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賊喊捉賊
張山的提問正在張利民的意料之中,在他看來,整個殺人案從策劃到實施,全都在張利民的掌控之中,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天衣無縫。如果硬要從里面挑出一點瑕疵,那就是案發(fā)時他和周國生通的三個電話了,但周國生這個人很謹(jǐn)慎,就算聯(lián)系他也是使用的網(wǎng)絡(luò)電話,在得知刑警的底牌是這三個電話的時候,張利民反而感覺輕松幾分,因為他知道,警方光憑這三通電話根本定不了自己的罪,便道:“有嗎?我想想啊,好像我確實接過電話,這三個電話全都是一家賣房地產(chǎn)的推銷公司打來的。” “哦,是嗎?”張山面無表情道,“是哪家房地產(chǎn)公司呢?” “是華夏房地產(chǎn)?哦不對,好像叫什么華都房地產(chǎn)?好像也不是,歲數(shù)大了腦子不好用了,具體哪個房地產(chǎn)公司的我還真給忘了,你得給我一些時間想一想?!?/br> 張利民一副耍賴的架勢,因為他明白,這三通電話在警方?jīng)]有拿到確鑿的證據(jù)之前,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們拿自己無可奈何! 張山又追問道:“第一個電話和第二個電話是都是晚上八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打的,而第三個電話卻是凌晨打的,哪個房地產(chǎn)公司這么敬業(yè),在凌晨還會給你打電話推銷房子?而且,這么晚了你都不睡覺的嗎?” 這個問題也很尖銳,但張利民也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的托辭,道:“哦,因為我二弟的死,這幾天我都沒怎么休息好,所以凌晨給我打電話我也沒睡覺。不過至于他們?yōu)槭裁磿谶@個時間段給我打電話,那是他們敬業(yè),這你得去問問他們房地產(chǎn)的推銷人員了。” 張山又道,“那你倒是告訴我是哪個房地產(chǎn)公司?。俊?/br> “我剛才說過了,歲數(shù)大了,記性不好,我忘了?!?/br> 張山的問題被張利民帶入了死循環(huán)當(dāng)中,但這一切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們也很清楚,光憑著這三通電話,根本不能指望張利民會招供。 這時陸羽道,“十六年前,安亞紅曾經(jīng)是你飯店的服務(wù)員,對吧?” 說起這件事,張利民的身形忽然微微一愣。 “是,還是不是?” “是?!?/br> “為什么之前不說?” “我飯店里面服務(wù)員那么多,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又不是你們的犯人,憑什么什么都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拿不出我殺人的證據(jù),就不要在這里互相浪費時間,我的忍耐度是有限度的!” 張利民的情緒忽然變的激動起來。 這時陸羽又道,“可她跟你不僅僅只是雇傭關(guān)系吧?我們可是調(diào)查過了,安亞紅當(dāng)年可是你的情人。” “胡說八道!” 張利民的情緒更激動了,“這是污蔑!” “那你看看這個?!?/br> 陸羽直接從桌子上拿起一本冊子,道;“這是安城唯愛旅館的開房記錄,是16年之前的,你們曾經(jīng)多次在這個旅館內(nèi)開房,上面的身份證號是你和安亞紅的。” 他直接把這開房記錄在張利民的面前晃了一眼,張利民并沒有看清楚上面所寫的文字,但通過上面一連串的數(shù)字和登記信息的確可以看出這是一本入住登記冊。當(dāng)然,陸羽也不敢讓張利民看清,因為唯愛旅館十六年前的入住登記早就已經(jīng)沒了,這登記冊是十年之前安亞紅和崔光虎的開房登記,他這么故弄玄虛的目的完全是為了敲山震虎,用他的話來說,這登記冊是真是假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攻破張利民的心理防線。 張利民雖然并沒有看清楚登記冊上的文字,但他心里卻十分清楚自己跟安亞紅的關(guān)系,就算他再老jian巨猾,也完全沒想到這登記冊竟然是假的,頓時身形一愣,道:“這你們都查出來了?” “如果沒查出來的話,你就不會帶上手銬了?!?/br> “是,我和安亞紅之前確實存在這種關(guān)系,但也只是維持了幾年的時間而已,過后我們就分手了,安亞紅就跟了我二弟。女人如衣服,我不穿了,讓我二弟穿,有什么問題嗎?難道光憑我跟她之前的關(guān)系,你們就能說我殺了安亞紅不成?”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标懹鸬馈?/br> 就在這時,張山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孫鵬打來的電話,他忽然靈機一動,問道:“我是張山,什么情況?” “山哥,周國生的手機定位在汽車站附近消失了,我們懷疑他去了汽車站,目前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汽車站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發(fā)布廣播說道路擁堵,所有車輛延遲一小時出發(fā),我們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抓人了。” 電話是聽筒播放,并沒有開免提,所以張利民根本聽不見,張山在了解情況以后,并沒有正面回答孫鵬的問題,而是故作驚訝道:“什么?周國生落網(wǎng)了?在汽車站?” “?。可礁?,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是說周國生的手機信號在汽車站消失了,我們還沒有抓住……” 張山并不管孫鵬在電話那頭到底說了什么,而是故意說給張利民聽道:“把周國生給我銬起來,記住,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千萬不能讓他自殺,我和陸隊長馬上就過去?!?/br> “山哥,你是不是發(fā)燒了?”孫鵬的反映讓張山哭笑不得,但做戲要做全套,既然選擇演戲,就要把這場戲完整的演下去,張山還是答非所問,故作深沉道:“刀子做了比對嗎?跟十年前安亞紅身上的傷口吻合嗎?……嗯嗯,好,就是這個王八蛋沒錯,我這就過去?!?/br> 緊接著,張山掛斷了電話。 陸羽一下子就看出張山的心思了,因為抓捕命令剛下了十分鐘,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把人抓住,于是猛地站起身驚喜道,“終于給這個王八蛋抓住了,咱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 張、陸二人拿走放在桌子上面的文件,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離開了審訊室,根本就沒有去看張利民的表情。 如果說在這兩個人問到他關(guān)于電話的事情的時候他還胸有成竹的話,那么當(dāng)警方一提到周國生落網(wǎng)這個事情時,對于張利民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本身就精神緊張的他,在這種重要的關(guān)頭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如果他能仔細(xì)的觀察一下張山的表情和動作的話,幾乎不能發(fā)現(xiàn)張山這是在演戲??稍谶@種情況下,張利民的大腦根本來不及這么快的思考,幾乎剛掛斷電話,張山和陸羽就離開了審訊室,審訊室內(nèi)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在張利民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周國生落網(wǎng)的事實。 甚至張山的那句話還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 “記住,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千萬不能讓他自殺,我和陸隊長馬上就過去!” “周國生落網(wǎng)了?在汽車站?” 張利民的眼神空洞了,木訥的盯著墻壁上的鐘表。 時間的流速是恒定的。 可此時的時間對于他來說,每一秒鐘都好像過了一萬年之久。 …… 離開審訊室之后,張陸二人就直奔辦公室而去,辦公室的刑警們紛紛到武器庫領(lǐng)取了武器,荷槍實彈的換好了裝備,正嚴(yán)陣以待的站在辦公室里等著張山的到來。 這一路上,張山對孫鵬各種痛罵,說這小子的腦袋真是不開竅,我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他都反應(yīng)不過來我的意思。 陸羽笑著沒說話。 進入辦公室后,孫鵬走上前來問張山該怎么辦? 他用手指著孫鵬的鼻子,道:“你啊,差點壞了我一場好戲?!?/br> 緊接著,他環(huán)視一眾刑警,道:“穿成這樣去抓人?你們是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被警方通緝了是嗎?全都把衣服給我換成便裝,每個人佩一把槍,不要讓他發(fā)現(xiàn)我們!” “是!” 得到命令的刑警當(dāng)即脫掉了服裝,按照張山的要求換好了便服。 與此同時,安城支隊也接到了陸羽的命令,一個個也穿好了便衣,在趕往汽車站的路上。 “全都給我開私家車出發(fā),警車都不許給我動,記住了,咱們這次行動的地點是人流密集的汽車站,這里群眾太多,如果兇手發(fā)現(xiàn)我們了,就會存在人質(zhì)被劫持的危險,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一切可能存在的風(fēng)險降到最低,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明白!” 一眾刑警摩拳擦掌,洪亮的聲音在辦公樓內(nèi)回蕩。 陸羽這時往前一步道,“各位兄弟們,我們安城支隊的兄弟已經(jīng)出發(fā)趕往汽車站了,他們都開的私家車,這次是你們?yōu)跏行叹ш牭闹鲌?,我們主要?fù)責(zé)外圍工作,長途汽車站四通八達,總共有四個出口,這四個出口我們安城支隊的人會給你們嚴(yán)密把守。其他的地方,全都聽你們隊長的吧?!?/br> 張山接過話頭道:“把地形圖拿來!” “好的?!睂O鵬趕忙把長途汽車站的地形圖遞給張山,張山將地形圖平攤在了白板上,拿起四個磁鐵吸住長途汽車站平面結(jié)構(gòu)圖的四個角落,圈起四個出口部分道,道,“長途汽車站的四個出口,安城支隊的兄弟們會幫我們搞定,我們這次的主要任務(wù)是抓捕。犯罪嫌疑人周國生,35歲,根據(jù)長途汽車站傳來的監(jiān)控錄像,周國生此時就在候車大廳內(nèi),他并沒有使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證售票,而是使用的一個名叫馬凱凱的身份證,經(jīng)戶籍科核查,馬凱凱的身份證于三個月前做了掛失處理?!?/br> 張山在候車大廳的地方花了一個圈,道:“目前周國生就在候車大廳內(nèi),候車大廳人流聚集,共有三個出口,一個自動扶梯,一個升降電梯,一個樓梯,也就是安全出口。雖然他現(xiàn)在在候車大廳,但是我們也要在其他地方派人把守接應(yīng)!孫鵬,你和張昊負(fù)責(zé)把守自動扶梯!” “是!” “小李,你偽裝成電梯服務(wù)人員,穿上他們的工作服在升降電梯里埋伏!” “是!” “小劉,你和小張守住安全出口,候車大廳的安全出口旁邊有一個賣日用品的超市,超市旁邊有一個星巴克咖啡,你們坐在外面喝咖啡?!?/br> “是!” “大牛,你偽裝成檢票員,負(fù)責(zé)看管檢票通道?!?/br> “是!” “其余的人,全部在一樓的售票大廳等候命令!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