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狹路相逢
汪天澤蟄伏著,沒有什么事是他咽不下去的。 陸白月死而復生,將他一軍。現在又給他難堪。 陸白月根本就不信任他,不過是想耍他玩一玩。 汪天澤熬夜忙乎了好幾個晚上,就當是自己的婚禮在cao持。 但昨天下午,趙明朗卻帶著另一班人馬來檢查了一翻,挑了各種毛病,然后把所有的裝飾都拆掉扔了,換了新的布景和擺臺。以及他定的鮮花,都沒有使用,陸白月都另做了打算。 所以,他除了窩在角落里,還能做什么呢?當然是看今天有沒有好戲了。 畢竟,陸白月和潘嘉年結婚的爆炸新聞,得罪了太多人。 所以嘛,陸白月還是瘋著好,要不死了也不錯。 他望著遠處的潘嘉年,他穿絳紅色的西服,個子高挑,汪天澤不喜歡這樣的裝束,這是二世祖才喜歡的浮夸裝扮,要不說,有錢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樣,豪門找豪門,烏龜看綠豆。汪天澤想著,便一口把紅酒都悶了。 潘嘉年總是不時地看著時間,人越來越多了。只是潘家的人還沒有來。 潘嘉業(yè)終于擺脫了陸白曉,跑過來喘了口氣,“大哥你別急,爸媽和奶奶一定會來的。媽不到六點就起來了,在房間里不停地試衣服?!迸思螛I(yè)悄悄覆在耳邊說,“媽說了,陸二嬸今天一定會讓她吃癟,所以她要打扮的光鮮靚麗,壓過陸二嬸?!?/br> 說話間,潘家的豪車就已經到了門口。潘老太太腿腳不靈便,坐了輪椅,由潘宏達推著進了酒店大門。詩文果然是靚麗的,只不過,金雅穿了翡翠色的旗袍,而詩文卻穿了金色的旗袍,上面繡著白色的玉蘭花。她們還真是不約而同。 潘嘉年趕忙過去迎接潘老太太。潘老太太一身紅彤彤的套裝,襯著整個人都精神煥發(fā)的。 “哎呦,我的大孫子今天可真帥。”潘老太太高興地拍著潘嘉年的手背,然后問道,“我的孫媳婦呢?” “她還在化妝,一會兒宴會開始就出來了。奶奶,我給您訂了雅間,您去雅間里休息?!?/br> 潘老太太搖搖頭,“奶奶要坐在廳堂里,這里視線好,我要親自看著大孫子完婚,躲到包房里算怎么一回事?!?/br> 既然潘老太太這么說,潘嘉年只得讓趙明朗再安排合適的位置。 真是冤家路窄呢,走了沒幾步,詩文就遇見了金雅。 棋逢對手,也不知道誰壓過誰。 “你那天不是跟我說,不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嗎?怎么今天又來了?”金雅有些陰陽怪氣地問詩文。 “你好像也說不會來,還不是盛裝出席了?誰也別說誰骨頭軟,我不過是心疼兒子才來的。你又是心疼誰?”詩文的嘴也是不甘示弱的。 曾經好到一起逛街一起打麻將的兩個女人,開起火來,也不會手下留情。 金雅繼續(xù)說道,“對對對,你是婆婆呢。我怎么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呢?真是恭喜恭喜呀?!?/br> 說話間,陸白曉就跑了過來,搖著金雅的胳膊說,“媽!媽!我從甜品臺拿了一塊蛋糕,是你最愛吃的蛋黃流心。就剩最后一塊了,我趕緊拿給你了?!?/br> 詩文很輕松的便瞧見了陸白曉戴著的寶石三件套,那是潘家老太太給未來媳婦的,金雅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在今天這種場合讓陸白曉戴著了。 何況這珠寶的來歷,潘嘉年和陸白月,甚至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詩文瞟了一眼陸白曉,好像在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知道有些人聽沒聽過一句話,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潘嘉年和陸白曉的婚事不成,那就理應把當時潘家贈與的東西還回來,哪有霸占著還到處招搖的道理?!?/br> 金雅笑笑,“我們陸家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不過一條項鏈而已。陸白曉喜歡,就讓她戴了,她沒有長性,珠寶這東西陸家也不少,她只是圖個新鮮,過兩天戴膩了自然就丟到一邊去了,我再還給你就是了,潘家也不是小氣的人?!?/br> 潘老太太依然笑嘻嘻地說道,“那倒也是,陸氏家大業(yè)大的,什么珍奇的玩意兒都見過,只是這項鏈套裝是嘉年他爺爺說過的,專門給潘家的兒媳,所以說,陸白曉戴著就不合適了。這孩子我也喜歡,我還有很多很好看的首飾,哪天過去,我再送給她一套別的就是了?!?/br> 陸白曉邊吃著喜糖邊囫圇地說道,“我大姐才不稀罕這些玩意兒。” 潘家的人臉色驟變,金雅趕忙打圓場,“哎呦,小孩子說話直接,你們別在意,別在意啊?!?/br> 陸白曉真的是沒有一點兒憂傷,她根本不知道長輩們因為什么說話都夾槍帶棒的,反正她也聽不出來。 潘宏達領著老太太和詩文坐下之后,便不住的和熟人寒暄,都是場面上身影,原本以為很尷尬,但隨著大家那聲恭喜,潘宏達很快就進入了公公的角色,況且未來的兒媳還說要給她介紹厲害的人認識,他能不高興么? 潘嘉年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吉時了。趙明朗也都安頓好過來和他照應。 “一切安排妥當了,周圍也巡查了一圈,現在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br> 潘嘉年拍了拍趙明朗的肩膀,說道,“辛苦了。” 司儀催促潘嘉年趕緊入場了,但此時此刻,卻有三輛加長的豪車從遠處駛來。今天翡翠會館是包場的,辦婚宴的也只有陸白月和潘嘉年,也不接待外來的賓客休閑娛樂。 看車牌子,這三輛豪車應該是租賃公司的。車子一字排開,緩緩地停在了翡翠會館的門口。 下車的卻是唐慕,穿一身得體的西服,梳了一個精神又帥氣的大背頭。這就很好解釋了,唐家在國內是沒有什么資產和產業(yè)的,這次來也都是住高檔酒店,租車也是租最貴的。 唐慕和潘嘉年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打開車后門,把薛四姑扶了下來。 薛四姑今天依然是穿寬襟的長褂裙,奶白色的蕾絲材質,戴珍珠耳環(huán)和長長的珍珠項鏈。別看薛四姑是個老人家,但十分喜歡涂口紅,今天也涂了靚麗的顏色,是個時髦的老太太。 這種精致度,是潘老太太沒法比的。 除了薛四姑,另外兩輛車上也下來了十幾個人,或是西裝革履,或是精美的禮服。這陣仗浩浩蕩蕩的來了,潘嘉年不由心上沉甸甸的,他輕聲和趙明朗說,“你去和白月匯報一下,就說唐家來了不少人?!?/br> 潘嘉年自己卻迎了上去,躬身給薛四姑行了個禮,“四奶奶來了,包房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薛四姑扶了扶眼鏡,慢悠悠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家里人都在米國大農村長大的,沒見過國內的婚禮,嚷嚷著都要來見世面,所以人有點兒多。” 潘嘉年回復道,“這是哪里的話,您肯帶這么多人來,是瞧得起我和陸白月?!?/br> 薛四姑不是一個會寒暄的人,只是說道,“白月的爺爺來了嗎?” “在包房里伺候著呢?!?/br> 薛四姑眼中的冰霜少了一些,語氣也溫柔了不少,“你把我?guī)淼娜税差D好,我去陪大海?!?/br> 一切終于歸于暫時的平靜,不管臺下的人懷著什么樣的心情,但這場幸福確確實實是屬于陸白月和潘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