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逐一排查
“大爺,那您還知不知道他是幾點鐘走的呢?” 孫鵬筆走龍蛇的在記錄本上把馬大爺所說的全部記錄下來,繼續(xù)追問道。 “幾點走的……”大爺沉思了一下,扭過頭對著廚房大喊道,“老婆子,那個小白臉是幾點走的來著?” 廚房里傳來馬大媽憤怒的聲音,“我不知道,沒看見!!” “嘿我說你這個人,怎么一點覺悟都沒有呢?人家警察同志到家里來走訪,咱們作為公民就有義務配合人家辦案子?!瘪R大爺扭過頭道,“小伙子,我這老婆子就是這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脾氣,但是本質上不壞,你們可別怪她。我記著第二天一早我老婆子往門口放垃圾袋的時候正好看見他離開,大概也就是六七點鐘的樣子吧。” 孫鵬知道這老大媽有點軸,也不強求她必須說什么。因為人家愿意配合自己的工作就已經(jīng)夠了,起身道:“那就謝謝大爺了,您得在我記錄的上面簽個字?!?/br> “簽字好說。”大爺笑吟吟道,然后起身從客廳的原木架子上拿起老花眼睛帶上,低下頭直勾勾的瞇著眼看著底下的空白處,指著問道:“我在這里寫嗎?” “嗯,您先看看我記錄的和您說的有沒有出入,沒有的話就簽一個‘以上內(nèi)容我看過,和我所說的屬實’就可以了。”孫鵬笑吟吟道。 “好?!贝鬆敹酥P記本看了幾分鐘,瞇縫著眼在下面簽下了一行剛勁的字,最后落款:馬國華。 “小伙子,你這字可是該練練了?!?/br>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說:“好嘞,那就麻煩您和大媽了,大媽那邊……” “沒事沒事,你們走吧?!贝鬆斦f道。 “成,給您添麻煩了。” 大爺沒說話,擺了擺手,孫鵬和張昊便起身離開。 在他們兩個人上了電梯之后,七樓到八樓的拐角處一個視線盲區(qū),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身影。他帶著鴨舌帽,黑色的口罩和墨鏡,把整張臉裹得嚴嚴實實,正陰惻惻的目送兩位刑警走上電梯,親眼看著電梯門緩緩閉合。他若有所思的思考幾秒,隨后飛快的從樓梯跑下去…… 二人上車以后,孫鵬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張山,道:“查出來了,對門的大爺認識這個人,據(jù)說李勇每次跑夜車不回家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回來,我認為,監(jiān)控里的人跟劉梅是情人關系?!?/br> 張山在電話這頭點頭,道:“我知道了?!?/br> 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句話后,張山便把圖像給了網(wǎng)監(jiān),讓他們查一查這個人的詳細信息。很快網(wǎng)監(jiān)那邊就給了回應,說圖像上的這個人叫董良,是個出租車司機,跟李勇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我知道了,走,再找劉梅聊聊去?!?/br> 審訊室內(nèi),劉梅坐在審訊椅上,面容十分憔悴,她已經(jīng)兩天沒梳頭洗臉了。倒不是她在警局內(nèi)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而是她沒有那個心情,在審訊室呆著這兩天,她心驚膽顫。 因為她是個女人,又因為731案她也是受害者的家屬,再考慮上有自首情節(jié),所以張山特別囑咐過不用給她戴手銬,多關照一下,只要讓他在審訊室里面呆著就可以了。 昏暗的燈光照在劉梅的臉上,她把手放在審訊椅冰冷的把手上,試圖用寒鐵的冷讓自己清醒一些。面前坐著一男一女兩名刑警,女人穿著警服,男人穿著便裝,但這二位她認識,分別是慕云和張山,正是負責她老公死亡案的。 “劉梅女士,你第一次給我們的口供里面,有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劉梅抬了一下眼皮道,“沒有?!?/br> “你說在7月30日晚上,李勇回了一趟家,第二天早晨6點出門,可是在監(jiān)控錄像里面,我們并沒有找到有關你丈夫在你所說的時間點回家和離家的證據(jù),這是為什么?” 一提到這件事,劉梅忽然變得緊張了些,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指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審訊室的監(jiān)控錄像是360全方位沒有死角的,能夠把被審訊者所有的下意識動作拍的很清楚,有的時候遇到嘴硬的犯罪嫌疑人,審訊過后還要觀看幾遍監(jiān)控錄像,仔細查看面對每個問題時犯罪嫌疑人的下意識動作,從心理的層面來攻克嫌疑人。 在心理學上說,雙手護住身體,攥緊拳頭,微微閉眼,微微轉頭都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動作。抹鼻子,擠眉弄眼是下意識的心虛,通過劉梅的動作便可以看出,這個問題上她在撒謊。見劉梅不愿意承認這件事,慕云也不打算在她身上過多的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董良是誰?為什么你丈夫死亡的前一晚,他出入了你的家?” 聽到董良的名字,劉梅的拳頭攥的更加緊了,狠不得把指甲都插進rou里。他緊緊的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們無權干涉我的隱私?!?/br> “是,這確實是你的隱私,我們也的確無權干涉你的隱私。但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坦白你沒有見過李勇,那這件事或許董良也不會牽扯進來?,F(xiàn)在耳朵情勢完全不一樣,你在李勇的問題上撒了謊,口供涉嫌造假,所以這里面涉及到的成員你必須如實交代。” 有時候,女人來提審女人往往有著事半功倍的效果,因為女人比男人更懂女人。 “我再最后問你一次,董良和你是什么關系?你放心,我們會給你保密,因為這涉及到你丈夫的案子,我希望你能夠毫無保留的配合我們。還有,在六年前的案子上我們已經(jīng)認定你有自首悔過情節(jié),我不希望你在這種事情上再錯下去,影響到我們對你的判斷。希望你好好考慮,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你和董良是什么關系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但是我們需要你親口說出來。但你說與不說,對于我們都是一個結果,但對于你就不一樣了,說就是全力配合辦案,不說就是沒有悔過情節(jié),這里面的問題希望你能夠聰明起來?!?/br> “我說?!?/br> 劉梅垂下頭道,“他是李勇的朋友,開出租車的?!?/br> “挑重點的說。” “我和董良是四年前認識的,在他們司機的聚會上,李勇帶著我去了,我們相互留了微信,但是當時我們關系僅僅是朋友關系。還是在三年之后的一天,我正在家里包餃子等李勇回家,董良給我打來電話說李勇被一伙人給帶走了。我很著急,董良分析說可能是李勇在外面又賭了,債主過來催債的。李勇被打了,醫(yī)院給我打來電話,我坐著董良的車直接去了醫(yī)院,前前后后他都十分照顧人,交費,辦住院都是他例外忙活的。后來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債主發(fā)來的,說如果李勇還不還錢,就讓他一輩子都在醫(yī)院住下去?!?/br> 兩位刑警靜靜的聽著,正在審訊室外的看著這一切的陪審員則是快速的做著筆錄。 “當時我很著急,也很生氣。李勇有賭博的惡習,我為此和他打了很多次架,可他就是不聽。說實話,挨打、被威脅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唯獨這次董良知道了,他很擔心因為李勇的事情會牽扯到我們母女兩個人的安全,于是就給了我一張存折,里面有五萬塊錢,讓我先還人家五萬,剩下的慢慢還。我特別感動,他后來把我送回家,我想起家里還有包著一半的餃子,便告訴他吃了飯再去醫(yī)院陪床吧。就讓他進了屋。當時也是因為心里太脆弱,我很難受喝了點酒,他也喝了酒,我們兩個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你和董良的事,李勇知道嗎?” “不知道?!眲⒚坊卮鸬?,“他是一個很不顧家的人,在外人看來,他每天早出晚歸的出去奔波,但實際上他賺的錢都不夠他自己還賭債的,這些年我一直都是管娘家要錢來貼補家用。得知我們家里的困難,董良也私底下給我了一些錢來應急,我在家里吃沒吃飯,孩子上學有沒有新衣服穿,李勇從來不會過問。前段時間,他甚至還說要把出租車抵押給別人換錢,去賭個翻身仗。我跟他大吵一架,他一氣之下離開了家,我心里氣不過就叫了董良過來……就是7月30號的那天晚上。沒想到第二天李勇就死了,我……我怕這件事會暴露出來,就撒了謊,說他回家了?!?/br> 二人相互注視一眼后,外面記錄的陪審員把筆錄拿來,讓劉梅看了簽字。 他們兩個就離開了審訊室,張山問:“你怎么看?” “合乎情理,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的確很容易說謊,畢竟她也看重自己的名節(jié)?!?/br> “董良的背景調(diào)查清楚了嗎?” “嗯,調(diào)查清楚了,34歲,離異。沒有犯罪前科。等等——你懷疑另外一個犯罪嫌疑人是董良?” “不好說?!睆埳侥@鈨煽傻幕貞溃骸傲覒摬粫鸵幻鲎廛囁緳C攙和到一起,不過也不排除董良的作案嫌疑,他也很有可能會因為劉梅而配合廉狄殺了李勇,但……他也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二人保持著這種地下情的關系就足夠了,他沒有這個必要犯這個險。但保險起見,還是叫來董良問問吧?!?/br> “好的。” 慕云接著就帶著人去找董良了。 與此同時,孫鵬和張昊剛好回到警局,和張山撞了個滿懷,張山問:“外勤組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他們排查了廉狄所有的人際關系和社交記錄,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他平時的交友挺簡單的,和很多人都認識,但很少有深交的?!?/br> “先別從這方面查了,李勇生前吃的最后一頓飯已經(jīng)過了24小時,這證明在他死亡前的24小時的時間內(nèi)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在他耳朵指甲縫里面還有食物的殘留,證明他吃完最后一頓飯之后有被人控制起來的可能性?,F(xiàn)在帶著外勤組,以李勇的家作為核心點,搜索半徑五公里內(nèi)所有的快餐店,但也不要放過其他飯館,只要菜單上有速食品的就查,尤其是炸雞、漢堡一類的快餐店,問問他們在7月30日當天有沒有見過李勇來店里吃飯?!?/br> “我的乖乖……大哥,我剛出外勤回來,你就讓我……” “少廢話,我跟你一起去。” 孫鵬一臉埋怨的點頭,隨后把任務安排下去,一起去劉梅家半徑五公里的地方排查起來。另一方面,張昊也在問其他認識李勇的出租車司機,李勇平時喜歡在哪里吃飯。 #####祝各位親愛的讀者新春快樂! 讀者與作者的關系,無外乎水和魚。 讀者是水,作者是魚。水里沒有魚,水索然無味。魚離開了水,就沒了生命。 值此新春佳節(jié)之際,蒼狼殘歌攜拙作《問罪者》向所有讀者老爺們拜年啦! 感謝所有讀者一直以來的支持,大家如果喜歡這部作品,請五分好評,每一條優(yōu)質的評論對我來說都至關重要。 2月20日之后,每天保底8000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