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小天才電話手表
潘宏達附和道,“這首飾是從西班牙王室流出來的,在巴黎的拍賣會上,老太太十分喜歡,當(dāng)時老爺子還在,特地拍下來送給了老太太,所以對于老太太來說意義非凡,希望這個禮物白曉能喜歡,也能給孩子們帶來幸福。” 陸光明和金雅都十分滿意,滿意于潘家對陸白曉的重視,本來還心有顧慮,現(xiàn)在都打消了。 陸白月邊用刀叉切割著牛排,邊搭著話,“白曉,快戴好讓大姐看看漂不漂亮,讓我鑒別一下西班牙王室流出來的好貨色,和奢侈品店里的有什么區(qū)別。” 陸白曉被陸白月這么一說,自然要當(dāng)場佩戴的。 “哥哥,你來幫我戴?!标懓讜哉娌皇莻€見外的人,她把脖子一伸,就支到了潘嘉年的面前。 金雅和文詩一臉期待的模樣,好像瞬間變成了少女。陸白月也放下了刀叉說,“嘉年,快,快給白曉戴上,一定美極了?!?/br> 潘嘉年抬頭,與陸白月四目相對,可見陸白月眼中狡黠的眸光,這就是典型的報復(fù)。 上次他給她種了一棵草莓,今天她就要當(dāng)眾讓他難堪。 陸白月知道他所有的痛點,儀表堂堂、聰明的富家子,要為了利益去娶一個傻子。而且大家都在起哄,要看他對一個傻子的深情款款。 潘嘉年這會兒就是被套上嚼頭的驢,不拉磨都不行,索性大方點兒得了。他頭一鐵,很自然的接過首飾盒,為陸白曉一一戴上了項鏈、耳環(huán)、還有戒指。 賓客們的心思顯然不在干飯和喝酒上,他們都悄悄地觀察著主桌上發(fā)生的事情。見一頭海藻發(fā)的少女把頭支棱在潘家大公子的面前,這還用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嗎?生意場上的人,又有幾個不是明眼人呢? 哇,眾人驚呼,真是量身定制,美極了。 閃瞎眼的不是珠寶,而是潘家大少和陸家傻二姐強行捆綁秀恩愛。 陸白曉就是迪士尼的在逃公主呀! 這句是汪天澤點評的,敲到好處,深得人心。在眾人的稱贊中,潘嘉年瞧見潘嘉業(yè)給他翻了一個白眼,做了一個極度鄙視的手勢。 “大姐,漂亮嗎?”陸白曉不知道好不好看,她只喜歡蓬蓬裙和亮閃閃的東西,這套珠寶倒是絕對亮閃閃。 陸白月拍了拍手,一副羨慕的樣子,“真的很美,這西班牙王室的東西確實比高定還要優(yōu)出一大截。文詩姨,這一定很貴吧?” 文詩覺得還是陸白月上道,一問就問到了重點,她無所謂的“嗨!”了一聲,“也沒多少錢,老爺子買的時候花了三千萬,過了這些年,怎么也得翻倍了吧。” 聽文詩這么說,金雅眼睛里閃著光。陸白曉懂什么呢?女兒的就是mama的,這套珠寶,最后還得由自己來保管。剛才被陸白月刺激一通的怒氣,這會兒早就消散了。雖然他們這桌坐的都是自家人和潘家夫婦,但餐桌離得都很近,隔墻還有耳呢,這會兒想必大家都知道潘嘉年要娶的是陸白曉了。 陸白月“嘖嘖”兩聲,說道,“潘家真是有心里,我們陸家怎么能沒有什么表示呢。” 陸白月這句話一出,金雅和陸光明面面相覷,這個環(huán)節(jié),他們在來之前可沒有商量過。 陸白月摸了摸陸白曉的笑臉說道,“你剛才還給我看了給潘嘉年的禮物,還不趕快拿出來,讓大伙瞧瞧?!?/br> 陸白曉拍了拍腦門,“對呀,我也給哥哥帶了禮物呢?!?/br> 陸白曉說話間,打開了放在身后的水晶手包,從里面拿出來一塊紅色的手表,“吶,哥哥這是送你的禮物?!?/br> 還沒等潘嘉年反應(yīng)過來,陸白曉就給潘嘉年戴上了。 “這是小天才電話手表,最新的款式,我一塊,哥哥一塊,有了小天才電話手表,mama再也不怕我丟手機了!”陸白月的聲音很甜美,音量也不小。 “噗!”潘嘉業(yè)把蘇打水飲料噴了一桌子,“乖乖,你給我哥送的是小天才電話手表?!” 潘嘉年瞬間石化,陸白月就是要讓他丟臉,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的丟,不分次數(shù)與限制。這個女人的報復(fù)心,怎么這么強! 石化的又哪里只是潘嘉年,還有文詩和潘宏達,以及金雅和陸光明。 還有看熱鬧的干飯人們。 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陸白曉輕輕松松地向眾人展示了她的智商。金雅沒了剛才的興頭,這會兒想著怎么阻止陸白曉繼續(xù)秀智商呢。 可陸白曉卻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潘嘉業(yè),很開心擼起了自己的袖管,果不其然,洋娃娃也戴了一塊,“我的是粉色的,哥哥的是鋼鐵俠新款!” 潘嘉業(yè)哈哈笑著,“我哥什么好東西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小天才電話手表,你這個禮物有誠意?!闭f話間,還給了陸白曉豎了一個大拇指。 “哥哥,讓大姐看看你戴上帥不帥?!?/br> 陸白月故意探著頭看了一眼,說道,“又酷又帥,真羨慕現(xiàn)在的年輕人,什么先進的好東西都見過都戴過?!?/br> 汪天澤自然覺出了潘嘉年的尷尬和一臉黑線,他只是給陸白月又斟了一杯酒,又夾了一些菜,卻又不敢讓她少說幾句。 潘嘉年從座位上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陰沉的烏云就這么移走了,但那種讓人郁結(jié)的氣氛卻沒有消散,金雅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知道陸白月就是故意而為。金雅悶聲喝掉了整杯的葡萄酒,已然不像剛才賢淑和大度的樣子。 洗手間在單獨的區(qū)域,屏蔽了酒會的演奏聲和喧鬧聲,這里甚是安靜。 潘嘉年去洗手間抽了一支煙,果然,他是玩不過陸白月的,她勾勾手指頭的手段,就可以讓他血脈噴張想要打人。 自己的段位舒適不夠。 潘嘉年看著手上的小天才電話手表,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摘下,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里。 誰知卻聽見那高跟鞋叩擊地板的清脆聲響,頃刻那抹紅色的亮麗身影便走近了。 “潘大少真是不勝酒力?!?/br> 是陸白月,她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 洗手間附近并沒有什么人。 潘嘉年現(xiàn)在怒火中燒,把在烘手機旁的陸白月拽過來懟在了墻上,“真是厲害,殺人于無形?!?/br> 陸白月并不害怕潘嘉年,她彈了彈他西服上的煙灰說道,“也不是完全針對你,金雅不聽話,就要給她點兒苦頭嘗嘗。也是順帶讓你意識到,和我結(jié)盟對你來說多么重要。” 潘嘉年又逼近了一些,他緊緊地和陸白月靠在一起,寬闊的胸膛觸及到那抹松軟,忽然怒氣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形的麥浪沖過來,“這樣做對你以后又有什么好處?!?/br> 陸白月不緊不慢地說,“誰知道以后的事呢?總之,現(xiàn)在我是挺爽快的。” “你的爽快就是建立在別人的尷尬之上嗎?我以前竟然不知道,陸大小姐也喜歡戲弄別人?!闭f話間,潘嘉年的眸光卻在陸白月的身上游移,她深邃的眼眶,炙熱飽滿的嘴唇,以及冷漠高傲卻又孱弱的體質(zhì),都給他一種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陸白月只是抿著唇笑,“你如果知道我之前這幾年是怎么過的,自然不會過分苛責(zé),畢竟對于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來說,一切都是可以寬容的?!?/br> 陸白月沒有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反而好像是認真與他探討的樣子。 陸白月繼續(xù)說道,“今天這一出,并不見得是壞事。就算外界有再多的猜測,也只是臆想,嘉年,你要和我站在一起,要選擇相信我,不要讓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猶豫、躊躇以及徘徊?!?/br> 洗手間外是侍應(yīng)生的腳步聲,陸白月輕輕推了潘嘉年一下,潘嘉年順勢松開了她。 陸白月確實有些體力不支了,她的腰身和臉面上已經(jīng)顯出了絲絲倦容。陸白月推門而出時,身子頓了頓,又說了一句,“剛才你的難堪,我等一下都會補償給你?!?/br> 門關(guān)闔,潘嘉年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她能補償給他什么呢?她又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真是一個自負的女人。 潘嘉年不想回去,想著一會兒捉住機會趕緊溜掉。 紙簍里的電話手表響了,鈴聲有點兒乖張,是一首動畫片里的歌曲,潘嘉年也不知道具體放的是哪一首。他任憑鈴聲響著不愿接,伴隨著鈴聲,潘嘉年等來了潘宏達。 “發(fā)什么呆,還不回去?” 潘嘉年長舒一口氣,“不想回去,太丟臉了,父親難道不覺得丟臉嗎?!?/br> 潘宏達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得很,“有什么好丟臉的,白曉多么純真?,F(xiàn)在單純的女孩子可不多見了?!?/br> 潘宏達怎么會和他講什么共情,陸白曉是一座金山,一座任由他們挖掘和抱走的寶藏。 電話手表還在叮鈴鈴的鬧著,潘宏達恨鐵不成鋼,從廢紙簍里撿出手表,然后擅自接通,遞給了潘嘉年。 那邊是陸白曉甜甜的聲音,“哥哥,快回來,有好吃的大龍蝦?!?/br> 潘嘉年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掛掉了電話。 他重新回到席間,不動聲色。沒有人知道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陸白月想要再喝一杯紅酒,但汪天澤卻搶下了酒杯,很溫柔的勸她,“你還在吃藥,別喝酒了,還是把養(yǎng)生湯喝了吧?!?/br> 陸白月有點兒耍賴似的說,“我高興嘛,再喝一點點。” 可汪天澤不答應(yīng),強行把那碗養(yǎng)生湯端在了陸白月的眼前。 從表面上,他們就是相互體貼的一對,路總裁身體無恙、生活平靜,那對于股東和合作伙伴來講,就是最好的狀態(tài)了。 今天的酒會,也算是讓汪天澤和陸光明放下心來。 席間還是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這邊文詩見潘嘉年面無波瀾的回來,自知潘宏達安撫有效,臉上也是重新洋溢出了笑容。 只不過金雅切牛排的刀叉太過用力,與食碟發(fā)生尖銳的聲響。并不時瞟著陸白月,一言不發(fā)。 陸白月就是個不怕事多和事亂的人,她自然知道金雅兇狠的眸光在暗暗地戳向自己,想在自己身上扎無數(shù)個窟窿。 她不慌不忙地搶過自己的酒杯,對汪天澤吩咐道,“我要敬酒,快給我倒上?!蓖籼鞚蛇@回拗不過了,只得她又斟了一點點。陸白月晃著手中的紅酒繼續(xù)說道,“今天是我委托阿澤請大家吃個飯,一來是感謝潘大少在除夕那天,對忽然發(fā)病的我的照顧。二來是要和二叔和二嬸賠個不是,那天我神志不清,打了二叔還有二嬸,聽說打得還挺嚴重的,我倒是沒什么印象了。” 陸光明面色不太自然,畢竟有潘家在,陸白月卻提了自己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丟人的也不是她自己,而是整個陸家。他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都過去了,還說這些干什么。你也不是故意的?!?/br> 陸光明身邊的金雅一聲冷笑,把陸光明的好些客套話又憋了回去。金雅也不舉杯,只是故作自然的說道,“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清醒的時候,全世界都得是你的,發(fā)瘋的時候,全世界都要毀滅。你手上還握著那么多的股份,情緒不穩(wěn)定,還在公司擔(dān)任那么重要的位置,對自己不負責(zé),對陸家的基業(yè)以及那么多的員工不負責(zé)?!?/br> 陸白月怎么會不知道,金雅就是嫌她沾了這么多陸家的利益,這會兒卻得便宜賣乖,聽話的把股份交出來,才是正經(jīng)事,別的對她金雅來說都是虛情假意。 陸白月也不惱,金雅這種智商,在她這兒就只有被碾壓的份兒。她只是放下酒杯說道,“二嬸別生氣了,這么喜慶的一天,你干嘛要說這些不好聽的話?!?/br> 汪天澤見氣氛不大好,立刻說道,“一會兒酒宴結(jié)束了,特意為賓客們開放了三樓的娛樂室,里面有專門的橋牌室,我陪幾位長輩玩幾圈牌。” 金雅和文詩都是老牌友,聽他這么說自然也是高興的。 陸白月這時候卻插了嘴,“我也要玩?!?/br> 眾人神色一滯,金雅哼了一聲,“你會玩嗎?” 陸白月依然慢悠悠地說道,“二嬸別看不起人,不會玩我可以學(xué)?!?/br> 金雅鄙夷地說道,“玩牌是要下注的,你玩得起嗎?” 陸白月想了想說道,“拿陸興百分之一的股份出來,如果我輸了,就當(dāng)做給白曉置辦嫁妝了。” 汪天澤可不高興了,忙笑呵呵地摟了樓陸白月說道,“你太累了,這個費腦子,一會兒我送你到我的宅子里休息去,等恢復(fù)恢復(fù)身體,再玩也不遲?!?/br> 文詩一聽,立刻眼睛里露出了亮晶晶的光芒,“汪總,既然陸總興致這么高,大家就賠陸總隨便玩玩嘛?!?/br> 陸白月說道,“那既然玩,就要有個玩法?!标懓自略谌巳褐袙吡藪?,繼續(xù)說,“我看到法務(wù)部的錢律師也到場了,讓他來一下。” 聽聞?wù)賳?,錢律師來到了陸白月的身邊。 陸白月又問汪天澤,“橋牌室是誰在承包運營呢?” 汪天澤不知道陸白月要干什么,只能如實回答,“是未市王家的小公子,王斯文?!?/br> 顯然主桌的動靜已經(jīng)吸引了眾人,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碗筷,探著頭,想著看看他們到底要干什么。汪天澤打了一個響指,王斯文就走了過來。 王斯文可不像他的名字那般有斯文之氣,反而有些痞痞的。他俯身對陸白月說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斯文,你也是未市有頭臉的人,所以請你和錢律師來做個見證,牌場上沒有父子和親兄弟。咱什么都寫好,然后痛痛快快玩一場。二嬸,文詩姨,我是爽快的,就看你們了,如果你們覺得我陸白月小題大做,那今日就散了。反正我也是第一次玩,但玩也要有個樣子才好,要不傳出去多不好聽,我陸白月也是要臉面的?!?/br> 金雅的斗志上來了,“既然你這么有誠意,更是給白曉做嫁妝,那我這個當(dāng)媽的怎么能膽怯讓人瞧了笑話,自然也是要跟,陸興百分之五的股份?!?/br> 陸光明摸了摸額頭,額上早就有了一層細汗,“你瘋了?什么時候輪到你拿主意了?你知道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多少錢嗎?” 陸白月嘖嘖兩聲,“二叔,我又不會玩,只是意思意思,想給白曉留些東西,你怎么不懂呢?” 潘嘉年瞧著眾人的模樣,心里卻是輕松不起來,這哪里是玩,百分之一的股份,那是多少錢?按今天的股價來走,那就是五個億,誰會拿五個億出來玩?也只有這個瘋子了。 陸光明呵呵笑著,“那萬一輸了呢?” “輸了,不是二嬸贏,就是潘家贏,左兜掏右兜的,你又有什么不滿意?” 陸光明砰砰的拍了一下子桌子,“好,沖你這句話,我們二房也不能慫,跟了?!?/br> 這會兒陸光明和金雅的興致甚至比陸白月還要高,金雅開口問道,“文詩,你們看怎么樣?” “我們也跟!” 陸白月說道,“這就對了,干什么都要有章法,一桌牌四家,我和二嬸姓陸,潘家也出兩個吧,咱們算是公平。文詩姨自然是雀壇老將,當(dāng)仁不讓的要出戰(zhàn),那另一個呢?嘉年還是潘叔?” 潘嘉年不說話,陸白月今天的心思就是攪局,他現(xiàn)在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他冷漠地說了一句,“我不會玩。” 潘宏達自然知道潘家大公子是執(zhí)拗的,只得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下來。 “那潘家下什么籌碼?” 文詩和潘宏達笑著不說話,這誰敢說,牌面上的籌碼可是上億了,雖然是玩玩,但這不是隨便就能玩得起的,只不過陸白月那句左兜進右兜,讓他們覺得一切不過還是可控的。 陸白月提議,“那就六合城那塊三百畝的地皮吧,雖然市價不如陸興的股份,但大概算算,也差不了太多。潘叔和文詩姨覺得怎么樣?” 潘嘉年腦袋里轟隆一聲,一下子明白了陸白月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