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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他說的是真的呢?” “別聽他胡說?!?/br> 輕柔地?fù)嵴~間碎發(fā),秦瑜耐心解釋,“本王拿全道觀的性命作要挾,讓他為本王做事。他心有不甘,于是暗中調(diào)查本王,知曉你落水失憶一事后,便拿此大做文章。這世上哪有什么妖,他也不過是個拿障眼法糊弄人的江湖術(shù)士罷了?!?/br> “可是他……” “沒有什么可是,這事已調(diào)查得很清楚。云兒不必再介懷,本王也絕不會因此事懷疑你,好不好?” 盯著他那雙夾雜著期盼的雙眸,陸輕云驀然不作聲。對峙良久,才終于無可奈何地一笑,主動牽起他的手。 “好,那王爺,我們快回家吧?!?/br> 夜幕被拉下時,白日里還喧鬧非常的盛都城街,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仿佛這里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過。 這種寂靜,已然在整座城池里蔓延開。 王府書房,照在秦瑜臉上的燭光漸漸暗下,一旁候著的楊江,立馬去燭臺前,嫻熟地?fù)Q上新燭,屋子里才再次變得明亮。 他折回到桌案前,看了看依然出神的自家主子,又瞧了眼案上那碗已經(jīng)沒熱氣的水餃,不由一聲輕嘆。 “王爺,餃子冷了,屬下讓人再給您乘一碗?!?/br> 他說著伸手去端碗,秦瑜卻驀然回過神,看了眼碗里,淡淡地一拂手。 “不必了,端下去吧?!?/br> “是。” 秦瑜合上書,正要起身往外走,恰逢雀兒垂首入內(nèi),沖他福身。 “王爺,王妃請您過去一趟?!?/br> 他微微一愣,不知何故,心里竟有些忐忑。 “知道了?!?/br> 另一頭,陸輕云正任由秋畫伺候著更衣,她的思緒,尚陷在白日那事里,一時半會兒抽不開。秋畫連連喚了好幾聲,才將她從呆愣中喚回。 “王妃,今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奴婢看您自打回府,就時不時出神?!?/br> “有嗎?” 陸輕云勉強一笑,“放心,我沒事。對了,十一那邊可有回信?” 前些時日,她吩咐陸十一去了趟淵陽,幫她查個人,只不過這都好些日子,也不見有消息傳回。 秋畫搖搖頭。 “算算日子他早該到了,肯定是躲哪兒偷懶去了?!?/br> “你啊,別趁他不在就偷偷說人家壞話。”陸輕云無奈戳了下她眉心,“小心我告你的狀。” 秋畫一撇嘴。 “我才不怕他呢?!?/br> 陸輕云搖搖頭一笑,閑話間,低頭去看自己的新衣裳,卻登時傻眼。 “……這就是你和雀兒給我挑的新寢衣?” 盯著自己那身薄如蟬翼、輕若煙霧的桃紅色素紗寢衣,陸輕云沒由來得面色緋紅。倒不是她太保守,只是待在這里時日久了,難免要耳濡目染。她如今身上這件,已然是分外輕浮了。更何況,等下還要被秦瑜瞧見。 她忙不迭要去抓本來的衣裳,卻不料,秋畫眼急手快,直接抱著衣裳跳到老遠(yuǎn)去。 “王妃,您不是都下定決心了嗎,可不能這會兒反悔?!?/br> 陸輕云哭笑不得,“我不是要反悔,只是這身衣裳實在有點過了?!?/br> “怎么會,您穿著多好看啊,王爺肯定喜歡。奴婢和雀兒今日為挑這件衣裳,可差點把腦袋都擠破了,您不能浪費了奴婢們的一番苦心?!?/br> “可……” 還要再說,雀兒卻突然從外走近,咧著張笑臉道:“王爺來了?!?/br> “……” 陸輕云幾乎是想都不想,便刷地一下往回跑,鉆進(jìn)了被窩里。以至秦瑜進(jìn)屋時,只看見她像只紅了臉的鵪鶉似的,捂在被褥里,只露出顆腦袋。 秋畫和雀兒,見狀急忙退出屋外,好生將門也給帶上。 秦瑜不解地走近,“云兒,你怎么了?” 他的視線落在不甚露出被褥外的一角輕紗上,不多想地伸手抓起。輕紗很柔軟,摸著格外舒適,他卻沒想通這是何物。 倒是陸輕云,眼睜睜看著他一臉茫然地把玩著自己的衣角,紅潮頓時漫上耳后根,毫不客氣地就將衣角一把拽回。 驀然手里一空,秦瑜望向床上人。 凝神望著她羞紅的臉,又見她將自己緊緊縮在被褥里,再一回想婢子離開時懷里抱得那摞衣裳,秦瑜縱然再如何遲鈍,也大抵能猜到幾分了。 他耳尖微微發(fā)熱,杵立片刻,提著衣擺在床側(cè)坐下。 這一舉止,驚得陸輕云往后縮了縮,長睫輕覆下,盯著褥子上的花紋默不作聲。直至秦瑜有了下一步動作,才抬眼去看。 “……” 秦瑜褪了錦靴,坐上床,然后放下紗帳。做好這些,回身看過來。 她一驚,慌忙別開視線。 卻聽那人噙著笑打趣道:“王妃叫本王來,不是為了看你的衣裳嗎?你捂得這樣緊,本王還怎么看?” “……你少胡說?!?/br> 陸輕云紅著臉嗔他一眼,“我何時這樣說過了?” “哦?不是這個?” 秦瑜俯身過去,直至將人逼到角落,才低低一笑,“那王妃叫本王來所為何事?” 說話間,他扯了扯被褥,可陸輕云拽得太緊,一時還真不好扯下來。 陸輕云面色通紅,只覺得身子一陣發(fā)燙,好像隨時會暈過去,竊竊地用腳推了他一下,“你、你先離遠(yuǎn)點,我不習(xí)慣?!?/br> --