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令人發(fā)指
一起蓄意謀殺的縱火案,竟然牽扯出這樣一起令人發(fā)指的性侵案,這是刑警支隊所始料未及的。 辦公室內(nèi),張山正襟危坐,但他的呼吸卻很急促,長吸一口氣要分好幾口呼出去,他拿著筆憤恨不安的在筆記本上使勁的劃著凌亂毫無規(guī)律可言的直線,甚至把筆記本劃穿了好幾頁,直到中性筆的筆尖被他硬生生的杵斷,黑色的筆油從筆尖斷裂處涌出,滴落在筆記本上浮現(xiàn)出幾個巨大的黑點,他才將筆狠狠的擲在垃圾桶里。 起初,他本以為這只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案,只是本案當中的受害者身份和地位有些特殊罷了。但沒想到本案當中的受害者,竟然是一個潛伏的很深的罪該萬死的施虐者。且本案的情節(jié)極度惡劣,已經(jīng)不能當作一起簡單的謀殺案來處理了。 他把面前的座機移動到距離自己身體更近的位置,一個電話打給了遠在外地開會的馬劍。 “馬隊……” “怎么了?案子破了?”馬隊長在外地剛開完會,目前正在酒店里休息,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泡面。 “沒破?!?/br> “怎么?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馬隊長哧溜的吃了口泡面,一遍咀嚼一邊問道。張山的能力他很清楚,將支隊的事務交給他打理自己也很放心,所以他才能踏踏實實的在外地開會。 “被害人李德全牽扯出了一起沒有案底的性侵案。” “什么?”馬劍在電話那頭放下筷子,皺著眉頭問道:“具體的受害人是誰?” “目前找到的有一個,是福利院的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但是根據(jù)小女孩的反饋,可能有更多的未成年幼女遭到了侵害,由于年紀小,對兩性方面知識的欠缺,小女孩并不知道自己都遭遇了什么?!?/br> “已經(jīng)定性了嗎?” “根據(jù)受害小女孩的供詞,基本可以定性,小女孩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去做體檢了,估計過一會兒就能有結果了。” “這個王八蛋!”馬隊長在電話那頭沉悶的低吼一聲,“帶著福利院所有的女孩子都做體檢,另外,所有的老師都給我?guī)Щ厝?!?/br> “這個案子老師們看樣子并不知情?!睆埳娇酥浦约旱那榫w道。 “把口供和細節(jié)都發(fā)給我?!?/br> “好的?!?/br> 張山掛斷了電話,將案件的更多細節(jié)通過微信發(fā)送給了馬劍,馬劍端著手機將圖片放大,一邊看一邊罵娘。圖片和詳細情況剛發(fā)送給馬劍,慕云就打來了電話,說對朵朵的體檢已經(jīng)做完了,處女膜已經(jīng)撕裂,而且撕裂的時間不短了,至少是半年之前撕裂的,所以可以推斷,她遭受性侵已經(jīng)長達半年之久了。 “其他的孩子也做了體檢,但是由于醫(yī)生比較少,目前只體檢了20多個孩子,在2名小女孩的下體處發(fā)現(xiàn)了處女膜撕裂的情況,其中一名小女孩的下體出現(xiàn)了輕微的婦科炎癥,并在她的手臂和大腿處發(fā)現(xiàn)了燙傷……小女孩說,這些都是‘爸爸’弄的?!?/br> 張山一言不發(fā)的掛斷電話,把這一進展立刻通過微信反映給了馬劍,如實說明了目前的最新進展,并推測本案當中受到侵害的小女孩,可能遠遠不止這三個。 手機那頭,馬劍氣的直發(fā)抖,良久之后才言簡意賅的回復了張山三個字:“草他嗎!!” 發(fā)完微信消息后,馬劍當即把事情反映給了市局,并且第一時間定了返回烏市的車票。在接到反饋之后,市局領導在震怒的同時對本案高度重視,直接從市局抽調(diào)了警力,并出動大量警力、聯(lián)系各大醫(yī)院對福利院所有的女幼童進行身體檢查,還下達文件,將福利院內(nèi)所有的工作人員分別帶到市局和烏市內(nèi)各個刑警支隊分開審問,孩子們出了事兒,他們不相信這些當老師的不知道。 因為烏市刑警支隊的警力有限,光是死了一個李德全支隊上下就已經(jīng)忙的不可開交了,現(xiàn)在又在李德全的身上牽扯出這么大的一起性侵案,案中受到侵害的幼女數(shù)量又這么大,工作量這么龐大的任務光憑一個支隊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案子干脆提交給市局之后,請市局派遣了警力協(xié)同辦案,幫助烏市刑警支隊緩解了不小的壓力。 雖然說調(diào)查出李德全有這么重大的問題,甚至大到把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的地步,但怎么說他也遭到了謀殺,一碼歸一碼,他在縱火案中被害的事情上還是要還他一個公道的。支隊內(nèi)有的刑警抱怨,李德全竟然做出了這么人神共憤的事情,還管他的死活干什么?可是沒有辦法,李德全固然犯了滔天大罪,但他同樣有著自己的人權,處置他的人應該是法律,而不是公民,這便是法律和道德的區(qū)別。 縱使一個明天就要死的死刑犯,在行刑的前一天被人殺害,警方仍然要介入調(diào)查。因為在死刑犯活著的期間,有他自己的人權!他同樣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報告張隊……” 一個身穿便服的刑警氣喘吁吁的進來,今天他本身請了假,但支隊碰上了這么大的案子,就臨時把他叫回來了,甚至他連警服還沒來得及換,“受……受害的人數(shù)統(tǒng)計出來了?!?/br> 張山心里咯噔一聲,緊閉著眼睛,問:“有多少?” “有……” “支支吾吾的干什么?趕緊說,有多少?!?/br> “受害人包括最初發(fā)現(xiàn)的朵朵在內(nèi),共有49名幼女,這些幼女的處女膜有不同程度的撕裂,其中根據(jù)醫(yī)生的鑒定,年紀最大的一名14歲的幼女的處女膜有可能是五年前便撕裂了,也就是說……李德全這個老王八蛋對幼女實施性侵,至少長達五年時間,有共計49名幼女遭到了侵害!” “啪!” 張山將面前的水杯狠狠的一摔,掉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開來,“福利院成立了8年的時間,這只是目前所統(tǒng)計的未成年人數(shù)量,而滿18歲的人都離開了福利院去工作了,這一部分的人統(tǒng)計過了嗎?” “還……還沒。” “還不趕緊去!” 張山臉紅脖子粗,煩躁的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反反復復用打火機點了好幾次都不著,怒火中燒的他甚至開始拿煙和打火機撒氣,將煙狠狠的在手心里揉成一團,和打火機一起摔在地上,打火機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炸開,把張山心里的那股子火也點燃了。 這也就是李德全死了。 如果李德全還活著的話,他才不管什么紀律不紀律的,絕對會先把李德全打個半死再說,哪怕脫了這身警服也認了!有這個想法的不單是他,支隊里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個想法。 “報告……王欣然和杜妍已經(jīng)帶到?!?/br> “都給我?guī)У綄徲嵤依锩嫒?,讓他們等著!?/br> “是!” 雖然幼女的性侵案市局已經(jīng)介入,但是李德全的死亡案還得是由張山親力親為去破,他認為,李德全的性侵持續(xù)了這么長的時間,作為平時跟李德全關系最密切的兩個人不可能不知情,于是在市局警方帶走其他老師的前提下,張山欽點了杜妍和王欣然的人名,直接將二人帶回來烏市刑偵支隊。 刑警將二人分別帶進了審訊室里,并且回來跟張山做了匯報,問他什么時候?qū)??這時張山也把受過侵害的孩子的人名單看了一遍,道:“一會兒我親自去審?!?/br> 他半躺在辦公椅上,用手指揉捏兩下太陽xue,這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令他更篤定了自己的判斷。李德全是一個慣犯,他絕對不是第一次作案了,從他去錦漢宮會所的無理要求便可以判斷出他是一個心理有些畸形的變態(tài),只是平時過于善于偽裝自己,使得他曾經(jīng)犯下的所有罪行到現(xiàn)在才東窗事發(fā)。 甚至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慕云突然想起他們在第一次去福利院時候遇到朵朵的這個細節(jié),那么李德全這個人在結案以后會不會就此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所有受到過侵害的小女孩,也沒有人再為她們伸張正義了?若干年后,當她們長大成人,對兩性知識開始熟知的時候,是否會想起自己多年之前在福利院的遭遇? 當她們有一天嫁為人婦,他們的丈夫在新婚之夜發(fā)現(xiàn)她并非處子之身的話,是否會對她們的人生帶來不可抹去的陰影? 想著那些孩子們一張張?zhí)煺鏍N爛的笑臉,在余怒之后,他感覺到了一陣陣后怕。福利院本是做公益慈善的地方,是如同校園一樣的純凈圣地,是絕對不容侵犯的!而李德全這樣的惡魔竟把手伸到了這里!李德全雖死,但世界上還有多少像李德全這樣披著羊皮的狼存在呢? 在他把案子當中所有嫌疑人的資料翻閱一遍過后,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節(jié),這個細節(jié)讓他打起了精神,楊雪峰和王欣然竟有一點血緣關系。他查閱了楊雪峰和王欣然三代的族譜,最后發(fā)現(xiàn)這兩人竟是遠房的表親…… 難道…… 一個更加大膽的設想浮現(xiàn)在他的心頭,李德全的殺人案,他想,已經(jīng)有了眉目了。 他緩緩站起身,拿著檔案袋便走到了關著齊虎的審訊室內(nèi),與此同時慕云剛好奔波回支隊,正好和他一起審訊齊虎。 “殺人案可以破了?!?/br> “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 “楊雪峰和王欣然是表親?!?/br> “王……王欣然?”慕云的表情一愣,猛然想起了李德全的那個學生助理——這個從立案到現(xiàn)在漸漸被警方所遺忘的重要人物。 “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楊雪峰插手了這起謀殺案,但真正殺了李德全的人,是王欣然?!?/br> “你是怎么知道的?” “跟我來吧?!?/br> 兩個人在驗證了指紋以后,吱呀一聲打開了齊虎審訊室內(nèi)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