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我懷孕了
潘嘉年拍了拍陸白月的手背,想要給她一些力量,也想給她一些安慰。 陸白月原比潘嘉年想象的還要剛毅,走上臺,司儀被眼前的一幕驚得不知所措,但總歸是電臺主持,應(yīng)變能力還是極強的。司儀說道,“陸大小姐有話要對大家講?!?/br> 說話間,司儀便把燙手山芋一樣的場控交到了陸白月的手中。 陸白月看著黑壓壓的人,眼前忽然有些發(fā)黑,好在只持續(xù)了三秒鐘,她便恢復(fù)了神志。 可別忘了,陸白月的身體總是不行的,之前就被汪天澤糟踐的不成樣子,又在密林里漂泊了那么多天。 而且今天發(fā)生的哪一件事都是大事件,陸白月在來的路上就有點兒累了,但看看身旁的潘嘉年和陸白華,她強打著精神,她沒有什么好怕的。 陸白月環(huán)顧了一下眾人,然后說道,“看著自己的葬禮這么隆重,還有這么多的生意伙伴、親人朋友愿意送我最后一程,雖然剛開始知道自己的葬禮時,心情有點兒復(fù)雜,但現(xiàn)在甚是欣慰。至少看著到場的大家,我陸白月這些年,做人也不是太差?!?/br> 這番話一出,人群中漸漸有了輕松的笑聲。 陸白月就是這樣的人,說的話可以三兩撥千金,可以解決很多的國際商務(wù)難題的人,是最懂說話藝術(shù)的人。 她聳了聳肩膀,扶著胸口深深吸了幾口氣,“總之,我還活著,在江里抱著浮木漂浮了好多天,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真是要感恩上蒼,讓我陸白月還能好好的回來,清醒的回來?!?/br> 人們有太多的疑惑,但如今只能靜靜地聽陸白月來講,不由的沉浸在陸白月營造的傷感氣氛里。有些神經(jīng)脆弱的女人和老人,已經(jīng)開始紅了眼眶,偷偷的抹眼淚了。 “讓大家白白傷心一場,是我的不對。所以,接下來我要給大家壓壓驚。我要宣布一件好消息?!标懓自驴聪蛄伺思文辏o他一個溫柔的眼神,然后繼續(xù)說道,“正如二叔所說,潘家和陸家已結(jié)成秦晉之好。我,陸白月,在來殯儀館之前,已與潘家大公子潘嘉年注冊登記結(jié)婚?!?/br> 好似平地起了幾聲驚雷,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哪里是什么壓驚,簡直是不怕嚇死人。 汪天澤忽的摘掉了眼鏡,怔怔地看著臺上的陸白月,金絲邊的眼睛在手里全被揉搓的瞬間變形,他白皙的臉頰一陣白一陣紅。 陸白月這一招,算是把汪天澤判了死刑。沒想到啊,陸白月這種不省油的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讓人抓狂和崩潰的。 陸光明和金雅臉色突變,一張臉早就變得慘白。潘宏達和詩文也是目瞪口呆,這完全偏離了原來的計劃和軌道,滑向了未知的航線。 潘嘉年給潘宏達和詩文使了個顏色,潘宏達和詩文四目相對,暫時按兵不動了。潘家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他們要時候再去問,擺在臺面上的事最重要。況且看看陸白月的狀態(tài),仔細盤算盤算,潘家娶陸白月,要比去陸白曉好上千倍。 但金雅顯然早就發(fā)瘋了,她揮著拳頭沖到了最前面,“你們兩個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潘嘉年,早上的時候你怎么答應(yīng)我的?!你說會護陸白曉周全!現(xiàn)在人哪兒去了?你把我的女兒弄到哪兒去了?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潘嘉年的未婚妻是陸白曉!這是公布媒體的?!?/br> “二嬸,陸白曉不是好好的在那邊呢嗎?”陸白華把想要和陸白月廝打起來的金雅推開,冷冷地提醒了她一句。 金雅的眸光看向了門外,只見潘嘉業(yè)領(lǐng)著蹦蹦跶跶的陸白曉闖了進來,陸白曉滿臉興奮地說,“mama,大jiejie給我買了好多蛋糕吃,比你說的三層蛋糕還要好,是五層的,五層的!上面有八只漂亮的白天鵝……” 金雅一把把陸白曉拽到了自己面前,“白曉,今天是你和嘉年結(jié)婚的日子!mama一早就交待你了,是不是陸白月威脅你了?!他們一起欺負你了?!” 陸白曉眨著眼睛看著金雅,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生氣,“大姐那么喜歡嘉年哥哥,嘉年哥也一直喜歡大姐。那這個老公我就不要了,我還會有其他的老公?!?/br> 金雅氣得只擰陸白曉的胳膊,陸白曉吃痛,“啊”的叫了一聲,眼睛里轉(zhuǎn)著淚花,她委屈地說道,“mama你干嘛打我,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 “老公怎么能隨便就不要了呢?他跟你是訂過婚的,你是他的未婚妻,未婚妻?。 苯鹧庞行┬沟桌锪?。 “二嬸,有些感情是強求不來的,我這次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想了很多。以前是我沒有珍惜嘉年,死而復(fù)生之后,我不想再讓自己遺憾。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答應(yīng)你,會給陸白曉找一個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标懓自抡f得含情脈脈。 但金雅卻聽得火冒三丈,“陸白月,你這個陰魂不散的,我和光明這幾天為了你耗盡心血,沒想到竟然被你擺了一道。你這個十足的瘋子!” 陸白月看著金雅,略顯平靜地說道,“二嬸,小心身體,你不能動氣。” 金雅現(xiàn)在頭暈眼花,她扶著陸白曉才能面前站穩(wěn),她氣得直叫陸光明的名字。 陸光明也是被這突發(fā)的狀況搞得一頭霧水,陸白月沒死不說,還搶了自己的乘龍快婿,論誰也難以接受。陸光明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脾氣,他說道,“陸白月,你必須交代清楚,結(jié)婚是大事,怎么這么突然。這么多人都在,不要一會兒扔一個炸彈。二叔年紀大了,心臟受不了?!?/br> 陸白月低著頭笑了笑,“因為我懷孕了。我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br> 陸白月又是放出了一個帶火球的雷,不把在場的人炸瘋掉就誓不罷休。 潘嘉年皺眉,心臟好像忽然停止跳動。他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陸白月。卻只能瞧見她微微彎起的好看的唇角。 心里有一萬個震撼,但現(xiàn)在只能按兵不動。潘嘉年握緊了陸白月的手,原來她的手總是冰涼濕潮的,可今天的掌心卻是guntang的。陸白月是那種越戰(zhàn)斗越勇猛的人格,他能感覺到那纖弱身體里在釋放出的熱浪。 金雅這會兒徹底瘋了,原本一絲不茍的發(fā)型這會兒亂成一窩蜂,“你們茍且了多長時間了?!潘嘉年,你小子沒有心??!” “好了!” 一聲嚴厲的斥責(zé),把金雅后半段的話全都頂了回去。薛四姑的拐杖敲擊在地面上篤篤作響。 “大小姐能活著,就是天大的事。有什么話,以后再說。盡然如此,都散了吧。但是陸家的人,你們要給賓客一個交代?!?/br> 陸白月笑了笑說道,“當(dāng)然是要有交代的,這個周五,定在陸興旗下的翡翠會館舉行我和潘嘉年的婚宴,希望大家前來賞光。稍后,我會讓助理給大家送上請柬?!?/br>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汪天澤死死地看著陸白月,陸白月自然也是沒有放過他,她繼續(xù)說道,“婚宴由陸興集團秘書處的汪秘書親自負責(zé)。” 人群中有些竊竊私語,陸白月瘋的這些年,又有誰不知誰不曉汪天澤留在陸白月身邊照顧著?就說陸白月跳橋之前對汪天澤的一通指責(zé),再到如今專門指派他來籌辦婚宴。 這里面的個中滋味和復(fù)雜內(nèi)涵,好多人都品了出來,雖然不能夠品的透徹。 汪天澤只冷笑了一聲,陸白月,果然是厲害的人。他暫時拜了下風(fēng),無非就是當(dāng)初心太急了,做事魯莽了。 否則怎會讓陸白月有翻身的機會,又得意起來。 “這一上午的真令人頭疼。”薛四姑揉著太陽xue,摘下了老花鏡,臉上盡是些不耐煩。 “奶奶,我們回去休息一下?!?/br> 唐慕扶著薛四姑站起來,不忘和陸白月打了聲招呼,“恭喜大小姐了,我們也好些時日沒見,你先歇息幾天,我們改日再約?!?/br> 唐慕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潘嘉年一眼。 薛四姑走了幾步,卻頓了頓腳步,側(cè)過頭望著陸白月。陸白月知道薛四姑在想什么,她只揚起高貴的頭,給予薛四姑慣常的冷淡。 “既然大小姐平安無事,我們大家祝您增福增壽啊,等著喝喜酒了?!背良帕撕芫玫乃緝x,聰明的做了最后的總結(jié)。 這次的錢多,但是不好掙,司儀噓出一身的汗。 陸白月聽聞,不免說道,“今天沒有讓你發(fā)揮出自己的實力,我婚宴的時候,你來吧?!?/br> 司儀滿眼冒金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能主持陸大小姐的婚禮,以后自己的履歷表上自然是濃墨的一筆,好看又有分量。司儀自然是點頭哈腰,萬分感謝。 陸光明和金雅,顯然被這突入起來的消息搞得頭暈眼花、血壓飆升。 潘嘉年覆在陸白月耳邊輕輕說道,“可以了,回去休息吧。” 陸白月這才發(fā)覺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兒撐不住了。陸白華走過來,也握住了陸白月的手。 兩個男人炙熱的體溫傳遞過來,陸白月強打著精神,向門外走去。 “哎!嘉年……” 潘宏達和詩文冷不丁叫了潘嘉年一聲,陸白月這才發(fā)覺,自己竟然忽視了這對公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