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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排擠本王?!?/br> “我哪有?!?/br> 候在書房外的楊江和秋畫,聽得里頭小孩子的拌嘴聲,無奈地相視一眼,搖搖頭,只好默默地又往院子里退了幾步。 因著去淵陽的計劃,接下來兩日,秦瑜不得不日夜忙著處理好政務(wù),陸輕云自是知曉他的辛苦,只要是在府里,她都會在旁陪著,研研墨,遞遞茶,即便是什么也不干,也能就這么坐著看他一整日。 終于,到了出發(fā)這日。 她扯著秦瑜起了個早,收拾收拾,用過早食,便出了門。和舒碧心約定好,是在城門口集合,于是乘上馬車,就徑直去了城門。 到城門時,舒碧心的馬車還未到,幾人便在附近等候。她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休息的秦瑜,莞爾。 “王爺這幾日辛苦了?!?/br> 秦瑜未睜眼,卻低低一笑,“只要有云兒在,本王做什么也不覺得累?!?/br> 將她的手裹掌心里,秦瑜才安心睡了過去。 第71章 諾大的宮殿里,漫著一股寒意。 “廢物!竟連個茶都端不好!” 伴著嬤嬤一聲破口大罵,舉過頭頂?shù)哪堑辣拮釉俅温湎拢距宦晠栱?,這次準(zhǔn)確抽在少年的肩胛骨上。白皙的后背,赫然印了道猩紅的傷痕,錐心的痛,令少年眸子驟縮,面色刷地更加蒼白,撐不過眨眼的工夫,便撲倒在地。 金磚鋪的地面,觸著他光溜溜的半截身子,沁骨的涼意迅速傳遍四肢百骸。然而,這還是抵不過他心里的寒意。 少年的拳攥得死死,幾乎咬碎牙,竟也堅決沒哭一聲疼。 許是對這副姿態(tài)不大滿意,臨頭坐在上位的女人,悠悠端起茶杯,捏著杯蓋刮了刮茶面的浮沫,瞥一眼腳旁的少年,呵呵一笑。 “瑜兒,莫怪母后對你狠心。只是儀妃不在,若母后再不對你多加管教,日后免不了在外丟我們皇家面子,惹天下人恥笑?!?/br> “你說是與不是?” 譏諷的笑聲傳入耳,少年不作聲,卻艱難地仰著小臉,瞪起猩紅的眼,死死盯著面前女人。但許是他年紀(jì)尚小,稚氣未脫,這副模樣看起來絲毫不兇狠,反倒只會讓女人覺得滑稽,笑聲里的嘲弄更甚。 她笑得花枝亂顫,連帶著手里的茶杯都跟著一起顫抖。終于,手一松,茶杯從她手里滑落,guntang的茶水盡撒,絲毫不差地潑在少年背部新添的那道傷痕上。 稚嫩地一聲痛呼,劃開了宮殿沉寂。趴在地上的那具小身子劇烈一顫,便像是瞬時被人抽去所有的氣息,軟趴趴癱在地。 少年眼前漸漸變得模糊,可腦海里淺笑盈盈的那道身影,卻愈發(fā)清晰。 “母妃……瑜兒好冷……” 不知是不是他的乞求得到了回應(yīng),很快,便有一股暖意環(huán)繞周身,他像個迷路的人,茫然、小心翼翼、卻又貪婪地像那團溫暖靠近…… 睜開眼,秦瑜發(fā)覺自己被陸輕云緊緊摟在懷里。身上還裹著一床被褥,將他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像具隨時等待破繭的蟲蛹。 原來,這就是那股暖意。 “云兒……” “王爺,你終于醒了。” 陸輕云欣喜又心疼地為他擦去滿頭的汗,視線落在那張蒼白的俊臉上時,鼻子一酸,差點沒當(dāng)場哭出來。 如今跟秦瑜同住一屋,她才漸漸知曉,原來秦瑜幾近每日都會做噩夢,念叨出來的,不是疼,就是冷,亦或是聲聲乞憐著喊母妃。每每聽見,她的心好像也要跟著一起碎了似的。 都成親這么些時日了,她該早發(fā)現(xiàn)的。 “還冷嗎?” 秦瑜怔怔看著面前紅了眼眶的人,心尖一顫,撇開被褥將人抱進懷里。 “云兒,對不起,嚇到你了吧?!?/br> “只是做噩夢罷了,我哪有這么不經(jīng)嚇。”陸輕云吸了吸鼻子,小手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的背,“倒是王爺不要怕,不好的日子都過去了,以后,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再不會讓人欺負你?!?/br> 她的聲音,軟軟的,卻又夾著許多堅毅,像一陣暖流從秦瑜心頭淌過。 此刻他覺得無比安心。 “好。” 相擁片刻,待秦瑜臉色稍稍好些,陸輕云才松開手,笑著提議:“王爺,我們出去曬太陽吧?!?/br> 秦瑜此時才發(fā)覺,馬車并沒有往前行駛。被她牽著鉆出車外時,入目,也不再是鱗次櫛比的盛都繁景,而是一片廣袤的河岸。 今日陽光明媚,晴空萬里,就連迎面吹來的風(fēng),都夾了絲難得的暖意。不過才轉(zhuǎn)瞬間,就將噩夢的冰冷和陰暗給驅(qū)散。 馬車已經(jīng)出了盛都,眼下正停在趕路途中。不遠處,舒碧心幾人,正領(lǐng)著舒子君,在河岸前玩鬧得起興。 陸輕云并未打算上去湊熱鬧,而是牽著秦瑜尋了個偏僻地兒坐下,然后靠在他懷里,愜意地眺望遠方。 這里的景色,可真好啊。 “王爺,現(xiàn)在暖和了嗎?” 秦瑜淺笑,將懷里那具柔軟的身子抱緊。 “暖和。” “那就好。” 陸輕云欣然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小包,從里掏出一只錦盒,打開。 錦盒內(nèi),是一大一小的兩只指環(huán)。 秦瑜不解地問:“這是什么?” “結(jié)婚對戒,嗯……用你們的話來說,大抵就是定情信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