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抓你抓的好辛苦
在對周國生進行了基本信息的登記和采集之后,審訊工作才剛剛進入整體。 “周國生,我們抓你抓的好辛苦啊。” “呵呵。”他冷笑了一聲,“既然我都被你們抓進來了,就沒有必要說那些沒用的了?!?/br> “你知道我們是為什么抓你進來的嗎?” 周國生表現(xiàn)出一副你這是在說廢話嗎的表情,道:“我不傻,不就是因為殺了幾個人嗎?” 聽到這話之后的張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嗎?這是什么態(tài)度? 他憤怒的一拍桌子,震蕩的桌面都有些顫抖:“周國生!注意你的態(tài)度!” 周國生卻表現(xiàn)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道:“我的態(tài)度怎么樣又有什么所謂呢?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咱們別浪費對方的時間了,我就想問一件事,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監(jiān)控錄像?!?/br> “哪里的監(jiān)控錄像?” 周國生直到落網(wǎng)的時候還感覺到十分奇怪,因為他認(rèn)為自己作案的過程天衣無縫,甚至連唯一的目擊證人魏建立車內(nèi)的行車記錄儀都搶先警方一步盜走了,他實在想不通警方是從哪里知道他的蹤跡的。在他看來,除非是張利民嘴軟把他供出來了,否則警方這輩子都不可能把他列為犯罪嫌疑人。 “崔光虎小區(qū)的監(jiān)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那天晚上進崔光虎家放了欠條?!?/br> 說完這話后,周國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苦笑了聲道:“看來還是姓張的坑了我?!?/br> 他閉上眼睛,內(nèi)心十分的苦悶,腦海中想起那天晚上在殺死崔光虎之后和張利民見面時的場景。 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的12點。 地點在龍河河道上的一棵大樹下。 寒冬已入,河道附近的大樹光禿禿的,樹杈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凜冽的寒風(fēng)刮的人臉皮生疼,伴著寒潮的來臨,吹動著大樹沙沙作響。龍河的表面也早就入了凍,冰層有將近半米厚。 這里沒有監(jiān)控錄像,平時也沒有人來,是非常安全的地點,當(dāng)年周國生殺死張森之后,也是將張森拋尸在了這里,十年的時間尸體都沒有浮出水面,想必是早就沉入了河底的淤泥里,要么就是隨著湍急的水流不知漂到了哪里。 骨瘦如柴的張利民拎著一個箱子,在他到來時將箱子打開放在地上,周國生拿起手電筒一照,刺目的燈光打在箱子里面,是一層嶄新的百元大鈔。 “這是二十萬?!?/br> 周國生掃了一眼箱子里的錢,道:“這都是什么年代了,人命早就不止這個價錢了?!?/br> “咱們是長期合作,而且這么多年,每個月都給你萬把塊錢,知足吧?!?/br> “行吧?!敝車矝]有矯情,這十年的時間里,他游手好閑,每個月都拿著張利民支付的萬把塊錢工資,一個人倒也過的逍遙自在,所以也不會在殺人的費用上跟張利民計較太多。當(dāng)他拎著箱子準(zhǔn)備走的時候,張利民卻叫住了他。 “等一下。” “怎么?要給我加錢?” 周國生微微皺著眉頭,轉(zhuǎn)過身問道,只見張利民的手慢慢的伸進口袋,他警惕的看著張利民,擔(dān)心他是想殺人滅口。 當(dāng)張利民的手從口袋中拿出來的那一剎那,他這才看清楚對方手上的東西,心情也頓時放松了幾分。 “還記得這個嗎?” 他伸出手將這張紙接過來打開,用手電一照,“記得,這不就是十年前從安亞紅身上拿來的欠條嗎?” “把這個欠條放到崔光虎家里?!?/br> “什么?” “現(xiàn)在畢竟跟以前不一樣了,崔光虎的尸體,明天一早警方就會發(fā)現(xiàn)。如果說警方找到了崔光虎的家發(fā)現(xiàn)了這個欠條,那么肯定會聯(lián)想起安亞紅死亡的案子,到時候警方一定會并案偵查,我作為證人就會把安亞紅的死推到崔光虎的身上,就算崔光虎的案子不能結(jié)案,當(dāng)年殺死安亞紅的也成了崔光虎了?!?/br> “安亞紅的案子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我們有必要這么做嗎?” “那案子一日不破,我的心就懸著。”張利民感嘆道,“只要警方認(rèn)為安亞紅是崔光虎殺的,那十年之前的案子就徹底跟我沒有關(guān)系了?!?/br> “可是崔光虎住的地方監(jiān)控攝像頭太多,我躲不掉。” “放心,警察只會調(diào)查崔光虎死亡之前小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他已經(jīng)死了之后的錄像是不會查的,你只需要大搖大擺的進去,絕對不會暴露?!?/br> 周國生低頭一想,道:“這得單加錢?!?/br> “談錢就沒有意思了,老弟,這對你來說不是順手的事兒嗎?” “要是只殺崔光虎一個,那就是順手的事兒了,可是現(xiàn)在我恐怕還得再殺三個?!?/br> “什么?”張利民微微一愣,“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在殺崔光虎的時候,路邊來了一個貨車司機從我旁邊經(jīng)過了?!?/br> 張利民頓時皺起了眉頭,“看見你長什么樣子了嗎?” 鵝毛大的雪花在天空中飛舞著,談話的功夫便已經(jīng)將兩個人的帽子和肩膀處染成白色。 “他只是從我旁邊一走一過,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殺完人了,天氣不太好,他估計沒注意到我?!?/br> 張利民沉思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走一個,就算他沒有看到你,他的車上也很可能有行車記錄儀。殺不殺他都無所謂,行車記錄儀拿來就可以了?!?/br> 周國生輕笑一聲,道:“做事還是做干凈的好?!?/br> “我再給你加十萬,畢竟這個司機不是我要殺的?!?/br> “行吧?!?/br> 周國生將欠條拿回自己的口袋,而后便上車離開。目送走了周國生以后,張利民也驅(qū)車駛離了現(xiàn)場。 …… “根據(jù)張利民的供述,在十年的時間內(nèi),他曾花錢雇傭你幫他殺過三個人,分別是安亞紅、張森和崔光虎,對嗎?” “對。” “你殺安亞紅的時候, 他給了你多少錢?” “沒多少錢,五萬吧,但是他承諾以后每個月都會給我一萬塊錢的安家費,我一合計,可以干,就殺了安亞紅。” 張山微微點頭,道:“張森的事情仔細說說?!?/br> “張森這個事兒的細節(jié)我不清楚,殺他的時候張利民沒給我錢,但是他說張森身上有錢,當(dāng)時張森手里有一個大箱子,里頭有一百多萬,張利民說把他弄死,里面的錢我們?nèi)叻?,我七,他三。我就把他給殺了,箱子里面我記得總共有一百一十五萬。我看張利民做事兒倒是挺講究的,也沒跟他三七分,跟他對半分了?!?/br> “你倒是挺大方的,那張森的尸體呢?” “我把他裝進了麻袋里,麻袋里面放了石頭,沉龍河里了?!?/br> “你還記得你當(dāng)年把他扔在哪個地方了嗎?” “記得,龍河橋下有一排大樹,從西邊數(shù)第五棵?!?/br> 刑警們在心里將他的話記下,立刻就派出了人手前往龍河,進行尸體的打撈工作。 “那崔光虎呢?” “殺崔光虎他給了我二十萬,后來又承諾再給我十萬塊錢,只是這十萬塊錢我還沒拿到手就進來了。” “你知道他為什么殺那三個人嗎?” “不知道。”周國生搖頭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給我錢,我給他命,就這么簡單?!?/br> 周國生在說話的過程中目視前方,舉止很自然,這讓張山等人下意識的判斷他并沒有撒謊,緊接著,張山問道:“可是魏建立的老婆和孩子,你為什么要殺?” “魏建立?”周國生微微的皺起眉頭,忽然想起來道:“哦,你是說那個貨車司機吧?我記得在他的車?yán)锏鸟{駛證里面看到過這個名字。因為他太倒霉了,誰讓他在案發(fā)現(xiàn)場看見我了呢?哦不,他應(yīng)該也算是幸運的了,因為我當(dāng)天晚上準(zhǔn)備滅他滿門的,是你救了他一命,張警官,我覺得他應(yīng)該來感謝你?!?/br> 周國生的笑容充滿了不屑,陰沉的眼神讓人看見就覺得惡心。一個女人,一個六個月大的孩子,在他的的屠刀下喪生,可他卻說的這么輕巧,站在身后推輪椅的孫鵬都聽不下去了,抬手就要打下去,卻被張山制止住了。張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繼續(xù)道:“說一說你殺害任雪——就是魏建立的老婆,和孩子的作案過程吧。” “能給我根兒煙嗎?” 孫鵬在身后皺著眉頭道,“少他媽這么多事兒,讓你說你就說!” 這時張山微微擺手,讓孫鵬遞給了他一支,他的胳膊骨折了,此時根本無法抬起來,只能由孫鵬幫他拿著煙。 “那天晚上我想辦法跟到了他所在的小區(qū),躲開了沿途的監(jiān)控攝像頭,但是并不知道他住在哪個單元門。我從他車?yán)镎业搅怂鸟{照和身份證,根據(jù)身份證上的登記找到了他的地址。我回家做好了準(zhǔn)備,在凌晨時分躲過監(jiān)控進入了他家,用開鎖工具開了門,但是進去之后我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女人和孩子在家,魏建立并不在家。我當(dāng)時就意識到魏建立很有可能是被你們帶走了。不過我既然來了也不能白來一趟,就到洗手間找到了個刀片,把這娘倆給宰了?!?/br>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談笑風(fēng)生,警方?jīng)]有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悔意,這讓他們在震怒之余也不由的思考著人性,世界上為什么會存在周國生這樣的人? “你難道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嗎?魏建立是無辜的,他跟你和張利民根本都不認(rèn)識。如果你擔(dān)心他會出賣掉你的話,你只需要把行車記錄儀拿走就好了,為什么還要殺人性命呢?你知道,他曾經(jīng)有一個十分美滿的家庭,那個孩子剛剛出生六個月啊,難道你的心里就沒有一絲虧欠嗎?” “我并不覺得我虧欠他們什么的,因為我在殺了他們之后,還把洗手間收拾干凈了,順便幫他們倒了個垃圾?!?/br> 張山的嘴角抽動一下,如果不是身上的這身警服的話,他一定站起身狠狠的再給他幾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