǎng)女都無權繼承了,因為這件事,董事長的幾個養(yǎng)子還都給我打過電話,問我董事長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都誰曾給你打過電話?” “幾乎所有人都打過電話找我核實這件事吧,怎么說呢,畢竟這個社會是現(xiàn)實社會,哪怕是董事長的養(yǎng)子,其實也都覬覦著董事長的萬貫家財呢。我記得第一個打電話進來的人就是白君凱,他當時的語氣很著急,平時他都是管我叫孫哥的,當新聞一播出之后,他第一時間就給我打了電話,連聲哥都沒叫,而是在電話中上來就問‘老爺子在媒體面前說的那些話是為了炒作還是真的?’,我記得聽清楚,說實話,我挺替董事長心寒的?!?/br> “他還說了什么?” “因為董事長說這話之前我也不清楚,所以他在媒體面前說出那句話之后我也挺意外的,起初我跟白君凱有著同樣的想法,也認為董事長可能是打算炒作一下熱度,樹立一下品牌形象,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董事長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他絕對不會拿自己一輩子的名聲開玩笑,于是我就回復白君凱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認真的吧。我記得當時白君凱還在電話的那頭罵了董事長一聲老糊涂,然后就掛了電話?!?/br> “也就是說,白君凱一直都覬覦著白南的家產(chǎn)嗎?”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后,張山認為這或許是本案當中的一個轉(zhuǎn)機,便追問孫助理關于這件事情上的更多細節(jié)。 “也不能說只是白君凱一個人覬覦著董事長的家產(chǎn)吧,董事長的其他幾個養(yǎng)子也都是這樣,只不過相對來說,白君凱跟董事長的感情沒有其他幾個養(yǎng)子和董事長的感情那么深厚,所以白君凱的吃相就更難看一些,不過雖然話是這么說,但白君凱也沒有跟董事長提過這種事情,最多也僅限于跟我私下里打聽這些事情,如果他去找董事長說這事兒了,以董事長的脾氣,八成會把他掃地出門的?!?/br> “在去年白南公開宣布裸捐之后,除了白君凱之外,還有其他人跟你掃聽關于白南死后財產(chǎn)捐獻的問題嗎?” “有,除了白紫云以外,其他的四個人全都跟我打過電話核實了這個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董事長的兒子,我也只是跟在董事長身邊的助理,畢竟我是個外人,所以這里頭的事兒我也不好插手什么?!?/br> “那他們找過你的事情,你有跟白南提起過嗎?” “我怎么敢跟董事長說啊,董事長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如果我把這事情告訴董事長了,不但會破壞他和幾個孩子之間的感情,沒準還會把他氣病了,那不就得不償失了?況且董事長能有如今的這番產(chǎn)業(yè)和作為,都是這一輩子風風雨雨里闖蕩出來的,他去世以后財產(chǎn)該如何分配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權插手。” 張山點了點頭,看來在如今這個世道上,錢這種東西有時真的可以凌駕于一切感情之上。不過設身處地的替那幾個養(yǎng)子想一想,本身白南就沒有親生子女,他們幾個人雖是養(yǎng)子,但在法律上卻是合法的繼承人,幾乎所有人都把自己當作了白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了,可是結(jié)果老爺子突然在媒體面前宣布死亡之后財產(chǎn)裸捐給社會,昨天大家一個個還是在老爺子的庇護下呼風喚雨的公子哥,老爺子宣布裸捐之后,他們就一點念想都沒有了,是個人的心里都會存在落差感,這也無可厚非。雖然說這幾個孩子大多數(shù)都對白南的遺產(chǎn)抱有一定的想法,但相比之下,白紫云還是最重感情的一個人,在所有養(yǎng)子聽到新聞以后找孫助理一探的時候,只有白紫云不為所動,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這也難怪白南生前最寵愛這個小女兒。 在孫助理跟張山闡述完這些后,忽然表情變的神秘起來,悄悄的說道:“張警官,慕警官,我跟你們說一下我對這個事情的看法,當然——這只代表我個人的想法,我覺得董事長的死跟他遺產(chǎn)捐贈和這幾個養(yǎng)子有關系,因為在三天之前,董事長曾經(jīng)讓我找來了律師,擬定了一份遺囑……” “你的意思是……”張山凝著眉頭,道:“其他的幾個養(yǎng)子殺死白南的原因是因為那份遺囑?” “我覺得可能性很大!”孫助理斷言道,“遺囑的內(nèi)容我是看過的,董事長將自己的財產(chǎn)的百分之九十都捐贈給社會,將剩下的百分之十平均分成了五份,給他所有的孩子每人一份。而且據(jù)我所知,那份遺囑就在白石山的別墅里面放著,并為公之于眾。如果說其他的幾個養(yǎng)子動了歪心思,在遺囑公之于眾之前將董事長殺害,再從別墅內(nèi)找到遺囑將其銷毀,那么這份遺囑就永遠不會公之于眾,而這些養(yǎng)子也就成了白氏集團的合法繼承人,每個人都能平均瓜分董事長名下百分之二十的遺產(chǎn)了……” 離開審訊室,送走了孫助理。慕云和張山二人看著孫助理離開支隊大門的背影,慕云先開了口,道:“你覺得孫助理說的話有沒有參考依據(jù)?” “他跟著白南身邊20年,白南跟孫助理相處的時間要比跟他幾個孩子相處的時間更多,所以孫助理應該是白南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些大老板在用人方面可講究著呢。” “那現(xiàn)在是否就能確定這幾個養(yǎng)子的作案嫌疑了?” 張山微微皺眉道:“光憑著他的一面之詞,我們也不能確定這幾個養(yǎng)子是否存在作案嫌疑,不過只要我們確定孫助理所說的話是真的,這幾個養(yǎng)子每個人就都存在著作案動機,再進一步調(diào)查他們有沒有作案時間,大浪淘沙,層層篩選下來,我想離案件的真相就不遠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證據(jù)才是一切行動的依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